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微风带着栀子花的甜香,悄然潜入窗明几净的客厅。又是一年毕业季,梁远清门下最后几位硕士生和博士生即将完成学业,踏入新的人生阶段。按照惯例,毕业宴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秋野还小,刚刚学会坐稳,还有点认生,考虑到带孩子去不方便,也怕孩子哭闹影响宴席氛围,苏和今年决定不陪梁远清出席了。虽然不能亲自到场为学生们祝贺,但她这个小师娘的心意却一点都没少。
“老公,今年毕业的有七个学生吧?三个硕士,四个博士。”苏和一边叠着秋野的小衣服,一边抬头问正在书桌前整理资料的梁远清。
“嗯,是的,七个,我在燕大最后一批学生了。”梁远清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为人师者的欣慰。
“礼物我都准备好了。”苏和放下衣服,走到书柜旁,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打开给梁远清看。里面是七个深蓝色的丝绒首饰盒,她打开其中一个,里面静静躺着一条小叶紫檀木手串,珠子颗颗饱满,色泽沉郁,泛着温润的光泽,中间巧妙地间隔镶嵌了几枚小巧精致的刻了吉祥寓意字的足金隔珠,显得既古朴又贵气。
“这是?”梁远清有些好奇地拿起看了看。
“小叶紫檀的手串,加了金配件定制的。”苏和解释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心疼”,“去年因为杨颖和陈小波那对冤家,我送了手表,规格定在那里了。今年人虽然多,但总不能低于去年的标准吧?我一咬牙,就去挑了料子,给他们每人定制了一条。小叶紫檀安神醒脑,金配件也算保值,寓意也好,金光大道嘛!”
她说着,轻轻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抱怨道:“老公,你算算,每年光给你这些毕业生的礼物,就得花掉你差不多两个月的工资呢!以前你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怎么着都行。现在可不一样了,你是有家室的人啦,还拖家带口的,咱们小野的奶粉钱、尿布钱,以后的教育基金,哪一样不是开销?我看啊,以后你还是少带点学生吧,太费钱了!”
梁远清看着她那副精打细算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知道苏和并非真的小气,她对自己、对孩子、对这个家,从来都是大方舍得。她只是用一种娇嗔的方式,表达着对他的关心和对家庭未来的规划。他放下手串,伸手将她揽到身边,温声道:“好,听你的。以后严格控制招生数量,宁缺毋滥,好不好?辛苦你了,和和,总是想得这么周到。”
他知道,准备这些礼物,苏和花费的不仅仅是金钱,更是大量的心思和时间。去年是手表,今年是定制手串,每一份都体现了她的重视和祝福。
苏和依偎在他怀里,仰起脸看着他,忽然狡黠一笑:“早知道现在金价和文玩会涨那么高,当年结婚的时候真该多买点囤着,现在转手一卖,说不定都能给小野攒套小房子首付了!”
梁远清被她这跳跃的财迷思维逗得哈哈大笑,刮了下她的鼻子:“小财迷!”
毕业宴安排在晚上。出门前,苏和照例细心地帮梁远清整理衣着。她替他抚平浅蓝色衬衫上细微的褶皱,调整好领口,又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
“嗯,状态不错。”她满意地点点头,眼神里满是欣赏。经过一个春天的精心调养,加上卸下工作重担后的放松,梁远清的气色确实比冬天时好了很多,腰伤也几乎没有再频繁发作,止疼药很久没碰过了,连带着胃也安分了不少。苏和这才放心允许他在今天这种特殊场合小酌几杯。
她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着眼前温润儒雅的男人,合身的休闲衬衫和西裤,头上若隐若现的白发,将他学者的清隽气质衬托得恰到好处,因为心情舒畅,眉眼间少了往日的沉郁,多了几分舒展,确实比实际年龄显得年轻不少。
苏和眼里冒出小星星,忍不住赞叹:“这是谁家老公呀?真帅!简直是年上高智人夫感的天花板!”
