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床头,高途就被一阵细密的吻弄醒了。
沈文琅的呼吸带着刚睡醒的慵懒,鼻尖蹭过他的颈侧,银灰色的焚香鸢尾气息像温水般裹着他,带着不容错辨的亲昵。高途睁开眼时,正对上Alpha近在咫尺的眼眸,那里面盛着笑,像揉碎了的晨光,看得他心跳漏了半拍。
“醒了,小途途?”沈文琅的声音带着沙哑,指尖轻轻划过他的侧脸,停在唇角时,又俯下身啄了一下,“再赖会儿床?今天晚点去公司也没关系。”
高途的脸瞬间烧了起来。自从沈文琅解锁了“小途途”这个称呼,私下里就总这么叫他,尤其在床上或是像现在这样亲昵的时候,那带着点缱绻的调子,总能让他浑身发软。他往被子里缩了缩,小声嘟囔:“别闹,要迟到了。”
“怕什么?”沈文琅低笑,手臂一用力就把他捞回怀里,胸膛贴着他的后背,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廓,“我是老板,我说了算。”
话是这么说,他却还是起了身,转身进了浴室。水声哗哗响起时,高途躺在床上,听着那声音,指尖无意识地摸着自己的唇角——那里还残留着沈文琅的温度。重生后的沈文琅,好像把过去十年没说的温柔、没做的亲昵,一股脑全补了回来,密得让他有时候都觉得像在做梦。
等沈文琅洗完澡出来,高途已经换好了衬衫西裤。他站在穿衣镜前系领带,指尖刚绕过颈后,手腕就被人从身后握住了。沈文琅的掌心温热,带着沐浴后的水汽,替他把领带系好,动作熟练得像是做过千百次。
“领带歪了。”Alpha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笑意,说话时的气息扫过颈侧,让高途的耳廓微微发烫。
“谢谢沈总。”高途转过身,故意板起脸说工作用语,想掩饰自己的慌乱。
沈文琅却不吃这套,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眼神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上班叫沈总,现在该叫什么?”
高途的唇动了动,半天没说出话。沈文琅看着他泛红的耳根,低笑一声,俯身亲了亲他的唇角:“好了不逗你了,去洗漱吧,早餐在楼下。”
下楼时,张妈已经把早餐摆好了。小米粥冒着热气,旁边是煎得恰到好处的溏心蛋,还有一小碟高途喜欢的酱菜。沈文琅拉开椅子让他坐下,自己则去厨房拿了牛奶,拧开瓶盖递给他:“先喝口奶垫垫。”
高途接过牛奶,指尖碰到他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却被沈文琅反手握住。Alpha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目光落在他脸上,带着点认真:“昨天仓库的事,吓到了吧?”
提起这个,高途的心还是紧了紧。那块焦黑的木板砸下来时的巨响,沈文琅手臂上渗出的血,还有那张写着威胁的纸条,都像针似的扎在他心上。他摇摇头,又点点头,声音有点闷:“还好你没事。”
“我说过,我不会有事的。”沈文琅的指尖捏了捏他的手,语气坚定,“更不会让你有事。已经查到一点线索了,是冲着我来的,跟你没关系,别往心里去。”
高途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却还是忍不住皱起眉:“真的是……冲着你来的?”
“嗯,老对手的小动作而已。”沈文琅轻描淡写地带过,不想让他担心,“别管这些,你只要安安心心待在我身边就好。”他顿了顿,夹了个溏心蛋放进高途碗里,“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高途低下头,默默地吃着蛋。蛋黄流出来,裹着米粥,温温的甜。他知道沈文琅不想让他操心,可心里还是惦记着——不管是谁,敢伤沈文琅,他都不会原谅。
到了公司楼下,记者已经散去了。大概是沈文琅打了招呼,门口的保安比平时多了一倍,见他们过来,都恭敬地问好。走进电梯时,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镜面映出彼此的身影,沈文琅站在他身后,手臂虚虚地环着他的腰,像怕他跑了似的。
“对了,”沈文琅突然开口,下巴搁在他肩上,“晚上有个酒会,跟我一起去。”
“酒会?”高途愣了一下,“我去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沈文琅咬了咬他的耳垂,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坏笑,“我的伴侣,当然要陪在我身边。”
电梯门打开时,正好有几个员工进来。沈文琅立刻直起身,恢复了平日里的总裁模样,只是手还牵着高途的,没松开。员工们惊讶地看着他们交握的手,又飞快地低下头,假装没看见。
到了顶楼,高途刚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就被沈文琅拽进了总裁办公室。门“咔哒”一声关上,Alpha就迫不及待地把他按在门板上亲。吻很凶,带着点占有欲,却又小心翼翼地怕弄疼他,银灰色的信息素在空气中炸开,裹着温柔的鼠尾草香,缠得密不透风。
“唔……”高途的手抵在他胸口,想推开又舍不得,只能任由他亲着,直到喘不过气来,才轻轻推了推他,“别闹,要上班了。”
沈文琅抵着他的额头,呼吸有些粗重,眼底泛着红:“就亲一下。”说着,又在他唇角啄了一下,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他,“晚上的酒会,穿我给你准备的西装。”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高途摸了摸发烫的唇,心跳得厉害。
