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融化的银液,淌过卧室的纱帘,在地毯上织出一片朦胧的光。高途靠在沈文琅怀里,指尖无意识地卷着他浴袍的系带,听着Alpha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像浸在温水里的棉花,软得发涨。
“那我就给你读报纸,”他仰头时,鼻尖蹭到沈文琅的下巴,被对方胡茬的微刺弄得轻轻颤了颤,“给你剪指甲,给你按后腰——你上次说坐久了会酸的地方。”他顿了顿,声音软得像,“就像现在这样,一直陪着你。”
沈文琅的吻落在他唇角,带着刚沐浴完的潮湿水汽,混着点雪松信息素的清冽。这个吻很轻,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眷恋,像怕碰碎了什么珍宝。“好,”他低低地应着,指尖抚过高途泛红的耳廓,“我都要。报纸要读财经版,指甲要剪成圆的,按摩时……”他故意拖长音,看着omega瞬间绷紧的脊背,低笑出声,“要像昨天那样,用点力。”
高途的脸颊“腾”地烧起来,伸手在他腰侧掐了一把,却被沈文琅抓住手腕,按在枕头上。Alpha的吻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在颈侧的腺体上轻轻啄了一下,那里的皮肤还留着前几天标记时的淡红,像朵偷偷开在雪地里的花。“沈文琅……”高途的声音带着点气音,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他的衣角,布料被攥出几道褶皱,像他乱了节拍的心跳。
沈文琅的吻愈发温柔,从颈侧到锁骨,再到衬衫领口露出的那片肌肤,像在描摹一件稀世珍宝。月光透过纱帘的缝隙,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高途看着他专注的眼神,忽然觉得,这比任何文件都要好看。信息素在空气中慢慢缠拢,焚香鸢尾的暖与鼠尾草的清交织在一起,像杯调得恰好的酒,让人醺醺然只想沉溺。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是锣鼓声混着人群的喝彩,像颗石子砸进平静的湖面,瞬间搅散了卧室里旖旎的氛围。高途懊恼地往沈文琅怀里缩了缩,鼻尖蹭着他的颈窝,闷声嘟囔:“真讨厌,谁啊这是,好好的气氛全给搅了。”
沈文琅低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人抱得更紧了些:“没关系。”他的唇贴着高途的发顶,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温柔,“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们慢慢来。”
高途这才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远处的街道上亮着一串暖黄的灯,隐约能看到攒动的人影,喝彩声此起彼伏,像打翻了的糖罐,甜得闹哄哄的。“好像是有人在表演什么,”他眼睛一亮,突然拽住沈文琅的手,“我们下去看看吧?说不定是杂耍!我小时候在乡下见过一次,可有意思了。”
沈文琅看着他眼里闪烁的光,像盛着揉碎的星星,哪里舍得说不。他捏了捏高途的掌心,眼底的笑意漫出来:“听你的。”
换衣服时,高途翻出件米白色的针织衫,刚套到一半,就被沈文琅从身后环住腰。Alpha的下巴搁在他肩上,指尖划过针织衫的纹路,声音带着点慵懒的沙哑:“这件好看,显白。”他低头在高途颈间深吸一口气,“比昨天那件灰色的好看,那个太素了,衬得你像块冷掉的豆腐。”
“沈总什么时候成了穿搭博主?”高途笑着转身,指尖在他胸口戳了戳,“那你这件黑色风衣也不好看,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话虽如此,却乖乖任由沈文琅替他理了理衣领,连衬衫的袖口都被仔细卷到小臂,露出皓白的手腕,像截温润的玉。
下楼时,晚风带着点初夏的热,吹得路旁的梧桐叶沙沙响。高途被沈文琅牵着,脚步轻快得像只雀跃的小鸟,时不时回头跟他说两句话,眼睛亮晶晶的。沈文琅的步子迈得大,却刻意放慢了速度配合他,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像系了根无形的线,怎么都扯不断。
杂耍表演的场地在街心公园的小广场上,已经围了不少人。高途仗着个子小,拉着沈文琅往前面挤,针织衫的袖子被蹭得有点皱,他却毫不在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场中央——一个穿红衫的艺人正踩着高跷,手里抛着五六个彩球,引得人群阵阵喝彩。
“你看你看!”高途拽着沈文琅的胳膊,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他好厉害啊!我刚才数了,一共七个球!不对,好像是八个……”
沈文琅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彩球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确实热闹。可他的视线没停多久,就又落回高途脸上。omega的脸颊被晚风熏得泛着健康的粉,嘴唇微微张着,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被逗乐的猫,连鼻尖渗出的细汗都显得格外可爱。他忍不住低头,在高途耳边说:“是七个,刚才掉了一个在地上,你没看见。”
高途这才回过神,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光顾着看了,没注意。”他转头时,鼻尖正好撞进沈文琅怀里,闻到了风衣上淡淡的皮革香,混着点他惯用的雪松须后水,安心得让人想依赖。
人群又一阵骚动,原来是艺人开始表演吞剑。高途看得屏住了呼吸,下意识地抓紧了沈文琅的手,指节都泛白了。沈文琅反手握紧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带着让人踏实的力量。“别怕,”他低声说,“都是技巧,不会有事的。”
高途点点头,却没松开手。表演场的灯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把沈文琅无名指上的婚戒照得发亮,那上面刻着的“途”字,在光影里若隐若现。周围的喝彩声、惊叹声像潮水般涌来,可只要握着彼此的手,就仿佛拥有了一整个安静的世界,只剩下对方的呼吸和心跳。
就在这时,艺人抛向空中的彩球突然歪了方向,直直朝高途脚边滚过来。“呀!”高途下意识地弯腰去捡,手指刚触到球的瞬间,就感觉口袋被人轻轻碰了一下。他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身旁的沈文琅低喝一声:“放手!”
