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指针悄然滑过,转眼就到了冬至前一天。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苏见夏刚在菜园里侍弄完几株青菜,手机就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聚味轩周老板”的名字。
“见夏啊,你们那儿的蔬菜,这两天能采摘了不?店里等着用呢。”
电话那头传来周老板略显急切的声音。
苏见夏抬头望了望自家菜园,绿油油的青菜、脆生生的萝卜、饱满的甘蓝……经过几场秋露和灵泉水的灌溉,每一株都透着水灵劲儿。
她又踱到村口,看了看其他村民地里的光景,菜畦里的蔬菜同样长势喜人,叶片上还挂着晨露,鲜嫩得能掐出水来。
“周老板,能采了,你们下午过来收吧。”她爽快地应道。
挂了电话,苏见夏转身去找村长。
此时的聚味轩里,一位常来用餐的富豪正对着一盘清炒时蔬出神。
这菜入口清甜,带着股说不出的鲜灵劲儿,比他尝过的任何山珍海味都让人难忘。
这一两个月在聚味轩吃下来,他越发感觉身体的变化,他不动声色地向服务员打听了几句,心里便有了计较。
村委会的广播很快响了起来,村长洪亮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大河村:“乡亲们注意了,聚味轩下午来收蔬菜,大家按之前的规矩,把能采的都摘好,整理干净,送到苏见夏家院子里称重结算啊!”
消息一传开,村民们立刻忙活起来。
男人们扛着竹筐下地,女人们细心地择去黄叶、抖掉泥土,孩子们也在一旁帮忙递菜、搬筐。
不大一会儿,苏见夏家的院子就堆起了一座座“绿山”,萝卜带着红扑扑的顶缨,青菜裹着碧玉般的叶片,空气中满是泥土与蔬菜的清新气息。
下午三点,聚味轩的收购车准时停在院门口。
负责人跳下车,看到院子里码得整整齐齐的蔬菜,眼睛瞬间亮了。
每一颗都新鲜饱满,连带着他脸上的笑容也格外真切:“见夏妹子,你们这菜真是没话说!”
称重、记账、结算……一张张崭新的钞票递到村民手中,有人紧紧攥着钱,指腹反复摩挲着纸面,眼眶红了。
“这可是灾灾后挣的第一笔钱啊……”
不知是谁低声说了一句,立刻引来一片附和。
那场洪水冲毁了不少庄稼,是苏见夏带着大家重新种起蔬菜。
如今终于有了收成,这钱里浸着汗水,更载着希望,沉甸甸的分量压在掌心,激动与感激在喉咙里打转,千言万语都化作了眼角的湿润。
等聚味轩的车装满蔬菜,在众人的目送下消失在大河村头的弯道,苏见夏刚要转身收拾院子,却瞥见村口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两个身影正准备上车。
她觉得面生,便走上前笑问:“两位是来找人的吗?”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略带惊讶的脸。
男人西装革履,气度不凡,身旁的女人穿着素雅,眉宇间却藏着一丝愁绪。
“我们……就是随便逛逛。”
男人笑着解释,心里却有些打鼓。
他刚打听清楚,这大河村不仅在建物流中心和水果加工厂,连蔬菜种植基地都是京市顾氏和贺氏集团投资的,那蔬菜多半是签了专供合同,哪里还轮得到外人?正想打道回府,没想到被主人家撞见了。
苏见夏看他们不像恶意闲逛的,便热情地邀请:“既然来了,就进屋喝杯茶吧,外面风大。”
盛情难却,两人跟着进了屋。
刚迈过门槛,一股清新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不是刻意焚香的味道,而是混杂着院子里草木清香、屋里新晒的被褥气息,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润灵气,让人心头莫名一松。
苏见夏的父母正坐在堂屋择菜,见有客人来,立刻起身招呼,搬凳、倒茶,笑容淳朴又热络。
一番自我介绍下来,苏见夏才知道,眼前的男人竟是川省首富林耀祖,人如其名,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沉稳大气。
他身旁的妻子张若初,是川省市长的千金,气质温婉,只是笑起来时,眼底总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闲聊间,林耀祖才坦言来意:一来是想找聚味轩那蔬菜的源头,二来是带妻子出来散心。
他看着张若初的眼神里满是疼惜,却没说出口。
两人成婚五年,跑遍了国内外的大医院,检查结果都是正常,可就是怀不上孩子。
这成了压在夫妻俩心头的一块石头,张若初更是日渐沉默,今天本想借着寻菜的由头,带她到乡下透透气。
苏见夏听着,没多问隐私,只是笑着陪他们聊村里的新鲜事:哪家的白菜收了多少斤,后山的野菊开得正盛,贺氏集团投资的蔬菜基地下周就要铺地膜……
午饭是简单的农家菜,糙米饭配着清炒时蔬、炖南瓜,林耀祖和张若初却吃得格外香,仿佛连空气里都带着让人安心的味道。
临走时,苏见夏往他们车里塞了一小筐水果和几把青菜:“这都是自家种的,不值钱,带着尝尝。”
她看着张若初,温和地补充道,“有空多出来走走,乡下空气好,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心境呢。”
张若初握着那袋带着泥土气息的青菜,心头忽然一动,抬头对苏见夏笑了笑,那笑容里,似乎比来时多了几分暖意。
车子缓缓驶离大河村,林耀祖看了眼身旁望着窗外的妻子,轻轻握住她的手,心里默默想着:或许,这趟没来错。
就这样缘分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