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料店的暖光漫过木格窗时,沈文琅正低头替高途挑去刺身里的姜丝。高途的指尖在桌下轻轻蜷着,看他认真的模样,突然想起早上递文件时,沈文琅故意用指腹蹭过他的掌心——那时会议室里人多,他强装镇定,指尖却烫了一整天。
“在想什么?”沈文琅把挑干净的盘子推过去,眉梢带着笑,“脸都红了。”
高途慌忙夹起一块三文鱼,含糊道:“没、没想什么。”鱼肉的清甜在舌尖散开,却盖不住耳根的热。他偷偷抬眼,撞进沈文琅含笑的目光里,像被温水烫了似的,又飞快低下头。
沈文琅低笑出声,伸手越过桌子,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刚才谁说不累?现在连抬眼的力气都没了?”
“才不是。”高途抿了抿唇,忽然想起什么,从公文包里拿出个小盒子,“给你的。”
是枚袖扣,黑曜石的,上面刻着极小的“琅”字。是他跑了三家珠宝店才找到的款式,刻字时手都在抖,生怕刻歪了。
沈文琅接过盒子,指尖抚过冰凉的石面,眼底的光比窗外的霓虹还亮。他没说话,直接摘下衬衫上的旧袖扣,把新的换上。黑色石面在暖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恰好和他的西装衬得相得益彰。
“好看吗?”他抬眼问,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高途用力点头,脸颊鼓鼓的像含着糖:“好看。”
沈文琅突然倾身过来,在他耳边低语:“那奖励我一个吻?”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高途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他飞快地在沈文琅唇角啄了一下,刚想退开,就被对方扣住后颈加深了这个吻。日料店的音乐轻轻流淌,混合着清酒的香气,连时间都变得黏糊糊的,像化不开的蜜糖。
回家的路上,沈文琅没开车,牵着高途的手慢慢走在人行道上。晚风带着夏末的余温,吹得路边的梧桐叶沙沙响。高途的指尖被他攥得暖暖的,偶尔偷偷往他身边靠,肩膀蹭着肩膀,像只黏人的小猫。
“下周去海边,想带什么?”沈文琅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声音被风吹得很轻,“泳衣我已经给你买好了,是你喜欢的浅蓝色。”
高途的脚步顿了顿,耳尖红得快要滴血:“沈总……你怎么什么都买好了?”
“因为是我的omega啊。”沈文琅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路灯的光晕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你的事,我不操心谁操心?”他低头看着高途,指尖轻轻拂过他的发梢,“上次你说海边的民宿要有阳台,我特意让老板留了顶楼那间,晚上能看到星星。”
高途仰头看他,眼里像落了星光:“沈总怎么什么都记得?”
“你的话,我都记得。”沈文琅弯腰,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声音低沉又温柔,“你说喜欢清晨的海,我就订了能看日出的房间;你说怕晒,我就买了最高倍的防晒霜;你说想在沙滩上写我们的名字,我连小铲子都准备好了。”
高途的眼眶突然有点热,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西装外套里。沈文琅身上的焚香鸢尾味混着晚风,像张柔软的网,把他整个人裹在里面,暖得让人想哭。
“沈文琅……”他闷闷地开口,声音带着点鼻音,“你这样,我会越来越赖着你的。”
“赖着才好。”沈文琅收紧手臂,把他抱得更紧,“最好赖一辈子,连下辈子都预定了。”
路过小区门口的花店时,沈文琅突然拉着他拐了进去。老板是个和善的老太太,笑着问:“给omega买花?”
