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是尊敬。俞老师是国内最顶尖的棋手，远观即可。少年宫那么多学生，我时不时还得给某些人收拾烂摊子，哪来那么多时间。”
有些人，不见比见好，俞晓阳的眼睛太毒，受不住。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火烧到自己身上来，方绪赶紧服软求饶，“那明天我只说小亮的身体？”
“嗯，说客观事实就好。头发干了，去睡觉。”
白川推开大狗头，起身收拾酒具。
“师兄，你今晚留下吧。”方绪挽留白川。
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正是犯困的点，这么晚，又喝了酒，回去路上太不安全了。
当时买房的时候专门给他留了一间，这几年说了那么多次，就是死活不肯搬过来一起住。回来的这三年，也从来不在这儿过夜，只时不时被自己拽过来喝酒，但不管多晚，一定离开。
客房里的衣服都是去师兄家的时候偷渡过来的。可即使这样，师兄最多也只是像今天一样洗澡但不留下。
白川摇摇头，“我不习惯住别人家。”
“你是我师兄。”方绪叉腰指着他落定身份。
一句别人，有些刺痛，难受，却没了以前的理直气壮。
白川拍开他的手，“也没有说师兄就一定要住在师弟家的啊。”
准备穿鞋走人的白川被一个飞扑一个锁喉，背上就长了个方绪。
方绪比白川高大半个头，骨头又重，白川差点把腰闪了，扶着腰，“你给我下来，几岁了，还玩小时候的游戏。”
“我不管，今晚你必须住这。”
白川拿方绪总是没办法的。何况还是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的方绪，更是胡搅蛮缠。
“这房子本来当初就是计划我们一起住的，你房间都空了多少年了，家政阿姨上门打扫你房间可太省事了，半分力气都不用使。”方绪在背上戳着数落白川。
白川脖子间的青筋都冒出来了，“你没让人住过？”
方绪用力地点着，大狗头砸在白川肩上，“你房间我怎么可能让别人住呢？我知道你有洁癖的嘛。”
“那你那些个女伴呢？”
白川也不知道为什么明知答案还要问出这么自我折磨的话来。
“哎呀，师兄你介意这个啊，你放心，我带回来的女人只在我房间和客厅走动，你房间连门口都是禁区。她们都很听话的。”方绪洋洋得意。
本来还动摇了的白川又被浇了好大一盆冰水，从头顶到脚尖，凉得无一处好地。
“下去，你再耽误，我回去能睡的时间就更少了，我明天还要上课。”
方绪还是不依不饶，又是特别想师兄能留下的一晚，只要他在，就能特别安心。
白川没办法，拉扯了一会，趁方绪不注意，一把扯下方绪的手，把他拽到客房里，往床上一扔，怀里塞去一个枕头，用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只剩个脑袋还露着。
“快睡，明天你还要给俞老师交代呢。”
“那我明天早上要吃菌菇鸡汤面，你煮的。”方绪在被窝里踢着腿。
“方绪你可真行，现在马上四点，我一来一回得一个小时，你这是只给我两个小时睡觉啊。”
对着被子大概肚子位置给了方绪一拳，力度不大，方绪却在嚎叫。
“谋杀。谁让你非要走的，不然你都可以睡多一个小时，我这离少年宫还近。”方绪得意地挑眉。
“你再说话明天就没有菌菇鸡汤面。”
不能再跟方绪这个半酒鬼耗下去了，不然没完没了，关灯关门，换鞋走人，干脆利落。
这还是第一次在客房睡觉呢。
师兄今天是不是又叫他小白了？还是自己没睡醒生出了幻想？十几年了呢……方绪抱着枕头沉沉睡去。
无心者酣然入睡，有心人被万蚁啃噬。
停车场里白川的车没有动静，他开了条缝，把椅子调低，闭目小憩等天亮。磨人精，一大早要吃鸡汤面，鸡汤还得吊，得早点去市场选只好鸡。
昨晚喝得少，方绪起来的时间和平时早起打谱时间差不多。
一开房门就闻到客厅里飘着鸡汤的香味，厨房里的白川穿着昨天的衣服，系着围裙，正舀起刚吊好的鸡汤尝咸淡，听到身后动静，没回头。
“去洗漱，面很快就好。”
“师兄，你一定不要太早结婚，不然我得少吃多少美食。你现在的手艺净得闵姨真传啊，太香了。”
方绪走过去，把自己后背贴上去，俩人背靠背，闭眼闻着空气中飘着的鸡汤香味，自以为嘴甜地说着刀心的话。
“快去。一天天的就知道嘴贫。”白川对他那张嘴真是又爱又烦。
“师兄，你搬过来吧。”
方绪爱吃面，尤爱鸡汤面，这道菜是小时候方绪常缠着闵姨做的，后来白川学会了，有一年几乎每天早上都要吃鸡汤面，他就是吃不腻。
只是俩人随着十几年前……形影不离差点成了分道扬镳。还有后来不同的职业规划，各自沉浸在自己的领域里。
像这样一早起来就能在一块吃饭的场景，让方绪很是怀念。
“不是嫌我唠叨嘛，不怕我搬过来天天唠叨你？”白川给方绪夹了一筷子手撕鸡肉。
哟，有戏，师兄的口风有松动，
“哎呀，你唠叨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只要你肯搬过来，你天天在我耳边唠叨都行！”方绪有些喜形于色，以后就有人早起给自己做鸡汤面，晚上陪自己喝酒聊天了。
“别想了，我没答应。就你天天带女伴回家的各种香水味，抽烟还抽得满屋子烟味的，我住不惯。”白川斜譬了方绪一眼，花孔雀。
方绪抗议，“每周让阿姨固定上门三次做清洁，哪有你说的味道啊。这样，只要你搬过来，以后我都不带她们回家，也不在家抽烟。”方绪就差举三根手指发誓了。
“来不及了，我住的那里去年买下来了，不好空着。”白川摇摇头。
“租出去，我帮你租，只要你肯搬过来，那都不是事。”为了达到目标，方绪脑子转得一向很快。
“小白，你都老大不小了，这两年也该准备下自己的人生大事，我搬过来人女孩子过来一看，算怎么回事。”唯一让自己死心的办法，就是方绪进入婚姻。
方绪拍着桌子大笑。
“师兄，你可比我还大三岁，闵姨催你都催到我这来了，每次我去订饭，她都要念叨一回。要不，我给你介绍介绍，到时我们一起结婚。你把你那房子卖了，在我这买一套，我们串门都方便多了，我卖也行啊。”
“也行。要有合适的，你给我介绍。”白川淡定的夹起几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