看官大人:我认真写,你轻松看,看得爽就继续,不好看你抛弃。
求轻喷。
求个佳评,您好事降临!
加入书架,您常伴造化!
读一章,大人大量心欢畅;
读两章,好事成双沐祥光;
读三章,三阳开泰登云榜;
读四章,四季祯祥气轩昂;
读五章,五福骈臻业兴旺;
读六章,福运无双禄寿长;
读七章,七宝盈堂泽四方;
读八章,八面韶光展宏章;
读九章,九如献祥世泽长;
读十章,十方嘉祥岁月芳!
……
啰嗦几句,衷心祝福,言归正传,请赏光正文:
雨后的东南八月,二手皮卡哼着“爱情买卖卖”驶过乡道。
韦仕单手扒拉向盘,嘴里叼着棒棒糖,眼中的水泥路像条灰白巨蟒,钻进甘蔗地,攀上绿坡岭,路边烂漫的野花还挂着水珠,薄雾给远处山峦套上蕾丝边——要不是对面冲来的奔驰大G,这画面保准能上《舌尖上的乡村》。
“丢,豪车了不起啊?”韦仕方向盘右打,皮卡乖巧贴边,减速会车。
怎料大G直怼中线,冉冉而来,“天A1748”,镀铬边框闪耀着刺眼光芒,逼得他半边轮子悬空路肩。
“嘀嘀嘀滴滴滴——”,大G喇叭按得比广场舞神曲还急,旋即顶着皮卡停下。
车门打开,窜出个穿尼玛poLo衫的热裤男(真草·尼玛品牌),巴掌把皮卡车门拍出架子鼓节奏:“倒车!让道!”
“大佬,你那边能过航母了。”韦仕赔着笑,指指奔驰右侧,将近两米的空路面,几辆摩托正刷刷交错而过,晃眼一看,像在表演凌波微步。
根本不听,热裤男挥舞着手,拍打车门,硬逼韦仕倒车。
争执间,热裤男的高嗓门引来一众吃瓜人。
大G车门再度打开,一女士优雅下车。
脸戴墨镜,妆容淡雅,粉紫色当季新款套装,剪裁得体,衬托出她身材丰腴,曲线勾眼。
耳垂脖子手腕上,非金即玉。
平日里面对,韦仕少不了在心里头吹一声口哨,竖个大拇指(偶尔中指),赞一声“靓女”,YY……咳咳,打住。
女士自带气场,柳腰款摆,走到皮卡车头,下巴微扬,蜷起美甲的手指,“叩叩”轻敲两下引擎盖。
“倒车,”红唇翕动,声音优雅,却坚定不移,“三秒!”
韦仕正待辩解,女士抬手制止,“要不,我亮证了哦!”
“姐,我后面是弯道悬崖……”话音未落,暗蓝封皮证件“啪”地甩在挡风玻璃上。
“天龙执法”!
鎏金篆文亮瞎狗眼,银徽寒光直逼前列腺,一阵寒麻从会阴直冲头皮。
吃瓜群众集体倒吸凉气。
之前跟在大G车后的一辆五菱神车趁机蹿过,甩下经典粤骂:“丢雷老谋!开大G唔识转弯啊?”
亮证姐觉得失了面,定定地看了韦仕三秒,抬起素手一指,仿佛瞄准射击。
然后扭头就走,从车里拿出便携设备,在屏幕上点点画画,招来热裤男耳语几句,把一个刚下车的小女孩撵回车里,重重地关上车门。
转身威严地大步走来,热裤男轻蔑一笑:“扑街仔,车号“天b9257”是吧!韦仕,家住南石镇青屿村金黄北巷34号,在高路运河项目工地做小包工,父母在家务农……”
热裤男探近身子,恶狠狠地威胁道:“你不想家里出事吧,工作还要不要!”
他晃动手机,“你猜我群发‘此人白嫖被抓’到工地群,唐经理是先开除你,还是先笑岔气?”
他猛的凑近车窗,唾沫星子飞溅:“就你家那德性,你爹早上还得去猪圈铲屎呢,信不信我蓝晓亮让他吃热乎的?”
心脏剧烈收缩,韦仕头皮再度发麻,瞳孔深处如冰层炸裂——“被开盒了!我被开盒了!”
即使是平头百姓,下里巴人,平凡人身份也不该被如此精准洞穿!
心脏砰砰砰狂跳,血却是冰冷冷的。
脑里沸反盈天,心中纷乱如麻,韦仕靠坐在驾驶室,六神无主。
……
皮卡在骂声中蜗牛挪移。
……
后视镜里父母正晒稻谷,韦仕把方向盘捏出汁:“要是老子有修仙金手指,第一个把你俩炼成厕纸!”
毒誓刚发完,手机就炸响,“白天发财晚上发财睡觉发财睡醒发财吃饭发财走路发财天天发财年年发财——”
唐经理的公鸭嗓穿透耳膜:“小沈啊,领导说有大学生要历练基层……你明天结算了滚蛋!”
嘟嘟忙音中,老爹举着沾猪粪的烟头冲来:“衰仔!你车溜坡压爆老子陈皮稻!”
韦仕从愣神中惊醒,看一眼副驾那边没开封的最新款华为电脑,摇头自嘲的一笑,赶紧拉上手刹,开门下车。
却见后车轮下压扁一只沾着油污的箩筐,桔黄色谷子撒了一地。
父亲用力往外拽竹箩,却不小心扎破了手,暗红的血冒出来,沾到谷子和箩筐上,他浑不在意。
韦仕心疼的不行,赶忙拦住他,“老豆,不就坏了几斤稻谷嘛,没几个钱,你看都弄伤了,我来。”
“衰仔,这是我特地托你表叔从研究所买的古种,嘿贵,远古品种,”老爹强调,“远古品种!懂吗?现在人们都喜欢原生态,纯天然,专家说这不是杂种,是原生纯种,市面上价格贵得很!”
“你又不爱种地,懂个屁!”老爹仍然意难平,恨铁不成钢的说。“明年下种,收入要翻好几倍呢!”
把立意高远的老父亲扯开,他匆忙把车停到隔壁后门路边,抓紧回头收拾残局。
老爹一直监督他把最后一粒种子收起,才去拿创可贴。
……
夜半刷手机,督察局举报热线在屏幕中浮沉。
韦仕咬牙敲字,专心控诉。
……
窗外突然亮起连绵的红蓝爆闪。
“韦仕!你诽谤公职人员!”五六个警员手持强光电筒,手铐晃得人眼晕。
老爹衣衫不整,死命顶着院门狂吼:“阿渊快跑!他们带铲铲来了!”
山道弯弯,四哥奔忙。
“好在把车停出去了,不然现在冇得搞。”
韦仕身体前倾,牙关紧咬,双手紧握方向盘,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他基本不变挡,左右脚来回狂踩,控制车速。
皮卡在盘山道飞驰,刹车突然化身舔狗——疯狂跪舔悬崖!
……玛德,今天挪车看见漏油,原来是刹车管裂了,二手车要及时保养啊!
车身腾空那刻,韦仕仿佛看见,父母晒谷坪边上那颗沾着猪粪的烟头,被一只锃亮的皮靴狠狠碾入泥土。
——我一个没开过荤的不孝子,还没回报老父母的养育之恩呐啊啊啊啊!
这辆二手皮卡撞下去,不知能否撼动八吨龙卡——玛德,又理想化:想多了!
天旋地转,金属扭曲的嘎吱呻吟刺穿耳膜。
黑暗,漩涡,迷蒙,伴随一声巨响,瞬间吞噬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