“早就准备好了。”沈文琅笑了笑,替他理了理衬衫领口,“在休息室的衣柜里,去试试合不合身。”
高途去了休息室,打开衣柜,果然看到一套深灰色的西装。料子是他不认识的牌子,摸起来很舒服,尺寸像是量身定做的,穿在身上刚刚好,衬得他肩宽腰窄,比平时多了几分利落。
“很合身。”沈文琅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靠在门框上,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我的小途途,真好看。”
高途的脸又红了,转身想脱下来,却被沈文琅按住了手:“就穿着吧,挺好看的。”
“上班穿这个太扎眼了。”高途小声说。
“扎眼才好。”沈文琅凑近,在他颈侧亲了一下,留下个浅淡的红印,“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他的信息素在这一刻变得浓郁,带着强烈的标记欲,却又克制着没真的留下印记。高途知道,他是怕影响自己工作,才忍到现在。心里暖烘烘的,又有点酸,伸手抱住了沈文琅的腰:“沈总,你这样,我没法工作了。”
“那就别工作了。”沈文琅低笑,回抱住他,“我养你。”
玩笑归玩笑,该做的工作还是得做。高途回到办公桌前,刚打开电脑,就看到内线电话在闪。是沈文琅的助理打过来的,说有份文件需要他送去给沈总签字。
他拿着文件走进总裁办公室时,沈文琅正在看报表。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身影,侧脸的线条冷硬,却在看到高途时,瞬间柔和下来。
“沈总,签字。”高途把文件递过去,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公事公办。
沈文琅接过笔,却没立刻签字,反而抬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笑:“就这么叫?”
高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脸颊微微发烫:“文、文琅。”
沈文琅这才满意地低下头,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他的字迹凌厉,却在末尾处微微顿了一下,像是故意留了个温柔的弧度。
“对了,”沈文琅把签好的文件递回去,突然开口,“花咏那边,你还记得吗?”
高途点点头。花咏是沈文琅少年时的好友,现在是他的合伙人,也是x集团的老大,却一直伪装成柔弱的omega,在追求盛放生物的总裁盛少游。这些事,沈文琅前几天已经告诉过他了。
“他让我帮他个忙,今晚的酒会,盛少游也会去。”沈文琅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我们之前商量好的计划,今晚该收网了。”
高途有些惊讶:“这么快?”
“再不快,他就要把盛少游逼急了。”沈文琅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无奈,“花咏那性子,认定了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他为了追盛少游,把人家所有前女友都查了个遍,硬生生把自己伪装成盛少游喜欢的样子,也是够拼的。”
高途想起花咏那副秀气文弱的样子,实在很难把他和“疯了一样追求”联系起来。他听说过Enigma的能力,能反向标记Alpha,甚至让Alpha怀孕,心里忍不住替盛少游捏了把汗。
“他……不会真的对盛总做什么吧?”高途小声问。
“放心,他有分寸。”沈文琅摇摇头,“他虽然疯,但不会真的伤害盛少游,更不会动我的人。”他顿了顿,看着高途,“今晚的关键,是你。”
“我?”高途更惊讶了,“我能做什么?”
“花咏会假装被人下药,需要盛少游送他去医院。”沈文琅解释道,“到时候,你去‘不小心’撞一下花咏,把他手里的药换掉。那药是他自己准备的,没什么危险,就是能让他暂时发热,逼盛少游表态。但我怕他玩脱了,你换的药是温和的抑制剂,能让他保持清醒,又不至于露馅。”
高途明白了:“就是……帮他圆场?”
“差不多。”沈文琅笑了笑,“花咏信任我,我信你。这事不难,你只要在他和盛少游擦肩而过时,‘不小心’撞到他就行。”他看着高途,眼神认真,“不会让你为难吧?”
“不会。”高途摇摇头,“既然是你的朋友,我帮他是应该的。”
沈文琅满意地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的小途途真乖。”他顿了顿,又叮嘱道,“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别离开我身边,知道吗?”
“嗯。”高途点点头,心里却有点打鼓。他总觉得,今晚的酒会,不会那么简单。
下午的工作,高途有些心不在焉。沈文琅时不时会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借口拿文件,在他身边站一会儿,要么亲一下他的侧脸,要么捏捏他的手,弄得他脸红心跳,根本没法专心工作。
有一次,市场部的经理进来汇报工作,正好撞见沈文琅从背后抱着高途,下巴搁在他肩上,两人凑在电脑前看报表。经理吓得手里的文件都掉了,结结巴巴地说:“沈、沈总,我、我晚点再来……”
“不用,就在这说。”沈文琅却像没事人似的,直起身,走到办公桌前,“高秘书也听听,这个项目他也参与了。”
高途的脸瞬间红透了,低着头,假装整理文件,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听着他们汇报。沈文琅偶尔会问他几句,他都答得条理清晰,只是声音有点小。经理看着他们之间那毫不掩饰的亲昵,眼里满是惊讶,却不敢多问,汇报完就匆匆走了。
人一走,沈文琅就又凑了过来,在他耳边低笑:“刚才脸红什么?”