梁远清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眼底却漾开愉悦的笑意:“呵呵,小东西,尽会胡说。我走了。”他声音温和,带着纵容。
苏和把装有七个礼盒的精致手提袋递给他,不忘叮嘱:“路上慢点,少喝点酒,意思到了就行。早点回来,我和小野在家等你。”
“知道了,放心吧。”梁远清接过袋子,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转身出了门。
送走梁远清,苏和便开始了一晚上的“主妇”生活。喂秋野吃辅食,陪他玩玩具,给他洗澡,讲故事哄睡。小家伙今天似乎格外兴奋,咿咿呀呀地玩了很久,直到八点多才揉着眼睛,在苏和轻柔的摇篮曲中沉沉睡去。
苏和轻轻关掉房间的灯,走出房间,这才松了口气,感觉属于自己的时间终于来了。她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身的疲惫和奶腥味。洗完澡出来,已经九点多了,梁远清还没回来。
她也没催,知道他作为导师,在这种场合难免要多应酬几句,和学生们聊聊未来的规划。她给自己倒了杯温水,窝在客厅柔软的沙发里,拿起看到一半的小说,就着温暖的落地灯光,边看边等他。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空调轻微的送风声和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苏和的心很安定,她知道,无论多晚,总会有一把钥匙,会打开这扇门,带回她等待的人。
时钟指向九点半时,门口终于传来了钥匙插入锁孔的细微声响,接着是门锁转动的“咔哒”声。
苏和立刻放下书,像只轻盈的蝴蝶,从沙发上跳下来,赤着脚快步跑到玄关。
门开了,梁远清带着一身淡淡的酒气和夏夜的微凉气息走了进来。
“老公你回来啦!”苏和的声音带着雀跃,立刻上前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像只小狗似的在他颈窝处嗅了嗅,然后皱起小巧的鼻子,语气肯定地说,“让我闻一闻……嗯,你喝酒了!至少喝了5杯!对不对?”
梁远清被她这敏锐的“侦查”逗笑了,一边换鞋一边伸手揉了揉她半干的头发:“你个小东西,鼻子尖得很。”他的眼神比平时更显柔和,带着微醺的暖意,目光落在她湿漉漉的头发上,眉头微微蹙起,“头发怎么没有吹干?”
“等着自然干呀,反正天气热。”苏和不在意地甩了甩头发。
“又胡闹了。”梁远清的口气带上了些许严肃,那是他作为年长者不自觉流露出的关心,“洗完头要立刻吹干,不然毛孔张开,再一吹空调,以后容易偏头痛。”他说着,放下手中的包,便快步走向卫生间,拿来了吹风机。
“过来,坐下。”他示意苏和坐到沙发边的矮凳上。
苏和乖乖照做,心里甜丝丝的。只要时间允许,只要他的身体撑得住,只要他在家,她洗完头发后的这项“任务”,几乎都被他承包了。他总说,吹不干,容易头疼。
插上电源,温暖而有力的风呼呼响起。梁远清的手指穿过她浓密乌黑的长发,动作轻柔而细致,先从发根开始,一点点吹向发梢。他的手指偶尔会轻轻按摩她的头皮,带来一阵舒适的松弛感。苏和舒服地眯起眼睛,像一只被顺毛的猫咪。
吹风机的声音掩盖了周围的寂静,营造出一个温馨而私密的小空间。苏和透过发丝的缝隙,看着梁远清专注而认真的侧脸,他微抿着唇,眼神落在她的头发上,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轻声说:“老公,谢谢你。”
梁远清关掉了吹风机,突然的安静让他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低沉:“谢什么?”他用手梳理着她已经干透蓬松的长发,语气自然无比,“给老婆吹头发,天经地义。要给你吹一辈子头发呢。”
吹风机停止工作,空气中还残留着洗发水的清香和热风带来的暖意。梁远清放下吹风机,却没有立刻直起身。他俯身,从背后轻轻拥住苏和,将下巴搁在她纤细的肩窝里,微醺的酒意混合着她身上干净的沐浴露气息,以及刚刚吹风机带来的温热,形成一种格外暧昧的氛围。
他低沉地、带着一丝暗哑唤她:“和和……”
那声音像带着小钩子,苏和的心尖微微一颤。她以为是他弯腰久了,腰不舒服,紧张地转过头来:“嗯?怎么了?是不是腰……”
话未说完,她就对上了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双平日里沉静睿智的眸子,此刻染上了酒后的氤氲和一种她熟悉的、深沉的渴望。他微微泛着红润的脸颊和比平时更显灼热的呼吸,瞬间让苏和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的脸颊也倏地飞上两朵红云,像熟透的蜜桃。她轻轻推了推他,声音带着娇嗔:“快去洗洗啦,你身上一股酒味……我去给你煮碗醒酒汤。”说着,就要从他怀里溜走。
梁远清低低地笑了一声,手臂微微用力,将她箍得更紧。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含笑的、带着醉意与情动的眼睛看着她,直看得苏和心跳加速,耳根都烫了起来。
“我这就去煮……”苏和还想挣扎一下,话音未落,却突然感觉身体一轻,竟被梁远清打横抱了起来!
