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那晚在前院看似随意实则警告意味十足的话语,如同在看似平静的湖面下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虽未立刻掀起滔天巨浪,但那无声的冲击波却实实在在地震慑住了某些蠢蠢欲动的心。
接下来的两天,四合院陷入了一种近乎死寂的安静。连平日里最喜欢串门闲聊的几个大妈都收敛了许多,看向何雨柱家那扇紧闭的、泛着冷光的房门时,眼神里都带着敬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阎埠贵更是如同惊弓之鸟,见到何雨柱就远远避开,连对视都不敢。
何雨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深知,对付这些欺软怕硬的禽兽,一时的退让只会换来变本加厉,唯有持续的高压和精准的打击,才能让他们真正感到疼,感到怕。
然而,他知道,仅仅言语上的警告是不够的。许大茂的匿名信如同埋下的一颗地雷,虽然他已经提前在王所长那里打了预防针,但终究是个隐患。而那个屡次三番试图撬他门锁的黑手,也必须揪出来,彻底打断其爪子!
机会很快来了。
这天是休息日,何雨柱一早便出了门,声称要去图书馆查资料(实则是去陈先生介绍的一位老收藏家那里,看看有没有关于神秘符号的线索)。他故意没有锁死那扇新门,只是虚掩着,留下一个极其细微的缝隙。这是一个更加大胆的诱饵——他倒要看看,在经历了之前的警告后,还有谁敢顶风作案!
他在外面盘桓了将近一个上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悄然返回。他没有直接进院,而是依旧躲在胡同口的隐蔽处观察。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看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溜进了中院,在他家门口徘徊了一下,似乎在确认他是否真的不在,然后,那个人影竟然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闪身钻了进去!
虽然那人动作很快,但何雨柱凭借强化过的视力和【洞察】技能,还是清晰地认出了那个背影——是棒梗!旁边还跟着一个瘦小的身影,是阎解旷!他们两个半大小子,竟然真的敢再次潜入他家!
何雨柱心中怒火升腾,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算计。他没有立刻冲进去抓个现行,那样顶多揍他们一顿,治标不治本。他要等,等一个能彻底将他们,以及他们背后指使的人钉死的时机!
他耐心地等待着,如同最有耐心的猎手。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棒梗和阎解旷又从屋里溜了出来,两人脸上带着一丝得手的兴奋和紧张,怀里似乎揣着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他们飞快地朝着后院方向跑去。
何雨柱眼神一厉,立刻跟上。他没有惊动他们,只是远远缀着。
只见棒梗和阎解旷没有回贾家,也没有回前院阎家,而是径直跑到了后院角落,那个堆放破烂和煤核的杂物棚后面。那里平时很少有人去,是个“分赃”或者藏匿赃物的好地方。
何雨柱悄无声息地靠近,躲在了一堵矮墙后面,凝神倾听。
“……快看看,这次捞着什么好东西了?”这是阎解旷压低的、带着兴奋的声音。
“妈的,傻柱家真邪门,除了点零嘴和这本破书,也没啥值钱的……”棒梗的声音带着不满和喘息,似乎在进行翻找。
破书?何雨柱心中一动,他家里能被称作“破书”的,除了雨水那几本儿童读物,就只有他最近淘换来的、那些关于星象古史的旧书了!那些书对他探寻线索至关重要!
“这书有啥用?擦屁股都嫌硬……”阎解旷嘟囔着。
“你懂个屁!”棒梗似乎想起了什么,“我奶奶说了,傻柱最近神神叨叨的,老看这些破书,指不定里面藏着什么宝贝或者……见不得人的东西!拿回去给她看看!”
何雨柱眼中寒光一闪!果然是贾张氏在背后撺掇!这老虔婆,贼心不死,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他的书上!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还伴随着一个刻意压低的、公鸭嗓般的声音:“棒梗!解旷!得手没有?东西呢?”
是许大茂!他竟然也掺和进来了!
何雨柱瞬间明白了!许大茂自己不敢直接动手,就撺掇棒梗和阎解旷这两个蠢货当枪使,让他们进去偷东西,目的就是为了找到能陷害他的“证据”!那本关于星象的古书,在他们看来,或许就是“封建迷信”或者“反动”的把柄!
好一个一石二鸟!既报复了他,又能拿捏住棒梗和阎解旷!
时机到了!
何雨柱不再隐藏,猛地从矮墙后站起身,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三人面前,声音冰冷得如同数九寒天的冰棱:“找什么呢?用不用我帮你们找?”
