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的阳光刚漫过办公桌,高途就被一阵轻微的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弄醒。他趴在文件堆上睡着了——昨晚帮沈文琅核对东南亚并购案的最终条款,不知不觉就趴在桌上蜷了半夜,此刻后颈还带着点僵硬的酸。
“醒了?”沈文琅的声音带着笑意,指尖轻轻揉着他的后颈,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怎么不回休息室睡?”
高途迷迷糊糊地抬头,撞进沈文琅盛满晨光的眼眸里。男人穿着深灰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腕,手里握着那支刻着“途”字的钢笔,正低头在一张信纸上写着什么,侧脸被阳光镀了层金边,连睫毛的影子都显得格外温柔。
“看你改文件太认真,没舍得叫你。”高途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鼻音,伸手揉了揉眼睛,却被沈文琅捉住手腕,往唇边带了带。Alpha的吻落在他的指节上,带着点纸张的油墨香,烫得高途指尖微微发颤。
“笨不笨?”沈文琅把他从文件堆里拉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另一只手继续握着钢笔,在纸上写着什么,“着凉了怎么办?我的omega要是病了,全公司的咖啡谁来冲?”
高途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过他的衬衫领口,闻到了熟悉的焚香鸢尾信息素,混着点淡淡的薄荷须后水味——是他昨天特意给沈文琅换的,说夏天用这个更清爽。“那沈总可以自己冲啊,”他故意挑眉,指尖划过沈文琅写东西的手背,“我看您昨天冲的美式就不错,就是糖放多了点。”
沈文琅低笑,钢笔尖在纸上顿了顿,落下一个小小的墨点。“还不是因为看你看得入了神,”他侧过头,鼻尖蹭着高途的耳廓,声音压得很低,“满脑子都是‘我的omega怎么这么好看’,哪还记得糖放了几勺。”
这句话甜得发腻,高途的耳尖瞬间烧起来,伸手去抢他手里的信纸:“写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沈文琅却把信纸往身后藏,笑着按住他作乱的手:“秘密。等中午再给你看。”他低头在高途唇上亲了亲,“先帮我看看这个条款,是不是比昨天的更稳妥?”
高途这才注意到桌上摊着的并购案补充协议,沈文琅用红笔圈出了一行字:“若乙方未能按时交付技术专利,需向甲方支付总金额5%的违约金,且甲方有权终止合作。”旁边用小字写着“高秘书说要留三分余地,这里改得温和了些”。
“比昨天的好,”高途的指尖划过那行小字,心里暖烘烘的,“既守住了底线,又没把话说死,合作方应该能接受。”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沈文琅把钢笔塞到他手里,“来,签个名。就签在我旁边,证明是我们一起定的。”
高途握着钢笔的手微微发颤。协议的签名栏里,沈文琅凌厉的签名旁边留着一块空白,仿佛天生就该填上他的名字。他低头,在那片空白处写下“高途”两个字,清秀的字迹挨着沈文琅的名字,像株温柔的藤蔓缠上了挺拔的树,意外地和谐。
“真好看。”沈文琅低头看着两个交叠的名字,眼底的笑意像揉碎的星光,“以后所有重要的文件,都给你留个位置,好不好?”
高途点点头,眼眶有点热。他忽然想起刚入职时,自己连进总裁办公室都要紧张得手心冒汗,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能和沈文琅并肩站在这里,连签名都能被他当成宝贝。
“对了,”沈文琅像是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个小小的丝绒盒子,“给你的。”
是支新钢笔,笔杆是渐变的浅蓝色,像夏天的天空,笔帽上嵌着颗小小的碎钻,在晨光下闪着温润的光。“上次看你那支笔的笔尖有点磨损了,”沈文琅把钢笔放进他手里,指尖划过他的掌心,“德国工匠特意调的粗细,说适合写你的名字。”
高途的指尖抚过冰凉的笔杆,突然发现笔帽内侧刻着一行极小的字:“琅之途,途之琅”。六个字像颗投入心湖的石子,瞬间漾开圈圈涟漪,暖得他眼眶发潮。“沈文琅,”他抬头时声音有点发颤,“你怎么总能找到这么多好听的词?”
