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从阵容还是等级配置上来看,都远甩他们赤龙不知道多少条街。
听完吕长良给出的信息,千竹托着下巴沉吟。
也不怪月莲的人自信了。
赤龙要是同样能给出这样的阵容,哪里还用得着花钱请外人。
千竹拍拍渝沐肩膀,渝沐会意,抬起脚松开了对吕长良的桎梏。
他轻哼了一声:“行了,你走吧。”
吕长良痛苦的捂着胸前的位置爬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跑去。
太恐怖了,渝沐只是轻轻打了他两下,甚至都没发力就能把他弄成这样。
这个人绝对不能招惹,必须要把消息告诉其他人才行。
身后夫妻俩目送他离开,渝沐目光幽幽:“老婆,就这么让他走了吗?”
千竹点头。
「留着他,还有用。」
他们迟早会和月莲的人对上。月莲的人实力越强,对她越有利。
渝沐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是想说,我们为什么不趁机打劫他呢?”
白送上门的积分,不如顺便捞一笔。
千竹被他的话整的有些无奈,她笑了下,摇摇头。
「走吧,进去看看。」她拉住渝沐的手,牵着人往白帆圈出来的地盘里走去。
渝沐撩起白帆让她进去,自己也跟着钻入。
里面和外面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四周安静得过分,连虫鸣的声音都消失了。
渝沐左看看右看看,有些奇怪:“说是供奉,不说建一座庙了,怎么连个屋子都没有?”
供奉鬼呢?
难道村长那老头骗他们?
千竹摇摇头,手指指向前面。
那里有东西。
渝沐身上黑气浮现,带着千竹小心靠近,越过遮挡视线的草丛,映入眼中的是一座座密密麻麻墓碑。
和先前跟村长一起看到的那些墓碑不同,这些碑甚至称不上‘碑’,它们只是一座座小小的坟包,前面插着一块无字木牌罢了。
看得出来这里是不常有人来的,坟堆杂乱排序,周围长满了杂草,连通行都困难的很。
两人也知道了,那些死去的女性究竟被葬在了哪里。
千竹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一座坟前蹲下身。
手指捡起地上未烧干净的纸钱碎末,手指一抹放在鼻尖下嗅了嗅。
渝沐跟上来,面色有些不赞许:“老婆,这种事我来就行了,你别弄脏了。”
万一里面含有什么有害物质怎么办?
千竹摇摇头,将沾了黑灰的手递到他面前。渝沐顺从的低下头来嗅了嗅,眼睛闪过一抹诧异:“昨晚烧的?”
千竹点点头。
渝沐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湿巾给她擦干净手,千竹站起身,又走到坟包后方。
这里洒满了黄色的纸币,看上去凄凉又寂寥,无声的呐喊着这些葬身此处的女人们究竟有多冤。
千竹垂眸,盯着地面一个明显的脚印,眼眸幽深。
或许,这里供奉的真是鬼呢?
渝沐也注意到了,他在周围转了一圈,发现了不少这个脚印。
“女人的尺码,还都是同一个人的脚印……是那个所谓的慈母?”渝沐抬眼,千竹回以他肯定的点头。
“奇了怪了。既然慈母是村长夫人,那她把这块坟地圈出来当地盘做什么?”渝沐表情莫名:“难道他们还讲究一个男的管男的,女的管女的?”
千竹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摇头:「这么多坟,全是村长夫人一个人弄的。刚才村长路过这里的时候也明显持有回避态度,证明这里可能连他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我们不妨大胆猜想一下,原本死去的女人们被她们的丈夫,父亲随意丢弃尸体在后山当中,尸横遍野。就这在这时候,来了一个‘慈母娘娘’,帮助她们收敛尸身,堆砌坟墓,村子里所有死去的女性都被她带到了这里。」
「而死去的妇女又大多都是带着悲苦的怨气死去的,或许这个怨气对‘慈母’有益,使得她一直收集她们的尸身来滋养自己。」
「这里闹起了不干净的传闻,村子里再也没有外人来了,连带着卖人的贩子也不乐意和村子交易。男人们的怨气增长,村长出面和‘慈母’交涉。」
「所以,女人们又回来了。」
渝沐瞪大了眼,他指了指面前的坟堆,张了张嘴:“老婆,你是说,村里那些女人,都是……”
千竹点头。
当然都是死过一回了的。
她们畏惧阳光,只能在夜间出没。早上狗蛋媳妇在第一天的时候出屋子看她吃饭时是坐在屋檐阴影处的。
狗蛋媳妇在谈论起和狗蛋的过往时,话语间总有一种诡异感,那时候她就有点奇怪。
直到夜晚看到女人们出门,白色纸灯亮起,以及狗蛋媳妇今早时的装扮都是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被光线照到一点。
种种迹象加起来,就足以得到答案。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不反抗,但显然纸灯就是慈母桎梏她们的手段。
有些问题还是没能得到答案,比如女人们为什么不反抗。她们既然能够吸引来慈母,作为养料滋润慈母,那必然也是有办法做出抗争的,或是不再上贡怨气,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但她们什么都没有做。
是因为慈母给了她们好处吗?
那这份好处指的又是什么?
‘新一次的生命?’
千竹并不认为光是这条命就能够安抚住那些人的怒火。她们都是被人害死过一次的了,让她们再一次跟那些折磨死自己的人生活,即便是表面上维持了平和友善的假象,但又能有几个人乐意呢?
千竹总觉得自己漏了什么,但她一时间想不起来。
渝沐看她想得入神,上前将她揽入怀里拍拍她的背:“好了,不想了。时间还早,我们先回去?”
不能让千竹继续想下去了,不然等会头又要疼了。
千竹点点头,走之前她还不忘让渝沐收拾好现场,将两人留下的痕迹抹去。
他们两人前脚刚走,坟堆中间就凝聚出一个虚影出来。
女人一头长长的黑发垂落至地面,面容被黑发遮挡大半,只能看见她苍白的唇色。
她手中提着纸灯,烛火明灭着,在白日里并不显眼。
那双眼睛痴痴地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嘴唇蠕动两下,缓缓勾起一个笑来。
“小竹……是小竹……”
“妈妈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