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途回到沈文琅身边时,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刚才换药瓶的动作虽然快,却像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后背沁出一层薄汗。沈文琅伸手替他理了理微乱的领带,指腹不经意擦过他的喉结,带着安抚的温度。
“做得很好。”他低声说,银灰色的信息素悄然弥漫开,裹着高途的鼠尾草香,在两人周围织成一小片安全区,“别怕,剩下的交给花咏自己。”
高途点点头,仰头喝了口香槟压惊。酒液微凉,顺着喉咙滑下,却压不住脸颊的热度。他看向花咏那边,盛少游不知被花咏说了什么,脸色稍缓,正低头听他说话,侧脸在水晶灯下显得格外柔和。而花咏握着那只被调换过的药瓶,指尖轻轻摩挲着瓶身,眼底藏着势在必得的光。
“他们……会顺利吗?”高途小声问,心里有点打鼓。花咏对盛少游的执念太深,他总怕这份偏执会伤了谁。
“花咏有分寸。”沈文琅捏了捏他的手心,语气笃定,“他疯归疯,却绝不会真的伤害盛少游。你忘了?他从少年时就把盛少游当光捧着,怎么舍得碰一根手指头。”
高途想起沈文琅说过的往事——花咏在p国被欺负时,是少年盛少游像道光照亮了他,从那以后,盛少游就成了他刻在骨血里的执念。这样的喜欢,炽热又疯狂,却也藏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正说着,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穿红色礼服的omega端着酒杯,“不小心”撞向盛少游,红酒泼了他一身。那omega慌忙道歉,眼里却闪过一丝刻意的挑衅,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盛少游,信息素带着甜腻的玫瑰香,毫不掩饰地往他身上扑。
高途心里一紧——这omega他认得,是圈内有名的交际花,之前追过盛少游,被拒绝后一直怀恨在心。看来是故意来找茬的。
果然,那omega咬着唇,泫然欲泣:“盛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的衣服这么贵,我、我赔给您吧?”说着就要伸手去碰盛少游的衬衫。
“不必了。”盛少游后退一步,避开她的手,眉宇间染上冷意,馥马尔苦橙的信息素骤然变得锐利,像带了刺,“侍者会处理。”
那omega却不依不饶,往前凑了凑,声音娇嗲:“盛总别生气嘛,我帮您擦擦就好……”
她的手还没碰到盛少游,就被一只纤细的手拦住了。花咏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两人中间,脸上还挂着乖巧的笑,眼神却冷得像冰:“这位小姐,盛总不喜欢别人碰他,你听不懂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威压。tF午夜兰香的信息素突然爆发,甜腻的巧克力与香草气息里,藏着Enigma独有的、比Alpha更强势的压迫感,瞬间将那omega的玫瑰香碾得粉碎。
那omega脸色一白,踉跄着后退一步,眼里满是惊恐:“你、你……”
“我什么?”花咏笑了笑,伸手替盛少游整理了一下被泼脏的领带,动作自然又亲昵,“盛总,我们去换件衣服吧,这里脏了眼。”
盛少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两人转身离开时,花咏回头看了那omega一眼,眼神里的警告像淬了毒的针,吓得对方瞬间噤声。
高途看得目瞪口呆,转头看向沈文琅:“他……他好厉害。”
“Enigma的威压,可不是闹着玩的。”沈文琅低笑,捏了捏他的脸颊,“不过他也就对别人狠,在盛少游面前,乖得像只猫。”他顿了顿,凑近高途耳边,“就像你在我面前一样。”
高途的脸瞬间红透了,伸手推了他一把:“沈总!这里是酒会!”