“因为想对你说好话的心思,比处理文件的心思多得多。”沈文琅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把信纸重新拿到面前,继续写着什么,“再等会儿,写完这个就带你去吃早餐,有你爱吃的虾饺皇。”
高途没再打扰他,只是靠在他怀里,看着钢笔尖在纸上流畅地滑动,留下一行行漂亮的字迹。晨光透过百叶窗,在信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撒了把碎金,把那些未写完的字句都衬得愈发温柔。他忽然觉得,原来S级Alpha的强势,也可以藏在这样细腻的心思里,像颗裹着硬壳的糖,剥开后全是化不开的甜。
十点整,沈文琅终于放下钢笔,把信纸叠成小巧的方块,塞进高途的衬衫口袋里,指尖故意在他心口的位置多停了停:“现在可以看了。”
高途的心怦怦直跳,小心翼翼地掏出信纸展开。上面是沈文琅遒劲有力的字迹,却写着比还软的话:
“我的高秘书:
今早看你趴在文件上睡觉,睫毛上落了点阳光,像沾了碎糖。突然就想写点什么给你,又怕写得不好,配不上你冲的咖啡,配不上你系的领带,配不上你看我时眼里的光。
他们都说S级Alpha该冷硬,该像块捂不热的冰,可我遇到你之后,才知道原来心可以软得像棉花,甜得像偷藏的糖。你替我整理文件时认真的侧脸,你冲咖啡时不小心沾到鼻尖的奶渍,你被我逗脸红时瞪我的样子,都比任何合同条款都要好看。
昨天在杂耍场,抓住那个小偷的瞬间,我突然很怕。不是怕他挣扎,是怕我没护住你。原来再厉害的Alpha,在自己的omega面前,都会变成胆小鬼,怕你受一点委屈,怕你皱一下眉。
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我想每天给你冲加半块糖的曼特宁,想在每个谈判结束后第一个抱到你,想把所有的情话都写在文件的空白处,让你每次翻到都能笑出声。
最后想说,高途,遇见你,是我这辈子签过最划算的合同——用我的余生,换你的余生,稳赚不赔。
你的沈文琅”
信纸的末尾,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像个偷偷撒娇的孩子。高途的指尖抚过那些带着温度的字迹,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你的沈文琅”那行字上,晕开一小片墨痕。
“怎么哭了?”沈文琅慌了,连忙用指腹替他擦眼泪,“是不是写得太傻了?我就说我不擅长这个……”
“不是,”高途哽咽着摇头,把脸埋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是太甜了,甜得我想哭。”他顿了顿,伸手搂住沈文琅的脖子,“沈文琅,我也有话想对你说。”
“嗯?”沈文琅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在哄小孩子。
“我其实偷偷练过签你的名字,”高途的声音带着点不好意思的鼻音,“就在你上次说‘以后我的名字你想签多少次都可以’之后。我练了好久,就想有一天能替你在结婚照上签名,签在我们俩中间。”
沈文琅的动作顿了顿,突然把他抱得更紧,力道大得像要把人揉进骨血里。“好,”他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等周末我们去拍张新的结婚照,就用你练熟的字迹,签在最显眼的地方。”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暖,办公室里的信息素温柔地缠在一起,像两条交颈的鱼,在晨光里慢悠悠地游。高途靠在沈文琅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写满情话的信纸,突然觉得,所谓的幸福,大概就是这样吧——有个人愿意把所有的温柔都写进信里,愿意把你的名字刻在钢笔上,愿意在每个平凡的清晨,让你知道自己被爱得有多深。
中午去员工餐厅吃饭时,高途的口袋里还揣着那张信纸,像揣着颗会发烫的糖。沈文琅把自己碗里的虾饺都夹给了他,看着他小口小口地吃,眼底的笑意藏不住。旁边市场部的小姑娘凑过来,促狭地笑:“高秘书,沈总今天看你的眼神,比虾饺还甜呢!”
高途的脸瞬间红透,却忍不住弯了弯唇。他偷偷看了眼沈文琅,发现对方正冲他眨眼睛,指尖在桌下轻轻勾了勾他的手心,像在说“晚上回家继续说情话”。
下午整理文件时,高途拿出那支新钢笔,在并购案的最后一页写下“合作愉快”。笔尖划过纸张时格外顺滑,他忽然觉得,这支笔大概会陪他很久很久,像沈文琅的爱一样,细水长流,温柔绵长。
夕阳西下时,沈文琅牵着高途的手走出公司,晚霞把两人的影子染成了温柔的橘粉色。“晚上想吃什么?”沈文琅低头问,指尖在他掌心轻轻画着圈,“我让张妈做你爱吃的蟹粉豆腐,再给你炖个冰糖雪梨,润润嗓子。”
“都好。”高途笑着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那张信纸,小心翼翼地折成纸飞机,往空中轻轻一抛。纸飞机乘着晚风飞了起来,带着满页的情话,飞向被晚霞染红的天空。
沈文琅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低笑出声,伸手把他揽进怀里。“不用飞那么远,”他在高途耳边低语,“我的情话,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晚风吹过,带着夏天的热,却吹不散两人之间的甜。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在每一支钢笔的笔尖上,每一张未寄出的情书上,每一次掌心相贴的温度里,把平凡的日子酿成独一无二的甜,在岁月里慢慢发酵,香得让人舍不得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