“啊!”她轻呼一声,下意识地搂紧他的脖子。
梁远清低头看着怀里脸颊绯红、眼波流转的小妻子,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你就是我最好的醒酒汤。”
苏和被他这话撩得浑身发软,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稳健心跳和灼热体温,最后一点理智也快要蒸发。她将发烫的脸颊埋在他颈间,用细若蚊蚋的声音呢喃道:“那……老公,今天换个地方……不要去卧室,会吵到小野……去书房……”
这个提议带着一丝隐秘的刺激和大胆。梁远清眼神一暗,不再犹豫,抱着她,大步走向书房。
书房里书籍和纸张的墨香,混合着若有若无的木香,营造出一种与卧室截然不同的、知性而私密的氛围。
梁远清用脚轻轻带上门,抱着苏和走到书桌前。苏和搂着他的脖子,小声要求:“老公,别开灯……”
“好,听你的。”梁远清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他就着窗外照进来的微弱光线,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宽大整洁的书桌上。冰凉的桌面触感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激得苏和轻轻一颤。
黑暗中,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交织在一起,越来越急促。梁远清俯下身,双手撑在苏和身体两侧,将她圈禁在自己与书桌之间狭小的空间里。他的目光在昏暗中灼灼发亮,像锁定猎物的豹子。
“和和,”他再次唤她,声音里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情愫,“我爱你。”
这句话如同最有效的催化剂。苏和的心彻底融化,她伸出双臂,重新环绕上他的脖颈,微微仰起头,主动回应他的吻。
这是一个带着些许酒气、却无比炽热和深入的吻。积攒了一晚上的思念,以及此刻环境带来的新奇与刺激,都融入了这个吻中。他们用力地吮吸着对方的唇瓣,纠缠着......
苏和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在他背上游走,隔着衬衫也能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线条和灼热的体温。她灵活的手指摸索到他睡衣的纽扣,一颗,两颗……动作带着些许急迫和挑衅。
梁远清感受到她的主动,呼吸更加粗重。他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知道哪里是她最敏感脆弱的地方。他的大手轻易地探入她已然松散的睡衣下摆,温热的手掌抚上她腰间细腻的肌肤,然后缓缓向上游移,精准地覆上那一方柔软。
“嗯……”苏和忍不住发出一声细碎的嘤咛,身体像过电般轻轻颤抖起来。他指尖带着魔力般的抚触,瞬间点燃了她全身的火焰。她原本解着他扣子的手变得无力,只能软软地搭在他肩上,承受着他带来的、令人眩晕的浪潮。
梁远清感受到她的反应,低笑一声,含住她敏感的耳垂,用气声低语,带着十足的诱惑和一丝戏谑:“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很‘嚣张’?”
苏和又羞又恼,却无力反驳,只能将滚烫的脸埋在他胸口,用带着颤音的、娇嗔的语气控诉:“老公……你坏……”
她的声音像羽毛,更是火上浇油。梁远清不再忍耐,加深了这个吻,同时也加深了手上的动作。昏暗的书房里,温度骤然升高,只剩下彼此交织的喘息与心跳声,以及书桌偶尔发出的、细微的、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在这个充满了知识与理性的空间里,最原始而炽热的情感正在悄然迸发、交融。苏和就像一颗恰到好处的“呛口小辣椒”,总是在平淡的生活中,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新鲜感和激情,让他沉醉,也让他永远保持着对她的渴望与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