“怕什么?”沈文琅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我们是伴侣,亲近点怎么了?”他说着,竟当众低下头,在高途手背上亲了一下,银灰色的信息素温柔地包裹住他,像在宣告主权。
周围传来几声抽气声,有人惊讶,有人羡慕,却没人敢说什么。高途的心跳得飞快,却没再挣扎,任由沈文琅牵着他,指尖传来的温度,烫得他心里暖暖的。
过了一会儿,花咏和盛少游换了衣服回来。盛少游穿了件烟灰色西装,更衬得他身姿挺拔,花咏则换了件浅紫色衬衫,站在他身边,像株依人的藤蔓。两人走到他们面前,花咏冲高途眨了眨眼,眼底带着笑意。
“谢了,高秘书。”他低声说,语气里带着真诚。刚才那瓶药虽然没派上用场,但高途的帮忙,他记在心里。
“举手之劳。”高途笑了笑。
“文琅,你们先聊,我带少游哥去见几个朋友。”花咏说着,不等沈文琅回应,就拉着盛少游往另一边走去。盛少游皱了皱眉,却没甩开他的手,任由他拉着,背影看起来竟有几分和谐。
沈文琅看着他们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把我当回事了。”
高途忍不住笑了:“你还说他,你刚才不也一样。”
“我不一样。”沈文琅低头,鼻尖蹭过他的鼻尖,语气带着点撒娇,“我对别人可没这么好,我只对你一个人好,小途途。”
这声“小途途”叫得又轻又软,带着点缱绻的调子,高途的耳根瞬间红了。他别过脸,假装看别处,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酒会进行到一半,沈文琅被几个合作方缠住了。他走之前,特意叮嘱高途:“别乱跑,就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嗯。”高途点点头,找了个角落的沙发坐下,看着沈文琅在人群中游刃有余的样子。他穿着黑色西装,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都是上位者的从容,银灰色的信息素若有似无地散发着,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可高途知道,这个在外人面前冷硬强势的Alpha,在他面前,会撒娇,会耍赖,会把所有温柔都给他。
正看得入神,一个不速之客走了过来。是之前在仓库纵火案里露过面的对手公司老总,姓李,此刻正端着酒杯,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这位就是高秘书吧?”李总笑得虚伪,眼神在他身上扫来扫去,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果然一表人才,难怪能让沈总另眼相看。”
高途皱了皱眉,站起身:“李总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聊聊?”李总往前凑了凑,语气轻佻,“听说高秘书以前是伪装成beta的omega?真是看不出来……不知道沈总尝起来,是什么滋味?”
这话带着明显的侮辱,高途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鼠尾草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溢出来,带着点冷意:“李总,请你自重。”
“自重?”李总嗤笑一声,突然伸手想去碰高途的脸,“一个omega,能被沈总看上,是你的福气,还敢跟我摆架子?”
高途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眼里满是厌恶。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攥住了李总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把他的骨头捏碎。
“李总,我的人,你也敢碰?”沈文琅的声音冷得像冰,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银灰色的信息素带着凛冽的寒意,瞬间将李总包裹住。焚香鸢尾的气息尖锐如刀,刺得李总脸色发白,冷汗直流。
“沈、沈总……误会,我只是跟高秘书开个玩笑……”李总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挣扎。
“玩笑?”沈文琅冷笑一声,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我看李总是活腻了。”他顿了顿,眼神扫过李总的脸,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仓库的火,是你放的吧?威胁我的纸条,也是你送的?”
李总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不、不是我!沈总你别血口喷人!”
“是不是你,查一查就知道了。”沈文琅松开手,李总的手腕上立刻留下几道红痕。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语气冰冷,“把李总‘请’到安保室,好好‘问问’仓库的事,没问出结果之前,不许他离开。”
挂了电话,他看都没再看李总一眼,转身走到高途面前,脸上的冰冷瞬间化为担忧。他伸手抚上高途的脸,指尖带着点颤抖:“小途途,你没事吧?他没碰你吧?”
高途摇摇头,看着他眼里的紧张,心里又酸又暖:“我没事,你别担心。”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沈文琅的语气里满是自责,他把高途紧紧抱进怀里,银灰色的信息素疯狂地涌出,将他裹得密不透风,仿佛这样就能确认他是安全的,“以后不许再离开我的视线,听到没有?”
“嗯。”高途靠在他怀里,闻着那熟悉的焚香鸢尾味,心里的委屈和后怕突然涌了上来,眼眶微微发红,“文琅,我刚才好怕……”
“不怕了,我在呢。”沈文琅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以后谁再敢欺负你,我废了他。”他顿了顿,低头在高途额头上亲了一下,“我们回家,好不好?这里太脏了,不适合你待。”
“好。”高途点点头,任由沈文琅牵着他往外走。
离开酒会时,外面的风有点凉。沈文琅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高途肩上,带着他的体温和信息素的味道,温暖又安心。他替高途拉开车门,等他坐进去后,自己才绕到另一边上车。
车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沈文琅发动车子时,侧过头看了高途一眼,眼里还带着后怕:“刚才吓坏了吧?”
