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近来可不太平!
时值初秋,本该是金桂飘香、天高云淡的好时节,可今年的秋风还未及将满城桂花吹开,倒先吹来了一片笼罩全城的愁云惨雾
——短短半月之内,已有七户人家的小娃儿在转眼间不见了踪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些孩子最大的不过六岁,最小的才三岁有余,都是在父母眼皮底下突然消失的。
有个卖豆腐的老王,只是转身给客人切块豆腐的功夫,原本在摊边玩耍的五岁儿子便没了踪迹,只剩下个未吃完的糖人儿滚落在地。
消息传开,整个杭州城顿时人心惶惶。往日里孩童嬉笑打闹的街巷,如今冷冷清清;那些做惯了孩童生意的糖人张、面人李,摊前也难得见到一个小顾客。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稍有风吹草动,父母便如惊弓之鸟,将孩子紧紧搂在怀中。
衙门前的鸣冤鼓从早到晚响个不停,几乎要被捶破。
咱们的李公甫李捕头,这几日可是焦头烂额。知府大人一拍惊堂木,吹胡子瞪眼:“李公甫!三日之内破不了案,你这顶乌纱帽就别戴了!”
李公甫急得嘴角起泡,带着手下衙役没日没夜地排查,几乎将杭州城翻了个底朝天。
他们查遍了所有可疑人员,从新近入城的陌生客商到街头的流浪乞丐,甚至连几处香火不旺的破庙都搜了个遍,却如同无头苍蝇,毫无进展。
眼看期限将至,他愁肠百结,在家中长吁短叹,连最爱喝的龙井都品不出滋味。
其妻许氏见丈夫如此,也是心焦不已。这日傍晚,她为李公甫端上一碗热汤,见他仍是愁眉不展,忽然灵光一闪,拉着李公甫低声道:“公甫,你怎地忘了?汉文(许仙)家的弟妹,还有那位时常来往的青姑娘,都不是寻常人哪!她们定然有办法!”
李公甫一听,猛地一拍大腿:“对啊!我真是猪脑子,怎么把这茬忘了!”
他深知白素贞与小青有异术在身,之前许仙几次逢凶化吉,背后都有这两位的身影。事急从权,他也顾不得许多,当即起身赶往保和堂。
保和堂内,白素贞听完姐夫倒完苦水,纤指一掐,柳眉微蹙:“姐夫,此事确有妖邪作祟。我感应到城郊妖气弥漫,夹杂幼童精血之气,怕是专掠童男童女修炼的妖魔。”
“果真是妖怪!”李公甫又惊又怒,“弟妹,你可有法子对付?知府只给我三日期限,若不能破案,我这项上乌纱不保事小,只怕那些孩子……”
旁边的小青笑嘻嘻地插话:“姐姐,这等捉妖拿怪的事情,我们虽也能做,但毕竟不如专业的人顺手。你忘了那位王虎王道长了?
他上次下地府索魂,何等神通!对付个把吃小孩的妖怪,还不是手到擒来?况且姐夫是官面上的人,请王道长出手,名正言顺!”
白素贞闻言,觉得有理。
她如今身怀六甲,不宜轻易动武,若能请动王虎出手,确实是最稳妥的选择。
便对李公甫道:“小青说得是。王真人道法高深,急公好义,姐夫可备些薄礼,亲自去相请,说明缘由,他定不会推辞。”
李公甫此刻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应下:“好好好!我这就去!多谢弟妹指点!”
他备好礼品,按照指引找到王虎隐居的荒山,清清嗓子,气沉丹田:“钱塘捕头李公甫,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王真人!”
声音在山谷间回荡。不多时,只见一道清风拂过,那位俊朗出尘、仙风道骨的“拜月教主”已悄然出现在他面前,面带微笑:“李捕头不必多礼,寻贫道何事?”
李公甫赶紧竹筒倒豆子般,将孩童失踪案、知府限期以及白素贞推断有妖物作祟之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最后躬身恳求:
“真人,下官实在是走投无路了,那些孩子生死未卜,每耽搁一刻都危险万分!求真人慈悲,出手降妖,救救那些孩子,救救杭州百姓!”
王虎听着李公甫的叙述,心中已然明了。
“蜈蚣精……终于轮到你们出场了。”
他暗忖道,“小的出来掠童修炼,那老的‘金钹法王’想必也在不远。呵呵,俺还真是与蜈蚣有缘,上个世界吃了只大的,这个世界又碰上一窝。”
他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沉吟道:“竟有妖孽敢在人间皇城脚下行此伤天害理之事,掠食童男童女,实乃罪大恶极!贫道既遇此事,断无袖手旁观之理。”
李公甫闻言大喜过望:“真人是答应出手了?多谢真人!多谢真人!”
王虎抬手虚扶,淡淡道:“李捕头不必如此。降妖除魔,本是修道之人份内之事。你且回去,安抚百姓,并暗中调遣人手,听我号令。贫道需先探查那妖物巢穴所在,以免打草惊蛇。”
“是是是!下官明白!一切但凭真人吩咐!”李公甫连声应诺,心中大石落地,只觉得这位王真人不仅神通广大,处事更是沉稳周密。
送走千恩万谢的李公甫,王虎返回洞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小蜈蚣精好办,随手可灭。但那金钹法王,盘踞凤凰山,道行不浅,手中一对金钹更是厉害法宝,需得想个万全之策……”
他踱步思索。直接打上门去,虽不惧,但动静太大,且那金钹法王若见势不妙遁走,也是个后患。若能借此救童之事,设局引他出来,或潜入其巢穴,方能一举功成。
“也罢,先找到那小妖的踪迹,救回孩童再说。至于金钹法王……哼,你的那颗妖丹和那对金钹,虎爷我预定了!”
王虎心意已定,身形一晃,已化作清风遁出洞府,神识如同无形的大网,向杭州城郊及周边山脉笼罩而去——妖孽,看你往哪儿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