“嗯。”沈文琅的目光扫过满室繁花,最终停在一束浅紫色的桔梗上,“这个。”
老太太麻利地包好花,递过来时还往高途手里塞了颗糖:“小伙子,你先生对你可真好。”
高途捏着那颗草莓糖,看着沈文琅手里的桔梗花,突然觉得今晚的风都是甜的。
回到家,沈文琅把花插进客厅的青瓷瓶里,位置正对着沙发。高途换好家居服出来时,就看到他站在花前,指尖轻轻拂过花瓣,侧脸在暖光里柔和得不像话。
“过来。”沈文琅朝他招手,等他走近了,突然把他打横抱起,“累了一天,我抱你去洗澡。”
高途惊呼一声,慌忙搂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浴室里很快充满了水汽,沈文琅替他调试水温时,高途从背后轻轻抱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窝:“沈总今天也很累吧?下午谈判时,你眉头一直皱着。”
沈文琅关掉水龙头,转身回抱他,温热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打在高途的锁骨上:“有你在,再累也不怕。”他低头吻了吻那滴水珠滑落的地方,“何况,晚上有奖励。”
高途的脸瞬间红透,推了他一把:“不正经。”
沈文琅低笑,替他挤好沐浴露,泡沫在两人指间揉出绵密的白。温热的水流淌过皮肤,混着彼此的气息,把白天的疲惫都冲得一干二净。
洗完澡,高途被裹在柔软的浴巾里抱回卧室。沈文琅替他吹干头发时,吹风机的嗡嗡声很轻,他的指尖穿过发丝,带着温柔的力道。高途靠在他腿上,听着吹风机的声音,眼皮渐渐发沉,像被羽毛轻轻搔着心尖。
“困了?”沈文琅关掉吹风机,指尖拂过他的发顶,“再等等,有东西给你。”
高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他从衣帽间拿出个丝绒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条细细的银链,吊坠是片小小的omega腺体形状,上面镶嵌着碎钻,在灯光下闪闪烁烁。
“上次体检,医生说你腺体有点敏感。”沈文琅拿起项链,小心翼翼地替他戴上,指尖擦过颈后,带着珍视的温柔,“这个能安神,戴着试试。”
银链贴着皮肤,凉凉的很舒服。高途摸了摸吊坠,突然抓住沈文琅的手,把他拽到床上,翻身跨坐在他腰上,鼻尖抵着他的鼻尖:“那我的奖励呢?”
沈文琅的眸色深了深,伸手按住他的后颈,吻铺天盖地落下来。窗外的晚风卷着花香溜进卧室,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奖励你……”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吻从唇角滑到颈窝,“一辈子都被我抱着睡。”
高途笑着回应他,指尖穿过他的发丝,把他按得更近。卧室里的气息渐渐变得粘稠,像融化的蜂蜜,裹着彼此的信息素——Alpha的焚香鸢尾霸道又温柔,omega的鼠尾草清新又缠绵,在月光里交织成网,把整个房间都浸成了甜的。
后半夜,高途从梦里醒来,发现自己还窝在沈文琅怀里。对方的手臂牢牢圈着他的腰,呼吸均匀地洒在他的发顶。他轻轻动了动,沈文琅立刻收紧手臂,嘟囔着:“别闹……”
高途忍不住笑了,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窗外的月光刚好落在床头柜的桔梗花上,浅紫色的花瓣在夜里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柔软又甜蜜。
他想起沈文琅下午在会谈室里,用眼神替他挡回合作方刁难的样子;想起他挑刺身时认真的侧脸;想起散步时,特意走在靠近马路的一侧,把他护在里侧的动作。心里像被温水泡着,暖烘烘的。
“沈文琅。”他小声呢喃,声音轻得像叹息。
“嗯?”沈文琅在梦里应了一声,把他抱得更紧。
高途往他颈窝里钻了钻,唇角扬起甜甜的弧度。其实不用多说什么,他知道,这个男人会把他护得很好,会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会把往后的每一天,都过得像今晚一样,甜得让人舍不得醒来。
月光悄悄移过床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属于hS集团总裁和他的omega秘书的夜晚,还很长,长到足够把所有的日子都酿成蜜,在岁月里慢慢发酵,甜得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