“有一点。”高途老实承认,“但你来得很快。”
“我一直盯着你呢。”沈文琅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看到那老东西靠近你,我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揍他一顿。”
高途笑了笑,反手握紧他的手:“别为了那种人生气,不值得。”
“怎么不值得?”沈文琅皱起眉,“他敢对你不敬,就是在打我的脸。”他顿了顿,语气认真,“小途途,你是我的底线,谁碰谁死。”
高途的心跳漏了半拍,看着他眼里的坚定,突然觉得无比安心。这个男人,总是用最霸道的方式,给了他最周全的保护。
回到沈文琅的别墅时,已经快十一点了。张妈留了灯,餐桌上还温着汤。沈文琅牵着高途走进餐厅,让他坐下,自己则去厨房盛了两碗汤出来。
“喝点汤暖暖身子。”他把汤碗放在高途面前,里面是玉米排骨汤,香气浓郁。
高途喝了一口,温热的汤滑进胃里,熨帖得很。沈文琅坐在他对面,也在喝汤,却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像是怕他跑了似的。
“花咏那边,不用管吗?”高途想起还在酒会上的两人,有点担心。
“不用。”沈文琅摇摇头,“他今晚肯定能搞定盛少游。那小子憋着一股劲呢,好不容易有机会,不会放过的。”他笑了笑,“说不定明天就能收到他们在一起的消息。”
高途点点头,没再多问。他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喝着汤,心里却在想,花咏的执着虽然疯狂,却也足够幸运,至少他喜欢的人,没有真的推开他。而自己,比花咏更幸运,因为他喜欢的人,也恰好喜欢着他,还给了他一个家。
喝完汤,沈文琅去洗澡了。高途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落地窗外的月光,心里暖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医院打来的,说高晴今晚睡得很安稳,情况很好。
挂了电话,高途松了口气,嘴角忍不住扬起笑意。他拿出手机,想给沈文琅发个信息说一声,却看到沈文琅的微信发来一条消息,是花咏的照片——照片里,花咏正踮着脚,在盛少游的侧脸亲了一下,盛少游皱着眉,却没推开他,眼底甚至带着点无奈的纵容。配文是:搞定。
高途忍不住笑了,回复了一个“恭喜”。
沈文琅洗完澡出来时,看到的就是高途对着手机傻笑的样子。他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笑什么呢?”
“花咏和盛总在一起了。”高途把手机递给她看。
沈文琅看了一眼,低笑一声:“我就说他能搞定。”他拿过高途的手机,放在一边,然后把他抱起来,“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小途途。”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高途脸红,挣扎着。
“不。”沈文琅把他抱得更紧了,大步往卧室走去,“我就要抱着你。”
卧室里的灯光很暗,沈文琅把高途放在床上,俯身吻他。这个吻和在酒会上的不同,没有了外界的纷扰,只有纯粹的温柔和珍惜。银灰色的信息素与鼠尾草香交织在一起,在空气中弥漫,像一首温柔的情歌。
“小途途,”沈文琅抵着他的额头,呼吸有些粗重,眼里带着深情,“我爱你。”
这是他第一次说“爱你”,简单的三个字,却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高途心里激起层层涟漪。他的眼眶瞬间红了,伸手抱住沈文琅的脖子,声音带着哽咽:“文琅,我也爱你。”
十年暗恋,终于等到这句回应。高途觉得,自己这辈子所有的苦难,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补偿。
沈文琅听到他的话,眼里瞬间亮起了光。他紧紧抱住高途,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里,吻一个接一个地落下,从额头到唇角,再到颈侧的腺体,温柔又虔诚。
“小途途,给我标记你,好不好?”他的声音带着恳求,银灰色的信息素在空气中涌动,带着强烈的标记欲,却又克制着,怕吓到他。
高途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他抬起头,看着沈文琅眼里的认真和珍视,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叹息:“好。”
得到他的同意,沈文琅的眼底瞬间涌上狂喜。他低头,在高途颈侧的腺体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张开嘴,獠牙刺破皮肤的瞬间,高途疼得瑟缩了一下,却没有推开他。
银灰色的信息素顺着獠牙注入腺体,带着滚烫的温度,流遍四肢百骸。那是属于沈文琅的气息,霸道又温柔,从此将与他的信息素融为一体,再也分不开。高途能感觉到,沈文琅的信息素在他体内安抚着他的神经,带来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标记完成后,沈文琅舔了舔他的伤口,替他舔去血迹,然后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声音带着后怕和满足:“以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小途途。”
高途靠在他怀里,浑身酸软,却觉得无比安心。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颈侧腺体传来的温热,那是属于沈文琅的标记,是他的归宿。
“嗯。”他小声应着,眼皮越来越沉,“文琅,晚安。”
“晚安,小途途。”沈文琅在他发顶亲了一下,紧紧抱着他,“睡吧,我在。”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床上的两人相拥而眠,呼吸交缠,信息素融为一体,再也分不清彼此。空气中弥漫着焚香与鼠尾草的气息,温柔而缠绵,像一首未完待续的情歌,在这座充满爱意的别墅里,静静流淌。
第二天早上,高途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沈文琅伸手按掉手机,把他往怀里搂了搂,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再睡会儿。”
“该上班了。”高途揉了揉眼睛,挣扎着想起身,却被沈文琅按住了。
“今天不去公司了,请年假。”沈文琅吻了吻他的唇角,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我要陪我的小途途,在家好好待一天。”
高途的心跳漏了半拍,看着他眼里的认真,突然觉得,这样被他宠着,真好。
阳光漫进卧室,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暖而明亮。属于他们的蜜色时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