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尘正式接手比安卡的监护权后,生活变得更加“充实”。
他像个陀螺一样在阿斯加德号舰桥、文件辅导室和宿舍之间连轴转,感觉自己快要被艰巨的任务榨干最后一丝元气。
下午,他好不容易抽空带着西琳和比安卡在总部花园里散步,享受片刻的宁静阳光。
西琳牵着他的左手,比安卡牵着他的右手,两个小女孩虽然偶尔会因为谁离符尘更近一点而产生无声的眼神交锋,但总体还算和谐。
就在符尘指着远处一朵奇特的蓝色花朵,给她们讲解时,一个熟悉又带着爽朗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符尘舰长!真巧啊,又遇到你了!”
符尘回头,看到卡莲·卡斯兰娜正快步走来。
她今天穿着一身利落的训练服,银色的马尾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脸上带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看起来活力四射。
“卡莲小姐。”
符尘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经过前几次接触,他对这位热情过度的女士已经有些习惯了。
卡莲很自然地走到符尘身边,目光先是落在西琳和比安卡身上,露出一个极其温和友善的笑容:“西琳,比安卡,你们好呀。在看花吗?”
西琳看着卡莲,眨了眨金色的眼睛。她记得这个银头发的阿姨,之前送过点心,还陪她拼过图,似乎不像德丽莎姐姐那样总是凶巴巴的。
她点了点头,小声但清晰地回答:“嗯,哥哥在教我们认花。”
比安卡则有些茫然地看着卡莲,下意识地往符尘身后缩了缩。
卡莲笑了笑,没有强行靠近,而是将注意力转向符尘,语气热切地说:“符尘舰长,我正好有个关于战舰近身防御战术的问题想请教你!我看过你在莱茵河前线的作战记录,你对小型突击艇的应对策略简直太精妙了!能给我讲讲当时的思路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非常“自然”地靠近符尘,手指在空气中比划着,仿佛在模拟战术动作,身体却不经意地几乎要贴到符尘的手臂上。
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鸢尾花香再次飘入符尘的鼻尖。
符尘下意识地想要后退拉开距离,但卡莲的问题确实专业且切中要害,显示她是真的做过功课。
出于对同事的尊重,他只好站在原地,尽量忽略那过近的距离,开始简要地解释起来:“当时主要是预判了他们的突进路线,利用阿斯加德号的侧舷炮组形成交叉火力……”
卡莲听得非常“专注”,碧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符尘,时不时发出“原来如此!”“太厉害了!”的赞叹,那崇拜的眼神几乎要化为实质。
而这一幕,通过隐秘的监控探头,一丝不落地传到了主教办公室。
奥托正端着一杯红酒,原本慵懒地看着屏幕。
当看到卡莲几乎要贴到符尘身上,而符尘虽然有些不适却没有立刻推开时,她脸上那惯常的、玩味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咔哒。”
一声轻微的脆响,她手中那只价值不菲的水晶高脚杯的杯脚,竟然被她硬生生捏出了一道裂痕!
殷红的酒液顺着裂缝渗出,染红了她白皙的手指。
奥托的眼神变得极其危险,碧绿的瞳孔中仿佛有风暴在凝聚。
她死死盯着屏幕上卡莲那张带着“崇拜”笑容的脸,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整个办公室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
“卡……莲……”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好,很好。
看来上次的“绿帽子”提醒还不够明显?竟然还敢如此明目张胆地靠近她的符尘?
硬了。
奥托的拳头硬了。
与此同时,花园里。
德丽莎抱着一摞刚刚“攻克”的文件,正准备来找符尘邀功顺便补充“阿尘能量”,远远就看到卡莲几乎贴在符尘身边、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
德丽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文件被她狠狠摔在地上,她像一颗白色的炮弹一样冲了过去,硬生生挤进了符尘和卡莲之间,用后背对着卡莲,仰起头气呼呼地瞪着符尘:
“阿尘!你们在干什么!”
符尘被德丽莎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搞得一愣:“德丽莎?我们在讨论战术……”
“讨论战术需要靠这么近吗?!”德丽莎打断他,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愤怒,“她都快贴到你身上了!你为什么不推开她!”
卡莲被德丽莎挤开,也不生气,反而露出一个无奈又带着点无辜的笑容:“德丽莎,你别误会,我只是在向符尘舰长请教问题而已。”
“请教问题?我看你是别有用心!”德丽莎毫不客气地回怼,紧紧抱住符尘的胳膊,像只护食的小兽。
符尘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试图安抚德丽莎:“德丽莎,冷静点,卡莲小姐真的只是在问问题……”
“我不听我不听!”德丽莎捂住耳朵,开始耍赖,“阿尘你偏心!你让她靠那么近!我不管,我也要!”
而站在符尘另一侧的西琳,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面,尤其是德丽莎姐姐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以及那个银头发阿姨一脸“不关我事”的表情,她歪了歪小脑袋,紫色的发丝随风轻晃。
她拉了拉符尘的衣角,在符尘低头看她时,用她那变得流畅许多、甚至带着点小大人般分析的语气说道:“哥哥,德丽莎姐姐好像又生气了。是因为这个银头发的姐姐嘛?她看起来只是哥哥的好朋友,像之前来送点心那样,德丽莎姐姐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呀?”
在西琳单纯的认知里,卡莲和符尘的互动,似乎和符尘与其他同事的交流没什么不同,远没有德丽莎表现出来的那么具有“威胁性”。
她只是不理解,为什么德丽莎姐姐每次看到哥哥和别人说话,都会这么激动。
符尘听着西琳这“天真无邪”的分析,再看看气得跳脚的德丽莎和一脸“我很大度”的卡莲,内心充满了无力感。
他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要同时应对一个醋坛子打翻的德丽莎,一个不知是真单纯还是开始有点“黑”的西琳,一个失忆黏人的比安卡,以及一个……似乎总能精准点燃德丽莎怒火、动机成谜的卡莲?
符尘抬头望天,只觉得今天的太阳,格外刺眼。
而他那渴望的“轻松”生活,似乎越来越遥不可及了。
符尘在心里默默发誓,下次见到奥托主教,他一定要……一定要……好吧,他好像也不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