转头一看,沈文琅正死死抓着一个瘦高男人的手腕,那男人的手还停留在高途的口袋边,脸上的惊慌一闪而过,随即恶狠狠地瞪着沈文琅,试图挣脱。可沈文琅的力气大得惊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S级Alpha的压迫感瞬间散开,像张无形的网,压得那男人脸色发白,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偷东西?”沈文琅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里的锐利比谈判桌上更甚,“胆子不小。”
周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指责那个男人,还有人掏出手机要报警。高途这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口袋,钱包果然不在了——刚才光顾着看表演,竟一点都没察觉。他心有余悸地看向沈文琅,指尖微微发颤,被对方反手握住,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没事了。”沈文琅的声音瞬间软下来,低头检查他有没有吓到,指尖轻轻擦过他泛白的脸颊,“没受伤吧?”
高途摇摇头,眼眶却有点热。他看着沈文琅牢牢钳制住小偷的手,指节分明,带着不容错辨的力量,可刚才触碰他脸颊时,指尖却温柔得像羽毛。原来这个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Alpha,在他面前可以是会撒娇的恋人,在危险面前,又能立刻变成最坚固的铠甲。
“谢谢你,沈文琅。”他声音很轻,却清晰地钻进沈文琅耳朵里。
沈文琅这才松开手,任由周围的人把小偷扭送到附近的派出所。他转过身,伸手把高途揽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声音里带着点后怕的沙哑:“以后不许这么大意了,要是真丢了东西……”他没说下去,只是抱得更紧了些,仿佛怕一松手,怀里的人就会消失似的。
高途往他怀里缩了缩,把脸埋在他的风衣里,闷闷地说:“有你在,我不怕。”
杂耍表演还在继续,喝彩声依旧热闹,可高途却没再看。他靠在沈文琅肩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环在腰间的手臂,突然觉得,刚才的惊险就像块投入湖心的石子,虽然激起了涟漪,却让水底的温柔愈发清晰。
表演结束时,夕阳的余晖正好漫过广场,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两条交缠的藤蔓,在暮色里慢慢生长。沈文琅牵着高途往回走,脚步比来时慢了些,晚风掀起他的风衣下摆,露出里面高途刚才拽出褶皱的衬衫,却显得格外温情。
“刚才那个吞剑的,”高途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点后怕,“你说他会不会真的伤到自己?”
“不会,”沈文琅低头看他,眼底的温柔像化开的蜜糖,“就像我保护你一样,他也有自己的办法保护自己。”他顿了顿,握紧了高途的手,“不过你不用学那些,有我在,我会一直保护你。”
高途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时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那里映着自己的影子,小小的,被他小心翼翼地护在眼底,像捧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沈文琅,”他轻声说,“有你在,我好安心。”
沈文琅没说话,只是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夕阳的金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把婚戒照得发亮,那上面的“琅”与“途”紧紧依偎,像在诉说着未完的情话。
往回走的路上,高途买了两支,粉色的递给沈文琅,自己留了支蓝色的。糖丝在舌尖化开,甜得发腻,却像极了此刻的心情。他偷偷看了眼沈文琅,发现Alpha正蹙着眉舔,嘴角沾了点粉,像只偷吃的大猫,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笑什么?”沈文琅挑眉,故意把沾着糖的指尖往他脸上抹了抹,“你老公吃很奇怪?”
“不奇怪,”高途笑着躲开,指尖却替他擦掉唇角的糖渍,“就是觉得……沈总原来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沈文琅低笑,突然伸手把他揽进怀里,在他耳边说:“可爱的样子,只给你看。”
暮色渐浓,街灯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愈发长。高途靠在沈文琅肩上,听着他哼起不成调的歌,的甜混着晚风的热,像杯加了蜜的柠檬水,让人舒服得眯起眼。
他想,或许爱情就是这样吧——有杂耍场边的惊心动魄,也有牵手散步的平淡温情;有被紧紧保护的安心,也有偷偷看你吃的窃喜。不管是闹哄哄的喝彩声,还是静谧的月光下,只要身边有这个人,日子就永远像浸在蜜里,甜得恰到好处,暖得理所当然。
而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在每一个喧闹的街角,每一段安静的归途,每一次掌心相贴的温度里,把平凡的日子酿成独一无二的甜,在岁月里慢慢发酵,香得让人舍不得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