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宾利慕尚平稳地滑过市区繁华路段,沈幕言握着方向盘的指节骨节分明,余光瞥了眼副驾上安静坐着的夏婵,打了个转向,偏离了通往沈宅主宅的熟悉路线。
“不是去沈宅那边吗?”
夏婵微抬眼,看向路线变了,窗外逐渐变得安静的街道,成片的梧桐树荫透过车窗,在沈幕言侧脸上投下细碎光影。
“先去我这边的住处。”沈幕言声音低沉,目光仍落在前方路况,“出任务回来我总在这住几天,免得扰了他们的清净。”
他说的“住处”是套位于市中心顶楼的公寓,装修偏极简风,却在细节处藏着暖意。
玄关处还摆着两双浅口拖鞋,鞋柜里特意留了一层空,好像专为她到来预留的位置。
推门而入时,玄关的感应灯缓缓亮起,沈幕言径直走向衣帽间,回来时手里多了个绣着暗纹的锦盒。
他将盒子递到夏婵面前,指腹轻轻摩挲着盒面:“打开看看。”
夏婵依言掀开盒盖,浅杏色的旗袍面料瞬间撞入眼帘。
是上好的杭州云锦,在暖光下泛着细腻的柔光,领口处缀着两颗圆润的珍珠扣,用银线细细锁了边。
“这是……”她指尖刚触到面料,就觉出质地的丝滑,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简欣老师的定制款。”
沈幕言站在她身侧,目光落在旗袍裙摆处,“知道你偏爱素净些的,没敢选太艳的花色,只让师傅在裙摆绣了圈暗红梅枝,远看是纯色,近看才见得着细节。”
“去换上,衣柜里有个小包,等下你一并带上。”
夏婵抱着旗袍走进试衣间,布料贴合肌肤时带着微凉的触感,收腰处的同色细带轻轻一系,恰好衬得腰肢纤细得仿佛一握就能拢住。
短袖袖口滚着圈极细的金边,抬手时刚好落在小臂最细的位置,将原本就白皙的手腕衬得愈发剔透。
她从衣柜里翻出沈幕言提前备好的浅棕绣竹小手包,包带绕着腕间缠了两圈,垂在身侧,走动时包身轻晃,绣在包面上的青竹纹样仿佛也跟着动了起来,像是把春日里的竹影都揉进了这方寸之间。
“好了吗?”沈幕言的声音在门外轻叩,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
试衣间的门被轻轻拉开,夏婵站在门口,耳尖还带着点薄红。
沈幕言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呼吸骤然一滞。
浅杏色旗袍将她身上的温婉气质衬得淋漓尽致,裙摆长度刚过膝,走动时能看见一小节白皙的小腿,暗红梅枝的绣线在裙摆处若隐若现,添了几分俏意,却丝毫不显张扬。
他走上前,指尖轻轻拨弄开夏婵束着的高马尾,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发梢还带着点自然的卷度。
沈幕言从口袋里拿出支羊脂白玉簪,簪头雕着朵小巧的玉兰花,花瓣纹路细腻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他站在夏婵身后,左手轻轻托着她的发尾,右手持着玉簪,动作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郑重。
这盘发的手法,他对着镜子练了整整一周,指尖不知被簪子划了多少次,才终于练得熟练。
玉簪稳稳插入发髻的瞬间,夏婵透过身前的穿衣镜,看见沈幕言专注的侧脸,连耳尖都泛着淡淡的红。
“幕言哥,看不出来,你还会这个。”她忍不住轻笑,镜中的自己,发髻松松挽着,玉簪垂着的细链轻轻晃,落在颈间,添了几分古典的柔媚。
沈幕言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声音里带着点沙哑的笑意:“我还有更多技能,等着阿婵慢慢揭开。”
夏婵耳尖瞬间烧了起来,连忙移开目光。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眉眼弯弯,旗袍的素净衬得肤色胜雪,玉簪的温润又中和了旗袍的精致,整个人透着股恰到好处的优雅。
“好看。”她轻声说,语气里藏不住惊喜,“没想到幕言哥审美这么好。”
“是你好看。”沈幕言伸手,指腹轻轻蹭过她脸颊,“换做别人,再好的旗袍和簪子,也衬不出这份气质。”
夏婵被他说得脸颊发烫,正想转身躲开,却被沈幕言按住肩膀。
他又从衣帽间抱来个丝绒盒子,蹲下身时,目光与夏婵平齐:“还有一样东西。”
盒子打开的瞬间,细碎的光从里面漫出来。
是双香槟金的镶钻高跟鞋,鞋头缀满了细小的水晶钻,排列得像漫天星子,缎面的鞋跟处绕了圈细钻链,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坐着穿。”沈幕言扶着夏婵的手腕,让她坐在沙发上,然后轻轻抬起她的小脚,将鞋子缓缓套上。
鞋型恰好贴合她的脚型,5cm的鞋跟高度刚好衬得她身姿愈发挺拔,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局促。
夏婵试着站起来走了两步,鞋头的碎钻随着步伐轻轻晃动,不是那种张扬的闪,反倒像把揉碎的星光撒在了鞋尖,连走动时鞋跟处的细钻链都跟着轻晃,比旗袍裙摆的弧度更先引人注意。
“这双……”她低头看着脚上的鞋,指尖轻轻碰了碰鞋头的碎钻,“一定很贵吧?”
作为设计服装的她如何不知道这鞋子的珍贵?
“不贵。”沈幕言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你喜欢,就值。”
他没说,这双badgley mischka的定制款,是他托了m国的朋友,从品牌总部的私藏库里调出来的。
鞋头的钻是天然水晶,鞋跟的细钻链是手工串制,连鞋跟内侧都刻着极小的“xc”字母,是他特意让师傅加上的夏婵名字缩写。
夏婵低头看着脚上的鞋,又摸了摸发髻上的玉簪,突然反应过来。
简欣老师的定制旗袍多难求,badgley mischka的私藏款有多难寻,沈幕言定是早早就开始筹备,不然怎么会连小手包、发簪都搭配得恰到好处。
“在想什么?”沈幕言见她盯着鞋尖出神,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
夏婵抬头看他,眼底盛着细碎的光:“在想,幕言哥是不是早就预谋好了。”
沈幕言笑出声,指腹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是,预谋了很久。”
他从一开始,就想让她以最好的模样,出现在沈家人面前。
不是刻意讨好的精致,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温婉与优雅,像此刻这样,穿着合心意的旗袍,踩着衬气质的鞋,连发间的玉簪都透着恰到好处的温柔。
玄关的时钟指向上午十一点二十分,沈幕言拿起车钥匙,自然地牵过夏婵的手:“走吧,该去沈宅那边了。”
黑色宾利再次启程,这次的方向,是通往沈宅主宅的路。
夏婵坐在副驾上,侧头看着身旁专注开车的沈幕言,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他身上,连带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显得格外温柔。
她低头看了眼脚上的镶钻高跟鞋,又摸了摸发髻上的玉簪,嘴角忍不住弯起。
原来被人放在心尖上筹备的感觉,是这样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