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已近十点。
苏见夏指尖在屏幕上轻快跳跃，将今日售卖家禽的琐碎与收获一一敲下，发给了顾砚深。
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后，她捧着手机静静等候，屏幕的光映在眼底，带着几分期待。
可等了半晌，对话框始终没有新消息弹出，她轻轻抿了抿唇，心里估摸着，他大抵是在忙别的事，便将手机放在枕边，起身收拾了。
而此时，顾砚深所在的房间里，水汽正氤氲弥漫。
他刚结束一场酣畅的沐浴，浴室门被拉开的瞬间，裹挟着温热湿气的热浪便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拂过房间里的每一寸空气。
他赤着脚踩在柔软的防滑垫上，湿漉漉的黑发垂在额前，水珠顺着发梢不断滴落。
先是划过线条分明的下颌线，在光洁的脖颈处汇聚成细小的水流，而后蜿蜒着没入深深的锁骨凹陷里，消失不见。
一条宽大的浴巾松松垮垮地围在他的腰际，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劲瘦流畅的腰线，以及宽肩窄臀的利落轮廓，每一处线条都透着浑然天成的力量感。
刚洗过的皮肤泛着健康的粉白色，身上的肌肉线条流畅而不夸张，没有过分的虬结，反倒像一块被匠人精心打磨过的暖玉，在房间暖黄色灯光的映照下，泛着温润而湿润的光泽。
他抬手随意拨了下额前湿漉漉的黑发，动作随性自然，发梢的水珠因此飞溅起来，落在坚实的肩头，又顺着清晰的肌理缓缓下滑，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
喉结不自觉地轻轻滚动了一下，带着沐浴后的慵懒与松弛。
他的眼神还蒙着一层水汽，显得有些朦胧，可就在抬眼看向床头柜的瞬间，那朦胧中却不经意流露出几分未经修饰的性感，像淬了水的黑曜石，沉静又勾人。
这时，他才注意到手机屏幕正亮着，闪烁的光芒在昏黄的房间里格外显眼。
拿起来一看，原来是苏见夏发来的消息。他点开对话框，一字一句地读着她分享的故事，透过文字仿佛能看到她忙碌又雀跃的模样，他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瞬间变得柔软无比。
指尖在屏幕上轻点，他敲出回复：“夏夏，刚刚在沐浴，没及时回复，你不会生气吧？”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带着毫不掩饰的夸赞：“夏夏，真厉害！”
苏见夏正准备躺下睡觉，手机突然“叮咚”一声响，打破了房间的安静。
她立刻从枕边摸过手机，看到顾砚深发来的消息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落进了星光，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眼里满是藏不住的开心。
她飞快地回复：“不会生气，只是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你要睡了吗？”
“没有睡意，你呢？”顾砚深的消息很快回了过来。
“我也还不想睡。”苏见夏指尖微顿，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刚刚沐浴完的样子。
湿漉漉的头发，带着水汽的眉眼……脸蛋不由得“腾”地一下红了，连带着耳垂都染上了一层薄红。
她又想起之前不小心戳到他胸膛的触感，硬硬的，充满了力量，那是她单身24年来，第一次对异性的身体产生想窥探一二的念头。
可这念头太过大胆，让她羞于启齿，只能将这份悸动悄悄藏在心底。
屏幕那头的顾砚深，犹豫了好一会儿，指尖在输入框上悬停许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输入了一行字：“那方便让我看看你吗？”
发送出去的瞬间，他甚至有些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啊，真的？”
苏见夏看到消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心脏“砰砰”跳得飞快，既意外又有些小小的期待。
顾砚深看到她的回复，顿时笑出了声，低沉的笑声透过屏幕似乎都能感受到暖意。
他仿佛能想象出这丫头此刻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就知道她心里定是想了不少。
他不再犹豫，轻点屏幕上的视频通话按钮，将请求拨了过去。
很快，屏幕上出现了苏见夏的脸。
她没施粉黛，是全然的清新自然，可眼神却有些慌乱，四处乱飘着不敢看镜头，小脸因为害羞微微泛红，那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让顾砚深的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心里涌起一股想逗逗她的念头。
“好看吗？”他故意凑近镜头，声音带着几分戏谑的低沉。
“好看，就是不知道好不好摸。”
苏见夏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话音刚落，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把内心深处的想法说了出来，顿时像被烫到一样，连忙抬手捂住了嘴，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懊恼。
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小色女了？真是太丢脸了！
“乖，以后给你摸。”
顾砚深眉眼弯弯，眼底盛着笑意，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却又有着不容错辩的认真。
苏见夏看着屏幕里的男人，他英俊的脸庞近在眼前，水珠还在顺着发梢滴落，划过线条分明的下颌，汇入锁骨的凹陷，那画面充满了冲击力。
她在不经意间悄悄吞了吞口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故作严肃地说：“阿砚，其实我是很正经的人，不会被这些世俗欲望所诱惑。”
话虽如此，她的眼神却诚实地出卖了她，忍不住又瞟了屏幕上的他好几眼。
她这些小动作，自然没能逃过顾砚深的眼睛，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便配合着她说道：“好，夏夏清新脱俗，不会被我的美色诱惑。”
“没有啦，其实你还怪养眼的。”
苏见夏被他说得越发不好意思，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她抬起头，注视着屏幕里他那双深邃的墨眸，而他也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从她的眉眼一直到嘴唇。
这目光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们在果园里那次意外的亲近，心跳莫名漏了一拍，顿时感觉有些浑身不自在。
这家伙，真是太磨人了。
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许久，从白天的趣事说到小时候的糗事，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顾砚深看着屏幕里的苏见夏，她已经开始哈欠连天，眼皮像挂了铅一样沉重，显然是困极了。
他正想开口让她睡觉，却发现对面的人已经抵不住睡意，沉沉地睡着了。
均匀的呼吸声透过手机听筒传了过来，轻柔而规律。
顾砚深没有挂断电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屏幕里她恬静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垂着，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听着她的呼吸声，仿佛她就躺在自己身边的床上，近在咫尺。
他的心里一片安宁，也渐渐生出困意，便就着这样的画面，慢慢闭上了眼睛，沉入了梦乡。
这一夜，两人虽身处不同的房间，躺在不同的床上，梦里的景象或许也各不相同，却有着惊人的默契。
第二天清晨，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醒来。
当看到手机屏幕上还在进行的视频通话时，都愣了一下，随即相视而笑，隔着屏幕互相说了声“早安”，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连线。
顾砚深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这一夜睡得格外踏实安稳。
他从未想过，仅仅是听着一个人的呼吸声，竟会让人觉得如此安心，如此美好。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心情也像这晨光一样，明媚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