棒梗、阎解旷和许大茂三人正凑在一起分赃(或者说检查“战利品”),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魂飞魄散!棒梗手里还拿着那本泛黄的旧书,阎解旷怀里揣着几块何雨柱放在明面上当诱饵的动物饼干,许大茂则一脸错愕和惊慌。
“傻……傻柱?!”许大茂第一个反应过来,脸色瞬间惨白,下意识地就想跑。
“想跑?”何雨柱一步跨出,如同铁塔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强大的气场压迫得三个做贼心虚的家伙腿肚子发软。“入室盗窃,人赃并获。许大茂,你还指使未成年人犯罪,罪加一等!”
“你……你胡说!我们没偷东西!是……是他们自己拿的!”许大茂慌乱地指着棒梗和阎解旷,试图撇清关系。
棒梗和阎解旷也吓傻了,手里的“赃物”掉在地上都忘了捡。
“没偷?”何雨柱弯腰,慢条斯理地捡起那本旧书,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又指了指地上的动物饼干,“那这是什么?难道是我请你们来我家拿的?”
他目光如刀,扫过三人:“棒梗,阎解旷,你们俩撬锁入室,盗窃财物,证据确凿。许大茂,你教唆、指使,同样脱不了干系!走吧,别愣着了,咱们去派出所,让王所长评评理!”
一听要去派出所,棒梗和阎解旷“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瘫坐在地上。许大茂更是面无人色,他知道,一旦进了派出所,人赃并获,加上何雨柱提前打的“预防针”,他这辈子就完了!
“柱子……柱子兄弟!误会!都是误会!”许大茂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鼻涕眼泪一起流,“是我鬼迷心窍!是我不是人!你饶了我这次!我再也不敢了!”
棒梗和阎解旷也反应过来,跟着磕头求饶。
何雨柱看着眼前这三个丑态百出的家伙,心中没有半分怜悯。他冷冷地道:“饶了你们?凭什么?”
许大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道:“我……我赔钱!我赔你损失!还有……还有那封信!我去要回来!我去跟街道和王所长说清楚,是我诬告!”
“还有呢?”何雨柱语气不变。
“还……还有……”许大茂脑子飞快转动,“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找你麻烦!看见你我就绕道走!我……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哦?什么秘密?”何雨柱挑眉。
“是……是贾张氏!”许大茂为了自保,毫不犹豫地把同伙卖了,“是她撺掇棒梗来偷东西的!她说你肯定藏了见不得光的东西!还有……还有阎埠贵,他知道棒梗他们要来,他……他默许的!他想看看能不能捞到好处!”
虽然这些何雨柱早已猜到,但从许大茂嘴里说出来,就成了铁证!
何雨柱看着跪地求饶的三人,又看了看闻声赶来的、脸色煞白的易中海、刘海中以及躲在远处不敢过来的贾张氏和阎埠贵,心中有了决断。
把他们全部送进派出所,固然解气,但也会将事情彻底闹大,牵扯太多精力,与他暗中积蓄力量应对“烛龙”的大方向不符。而且,留着这些心怀鬼胎的家伙在院里,有时候反而能起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作用,比如……充当“烛龙”组织可能的眼线?或者,成为他必要时转移视线的棋子?
他需要的是掌控,而不是简单的清除。
“好,”何雨柱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看在你们求饶的份上,我可以不去派出所。”
三人如同听到了大赦,连连磕头。
“但是,”何雨柱话锋一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目光扫过许大茂:“许大茂,你写一份详细的悔过书,把事情经过,包括贾张氏如何撺掇,阎埠贵如何默许,以及你如何诬告,全部写清楚,签字画押,交给我保管。另外,赔偿我精神损失费和名誉损失费,五十元!少一分,咱们派出所见!”
五十元!许大茂眼前一黑,这几乎是他两个月的工资!但他不敢不答应。
何雨柱又看向棒梗和阎解旷:“你们两个,年纪小,但行为恶劣。每人罚款二十元,由家里出。另外,从今天起,每天放学后,来给我家打扫院子和公共区域卫生,持续一个月!敢偷懒,后果自负!”
最后,他看向闻讯赶来的易中海和刘海中,以及远处面如死灰的贾张氏和阎埠贵,声音传遍整个后院:“今天的事,到此为止!谁要是再敢把爪子伸到我家,伸到我妹妹身上,就别怪我何雨柱不讲情面,新账旧账一起算!”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扫过每一个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这一刻,何雨柱的威严,以一种无可争议的方式,深深地烙印在了整个四合院每一个人的心中。
许大茂肉疼地掏钱,棒梗和阎解旷面如土色,贾张氏和阎埠贵如同斗败的公鸡,易中海和刘海中相视无言,唯有叹息。
何雨柱拿着那本失而复得的旧书和厚厚一沓赔偿款,转身,在一片死寂中,从容地走回自己家。
“咔嚓。”
那扇崭新的门锁再次发出清脆的闭合声,如同一个时代的终结,和另一个时代的开启。
(第七十五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