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只金渐层赶出来后,我漫步在校园的小路。
虽然之后还想跟虞儿说两句话,但王熙桐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让我实在撑不住。
临走前她还特意提醒我,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的照片被我拿来干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的小命就不保了。
关于今天万众瞩目的比武大赛在抖音科技区这一块已经成了热议的话题。
几乎所以人都在谈论竹治男队的狼狈认输,骂江浩手段卑劣。
也有人扒出比赛中场的细节,猜测明越女队那位突然出现、帮琉狸稳住局势的神秘“后勤队员”究竟是谁。
有说我是女队藏着的底牌,有说我是校外请来的高手,甚至还有人把我模糊的侧影和校园里的风云人物一一比对,闹得满城风雨。
但无论外界讨论得多热闹,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琉狸,在任何场合被问及此事时,都只是淡淡提及明越女队的胜利。
刚才刷到的采访视频里,面对记者“后勤队员身份”的追问,她也只是端着水杯表示。
“赢下比赛是团队的功劳,每一位成员都值得尊重。”
关于我的名字、我的身份,她一个字也没有多说,像是在刻意替我遮掩。
好累。
我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心理上的更是备受摧残。
先是自己多管闲事参加了这种赛事,结束后还被一群观众围观议论。
在然后又是被记者和赛事组的人追的满校园跑。
好不容易逃脱采访,半路又杀出个小金渐层。
我的天,脑子都有点发嗡。
我靠着路边的路灯杆,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下午五点零三分。
原本算好的游戏时间,硬生生被这些插曲拖到了饭点。
肚子不也合时宜地“咕咕”叫了两声。
反正这个点游戏也跑不了,早玩晚玩都一样。
我也没多想,转身就朝着美食街走去。
这个点的美食街人还挺稀少,和晚上摩肩接踵的热闹景象截然不同。
夕阳把街道两旁的招牌染成暖金色,不少摊位才刚刚开张,老板们正忙着支起帐篷、摆好桌椅,铁锅里的油还没烧热,案板上刚切好的食材冒着新鲜的水汽。
可没走两步,我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那就是在这稀疏的人群里,竟有不少背着画板、提着颜料箱的艺术生。
他们或蹲或站,散落在各个摊位旁。
我本来没太在意,只当是他们趁着傍晚光线好出来写生。
可艺术生会来这种地方写生吗?
我着实是有些左右脑互博了,看来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让我这废材大脑超负荷了。
路过一个卖章鱼小丸子的摊位时,邻桌几个艺术生的谈话声顺着晚风飘进耳朵里,我出于无聊便多听了两句。
“诶诶,你们听老宋说了吗?市中心周六周日会开一个大型美术展,据说好多业内有名的画家都会参展。”
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生手里捧着个画板,笔尖还沾着未干的颜料,冲同伴兴奋地说道。
“我有个学长在美术馆实习,说展品里还有好几幅获奖作品,咱们周末一起去看呗?”
她说着,伸手戳了戳旁边男生的画纸。
“老宋才告诉你们啊?早在上个星期上课我就知道啦!”
男生闻言抬起头,冲她咧嘴一笑,手中的炭笔也随之停在画纸边缘。
“哈?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丸子头女生立刻皱起鼻子,生气地瞪着他,“这么大的事你都藏着掖着,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别别别,我真不是故意的。”男生连忙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额前的碎发被蹭得有些乱,“那天听完老师说,下午就被安排去郊外写生了,一忙起来就忘了跟你们说。”
“是么?”
“嗯嗯,不过我......可能没办法去。”
“啊?为什么啊?”
我听着这些对话,只觉得索然无味。
这些艺术领域的东西于我而言,比解高数题还要难懂,实在提不起半分兴趣。
看来大脑超负荷的时候,连听八卦都觉得没劲。
我摇了摇头,转身就要离开,去前面找常去的烤冷面摊位。
可还没等我走两步,身后就传来丸子头女生的叹息声。
“啊,那真的太可惜了,老宋跟我们讲,柳学姐的画也上展了,我本来还想带你去学习学习呢。”
“柳学姐???”男生的声音陡然提高,满是惊讶,“你是说柳溪学姐吗?”
我脚步顿住,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那几个艺术生。
“你早说啊!”男生猛地一拍大腿,刚才的蔫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睛都亮了起来,“既然有柳学姐的画,那我肯定要去看看!”
那你写生的任务咋办?不是说要抓紧赶工吗?”女生被他的反应逗笑,忍不住调侃道。
“嗨,画展周六周日两天呢,我周日再去看。”男生挠了挠头,语气里满是笃定,“写生任务加把劲,周六之前肯定能结束,大不了熬两个夜呗,柳学姐的作品可不能错过。”
“这还差不多。”女生满意地点点头,又转头和另外两个同伴敲定周末集合的时间。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收拾画具准备离开的身影渐渐远去,脚步却像被钉在了地上。
不知道是为什么,提到柳溪这个名字,我莫名地有些害羞。
难道是先前她的那些举动影响到了我?
不会吧......
我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驱散这荒唐的念头。
我坚信自己作为一个四十岁老阿姨的心理,是不会对一个小了自己二十多岁的丫头产生什么奇怪情愫的。
我对柳溪的感情应该和我对三个丫头的感情差不多。
是长辈对晚辈的喜爱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