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洛绫玥眼睛一亮，脸颊泛起一丝红晕，迅速接通了电话。
“喂？”
许砚凡的声音明显听出来有些紧张。
“嘿嘿，嘿嘿！”
电话刚一接通，许砚凡就听到那头传来洛绫玥有些压抑不住的笑声。
他愣了一下：“……咋了？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呀，”洛绫玥的声音听起来心情很好，“我就是突然在想一个事情。”
“什么事情？绫玥。”
“嗯……或许，砚凡你呀，是目前为止，第一个打绿泡泡电话给我的……男生哦~”
“额，是吗！”许砚凡闻言，微微一怔。
「男生？第一个？难道……她家里没有哥哥或者弟弟吗？她父亲……平时也不会打电话关心她吗？」
酸涩和不自在在心底悄然蔓延。
他很想问问洛绫玥的家庭情况，但话到嘴边，又想起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他会等，等到洛绫玥愿意亲口告诉他的那一天。
他不能主动去揭开别人可能不愿触碰的伤疤。
“怎么了呀？呆子，不说话了？”
洛绫玥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
“没、没什么。”
许砚凡回过神。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洛绫玥的声音在电话里，似乎比平时面对面的时候，更加……娇柔一些。
少了几分刻意的伪装，多了几分真实的软糯。
让他越来越有些招架不住，但却舍不得放弃这种连接。
两人就这样，隔着电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聊着最近的任课老师，哪个风趣，哪个严厉。
聊着班级里的朋友，谁又做了什么傻事。
聊着今天晚餐吃了什么，味道如何。
聊那些看起来毫无营养，甚至有些琐碎无聊的话题。
但许砚凡并不觉得无聊。
他能感觉到，洛绫玥或许只是因为一个人太孤单了，所以才找了这样一个理由，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而他，并不介意成为那个倾听者。
莫名感觉能听到洛绫玥的声音，本身就是一种满足。
阳台上的夜风，渐渐大了起来，带着凉意。
许砚凡才退烧，身体还有些虚弱，没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阿嚏！”
“嗯？怎么了？！”
“没事，被风吹了一下。”
“你在外面？”
“嗯，在阳台。”
“身体才刚好，这样吹风怎么行！”
“没事的......”
“快进屋去！要不……我、我先挂了？”
“别挂。我现在就回房间。”
许砚凡连忙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想就这么结束通话。
「回房间，盖上被子，应该就不会被姐姐听到了吧。」
洛绫玥听到他的话，从地板上坐起身，“那～人家也上床去咯，在被子里再配砚你聊一会天吧～”
许砚凡闻言，心头微微一动。
想到早上两人几乎同时说出的“好可爱”。
「难道……」
「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
许砚凡探头看了看客厅，许沫曦还没出来。
蹑手蹑脚，像做贼一样的，溜回自己的房间。
就在他准备关上房门的时候，手机里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的声音。
那声音透过听筒，被无限放大，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显得格外……暧昧。
许砚凡的脚步猛地顿住，身体有些僵硬。
紧接着，洛绫玥带着丝戏谑和娇媚的、仿佛贴在他耳边低语般的声音传来：
“我可是在脱衣服哦，砚凡同学~ 你要不要……猜猜我现在脱到哪里了呀？”
“！！！”
许砚凡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整个人都麻了。
连自己是怎么摸到床边，怎么钻进被窝的，都有些记不清了。
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魂游天外的状态。
「脱、脱衣服？！猜、猜脱到哪里？！她、她她……她到底在说什么啊！！！」
“喂？呆子？怎么不说话啦？”
洛绫玥带着笑意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我……”许砚凡喉咙发干，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你进被窝了吗，砚凡？”
“嗯……进、进了。”
许砚凡把手机贴在耳边，将大半个脑袋都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
“那……砚凡能听得清楚我的声音吗？会不会觉得闷闷的呀？”
“不、不会，听得很清楚。”
许砚凡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快要烧起来了，比生病时烧得还厉害。
“那就好……”
洛绫玥轻轻笑了一声，然后用一种带着满足，又带着微妙暗示的语气说道：
“那么，砚凡同学，现在我们两个……都进了被窝了呢。”
许砚凡的脸颊彻底红透了，连带着耳根和脖子都染上了一层绯色。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那么的……奇怪啊！」
他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作为回应，心如擂鼓，砰砰直跳。
“噗嗤……哈哈哈哈！”
“你……你笑什么啊？”
“唔……我在猜呀，某人现在肯定脸红了，对不对？”
“你、你真的是……”
许砚凡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心里默默咆哮。
「这家伙！果然一有机会就捉弄我！」
窗外的月亮悄悄升高，夜色愈发深沉。
也不知道这样隔着电话，在各自的被窝里聊了多久。
许砚凡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
“绫玥？”他轻声唤了一句。
电话那头，却没有人回应。
只有一阵均匀而轻柔的呼吸声，透过听筒隐隐传来。
洛绫玥似乎已经睡着了，手机滑落在枕边，屏幕还亮着微光。
又过了一会儿。
还是只有平稳的呼吸声。
「应该是……睡着了吧。」
许砚凡看着手机屏幕上依旧亮着的通话界面，以及那个被他备注为“期待生病被照顾的小可爱(^_?)?☆”的联系人。
一种莫名的，带着淡淡欣慰的情绪，在他心底悄然蔓延。
这份陪伴……真好。
许砚凡对着话筒，轻声呢喃：“晚安，小可爱。”
唇角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笑意。
说完，他才恋恋不舍地按下了挂断键。
电话另一端，洛绫玥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脸颊贴着微凉的手机屏幕。
长睫簌簌颤动，嘴角噙着微微笑意，耳尖倏然染透绯红。
「……听到了。」
洛绫玥在心里默默回应。
许砚凡掀开蒙在头上的被子，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乎乎~~热、热死我了……”
他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自言自语道。
就在这时，一个幽幽的声音在他床头响起：“聊得很开心嘛，小可爱~”
许砚凡浑身一僵，睡意全无，猛地抬起头。
昏暗的灯光下，只见一个人影俏生生地站在他的床前。
赫然是许沫曦！
她穿着睡衣，双手抱胸，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正虎视眈眈地望着他。
“姐、姐姐！你……你怎么进来的？！”
许砚凡的声音都吓得变调了。
许沫曦好笑地指了指他虚掩着的房门，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说道：“某人打电话太投入，连门都没关好哦！”
许砚凡绝望地双手捂住了脸：“啊啊啊！姐，你、你都听到了吗！”
“嗯哼~”许沫曦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
“听得特~~别~~清楚哦！一字不落！尤其是那句‘晚安，小可爱’，啧啧，真是甜到掉牙了，姐姐牙都快酸掉了！”
许砚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那个……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我只是在跟同学打电话……”
“不用解释，姐姐都懂。”
许沫曦摆了摆手，打断他的垂死挣扎，她才不信什么“同学”呢。
“聊得挺恩爱的嘛，我看了一下时间，都已经凌晨三点了哟。看来这个‘小可爱’很值得你半夜爬起来打电话啊~”
说着，她将被许砚凡遗忘在客厅茶几上的香水小样，重新塞回他手里，语气里满是欣慰和期待。
“加油哦，老弟！”
许沫曦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闪闪发光。
“姐姐我啊，可是很想要一个能陪我一起逛街、一起做饭、一起看电影的……可！爱！妹！妹！呢。”
许砚凡：“……”
他觉得，这个家，可能也待不下去了。
呜呜~~玥酱想要用爱发电小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