“沈总!”高途瞪了他一眼,却没什么气势,反而像在撒娇。
“好了不逗你了。”沈文琅亲了亲他的发顶,“快下班了,去休息室换衣服吧,酒会七点开始。”
高途去了休息室,换上那套深灰色的西装。镜子里的人,眉眼清秀,却因为穿着这身西装,多了几分沉稳。他摸了摸颈侧,那里还有沈文琅早上留下的红印,被衬衫领口遮着,不仔细看发现不了。
沈文琅进来时,穿了件黑色的西装,衬得他肩宽腰窄,身姿挺拔,银灰色的信息素若有似无地萦绕着,带着上位者的威压,却在看到高途时,瞬间变得温柔。
“真好看。”沈文琅走过来,替他理了理领带,指尖划过他的喉结,带着点痒,“走吧,我的伴侣。”
酒会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举行。水晶灯璀璨夺目,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沈文琅牵着高途的手走进去时,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不是hS的沈总吗?他身边那个是谁?”
“好像是他的秘书,叫高途吧?”
“天哪,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议论声断断续续地传来,高途的手心微微出汗,下意识地想松开手,却被沈文琅握得更紧了。Alpha的掌心温热,带着安抚的力量,在他耳边低语:“别怕,有我在。”
他们刚走到吧台前,就看到了花咏。他穿了件白色的西装,看起来比平时更秀气了,正端着酒杯,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的一个人——那应该就是盛少游了。
盛少游穿了件深蓝色的西装,身姿挺拔,眉宇间带着点疏离,正和别人交谈着,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俊朗。他的信息素是浓缩苦橙朗姆酒味,带着点傲娇的刺,却又透着温柔,和花咏的tF午夜兰花香混在一起,竟然有种奇异的和谐。
“来了。”花咏看到他们,端着酒杯走过来,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文琅,高秘书。”他特意加重了“秘书”两个字,显然是故意的。
高途的脸微微发烫,刚想说话,就被沈文琅抢先了:“别欺负他。”他看向花咏,“都准备好了?”
“放心,妥妥的。”花咏笑了笑,眼神又飘向盛少游那边,带着势在必得的光,“等会儿看我信号。”
沈文琅点点头,没再多说。花咏又冲高途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同谋”的意味,然后转身走
高途小声问,“看起来……很无害啊。”
“无害?”沈文琅低笑,“他要是真无害,就不会把盛少游逼得快疯了。”他顿了顿,递给高途一杯香槟,“别担心,他有分寸。”
高途接过香槟,抿了一口。酒液微凉,带着点甜。他看着花咏走到盛少游身边,不知说了些什么,盛少游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耐烦,却没立刻走开。花咏笑得一脸无辜,像只无害的小兔子,可那双眼睛里的偏执,却藏不住。
“你看,”沈文琅凑到他耳边,“他又在装柔弱了。盛少游吃他这套。”
高途点点头。他看得出来,盛少游虽然皱着眉,却没有推开花咏,甚至在花咏“不小心”差点摔倒时,还伸手扶了他一把。
就在这时,花咏突然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眨了眨眼——那是信号。
沈文琅轻轻碰了碰高途的手臂:“准备好了吗?”
高途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他看到花咏转身,似乎要去拿东西,正好要从盛少游身边走过。而他现在的位置,正好在他们必经之路的旁边。
“去吧。”沈文琅低声说,“别紧张,就像平时走路一样。”
高途定了定神,端着酒杯,假装去另一边拿点心,慢慢朝花咏和盛少游的方向走去。他的心跳得飞快,手心全是汗,眼睛紧紧盯着花咏手里的那个小药瓶——那是花咏假装放在口袋里,实则随时准备“掉”出来的。
就在他和花咏擦肩而过的瞬间,高途“不小心”脚下一绊,身体微微倾斜,正好撞到了花咏的手臂。花咏“哎呀”一声,手里的酒杯掉在了地上,口袋里的小药瓶也跟着滚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高途连忙道歉,弯腰去捡药瓶的同时,飞快地把自己口袋里的另一个小药瓶换了上去。动作很快,几乎没人注意到。
“没事。”花咏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感激,“是我自己没站稳。”
盛少游皱了皱眉,看了高途一眼,没说话,只是弯腰帮花咏捡起了药瓶,递给他:“小心点。”
“谢谢盛总。”花咏接过药瓶,笑得一脸乖巧,像只得到了糖的小兔子。
高途站直身体,又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