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的周岁抓周宴定在沈家别墅。的花园里。沈文琅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张罗,从气球的颜色到餐点的摆盘,连来宾名单都亲自核对了三遍,生怕漏了哪个该请的人。高途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他忙,手里还抱着个刚拆封的抓周礼盒,忍不住笑:“至于这么紧张吗?不就是个抓周宴。”
“怎么不至于?”沈文琅把烫好的西装挂在衣架上,转身走到他面前,指尖捏了捏他的脸颊,“这是我们乐乐第一次正式亮相,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我沈文琅的宝贝儿子。”
高途被他这副护崽的样子逗笑,把礼盒往他面前推了推:“看看这些东西还行吗?我特意挑的,有算盘、毛笔、小锤子……”
“少了样东西。”沈文琅打断他,转身从书房拿来个小小的芒果造型金饰,往礼盒里一放,“这个必须有。”
高途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芒果是他最喜欢的水果,沈文琅这是连抓周都要藏点私心,盼着儿子跟自己亲。“你啊,”他笑着戳了戳沈文琅的腰,“比花咏还小心眼。”
抓周宴当天,沈家花园被装点得像个童话世界。浅金色的气球缠绕在紫藤花架上,阳光透过花瓣洒下来,在草坪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花咏抱着小花生,盛少游挽着他的胳膊走进来,刚站稳就被高途拉到桌边:“快来看看,我给乐乐准备的抓周台!”
长桌上铺着红色的锦缎,上面整齐地摆着十几样物件。最显眼的就是那个芒果金饰,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乐乐穿着身红色的小唐装,被沈文琅抱在怀里,小眼睛好奇地盯着桌上的东西,小手指着那个金芒果,嘴里发出“咿呀”的声响。
“看来他跟你一样,眼里只有吃的。”花咏低头对盛少游耳语,换来对方轻轻一肘,“别瞎说,我们乐乐说不定想当美食家呢。”
宾客们陆续到齐。沈家的亲戚们围着乐乐夸个不停,尤其是沈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到孩子面前,笑得合不拢嘴:“好小子,长得真精神!跟文琅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沈文琅顺势把乐乐往老人面前送了送,小家伙却不领情,小脑袋一转,反而扑向高途怀里,小胳膊紧紧搂着爸爸的脖子,奶香味蹭了他一身。
“你看你,”高途笑着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别人抱都不要,脾气真倔。”
“随我。”沈文琅从后面搂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带着笑意,“有脾气才好,省得以后被人欺负。”
周围的亲戚们看着他们仨这亲密的样子,都忍不住低声笑。以前总听说沈文琅性子冷,对谁都淡淡的,可在高途和孩子面前,那温柔劲儿藏都藏不住,连看人的眼神都软得像春水。
抓周仪式开始时,沈文琅把乐乐放在铺着锦缎的地毯上。小家伙站稳后,先是晃了晃身子,然后径直朝着桌边走过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连花园里的风都仿佛停了,等着看他会抓哪样东西。
只见乐乐伸出小胖手,在算盘和毛笔之间犹豫了一下,突然一把抓住了那个芒果金饰,还举起来对着高途晃了晃,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哎哟,抓了个金芒果!”有亲戚笑着起哄,“这是要跟高先生一样,有口福啊!”
高途的脸瞬间红了,刚想说话,就被沈文琅按住肩膀。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传遍全场:“这说明我们乐乐疼爸爸,知道爸爸喜欢芒果。”
盛少游靠在花咏怀里笑,低声说:“你看沈文琅,明摆着是他自己想让儿子抓这个,还说什么疼爸爸。”
花咏没接话,只是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视线落在怀里的小花生身上。小家伙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乐乐,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像是在为小伙伴加油。
宴席开席后,沈文琅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高途。高途去给长辈敬酒,他就拎着酒瓶跟在后面,替他挡下所有递来的白酒;高途被亲戚围着问东问西,他就站在旁边不动声色地解围,语气里的维护藏都藏不住。
“你别总跟着我,”高途趁没人注意,轻轻推了他一下,“去跟你那些朋友聊聊。”
“不去。”沈文琅把块切好的芒果递到他嘴边,眼神专注,“我的任务就是照顾好你和乐乐。”
这一幕被沈文琅的发小看见,凑过来打趣:“文琅,你这是彻底被高途收服了啊?想当年你可是连喝杯酒都要讲条件的人。”
沈文琅挑眉,把高途往怀里带了带:“那是因为以前没遇到值得我迁就的人。”
高途的耳根红得发烫,却忍不住抬头看他。阳光落在沈文琅的侧脸,把他的睫毛染成了金色,眼神里的温柔像化不开的蜜。原来所谓的盛大,从来不是排场有多阔气,而是身边有他,眼前有笑,连空气里都飘着甜。
宴席过半时,乐乐在保姆怀里睡着了。高途抱着孩子坐在花架下的长椅上,沈文琅挨着他坐下,指尖轻轻拂过孩子的额头。花咏和盛少游走过来,手里还端着两杯果汁。
“你们家这小子,抓周都不忘向着你。”盛少游笑着说,“花咏刚才还跟我说,等小花生抓周,他要把整个芒果园都搬来。”
花咏没反驳,只是把盛少游往身边搂了搂:“只要他喜欢。”
四个大人靠在花架下说话,紫藤花的香气混着芒果的甜漫过来,远处传来宾客们的欢笑声。高途看着沈文琅温柔的侧脸,突然觉得,所谓的幸福,不过就是这样——有人为你张罗一场盛大的宴,有人把你的喜好藏进孩子的抓周礼,有人在满堂宾客里,眼里只看得见你。
夕阳西下时,宾客们陆续告辞。沈文琅抱着熟睡的乐乐,高途挽着他的胳膊站在门口送别。花咏的车刚开出大门,高途突然笑着说:“其实我刚才看见,乐乐抓金芒果之前,先碰了碰那个小锤子。”
沈文琅愣了愣,随即低笑出声,把他往怀里带了带:“那又怎样?不管他抓什么,都是我们的宝贝儿子。”
晚风拂过花园,吹得气球轻轻晃动。高途靠在沈文琅肩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听着怀里孩子均匀的呼吸,突然觉得,这场盛大的抓周宴,不过是为了告诉全世界——他拥有的,是最珍贵的宝藏。
而这份宝藏,会在往后无数个日子里,陪着他们,把日子过成最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