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序知动了动嘴,想说点什么。
他喉管被锋利的刀刃割断,一动便是鲜血噗噗的往外喷,皱着眉想要努力发出点声音,却也只能挤出难听的“嗬嗬”声。
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能说得出口,就这么没了呼吸。
女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叹了口气:“你要是老老实实带我过去,我又怎么会要杀你?”
没有再看地上的人一眼,她掉头往林子深处走去。
可惜了,明明特意打听过陆序知对小孩的容忍力很强,这才想着从他身上下手。
可是这家伙怎么会不上当呢……
她摇着头,语调飘忽。
“这条路行不通,看来还得想想别的办法才行。”
……
“陆序知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看了眼已经收拾完毕的山洞,祁安看了眼时间,皱眉。
落河瘫在甘草堆上,听见她的话笑了声:“是不是跑去上大号了?”
祁安没回,只是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戚情写看了眼时间,陆序知确实离开得太久了。
久到有些不太正常。
她看了眼坐在甘草堆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千竹,又看向祁安:“走吧,我陪你出去找找。”
祁安点头,落河摆摆手:“你们去吧,我累死了,我要歇会。”
两人也没管他,相伴着出了山洞。
她们循着陆序知离开的那个方向找过去,没走出多远就看到倒在血泊里的那个身影。
她们视力很好,也正因此,一眼就能认出地上那人的身份。
戚情写停住脚步,下意识看向祁安。
祁安眼睛直直的看着那熟悉的身影,目光有些茫然,像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陆序知确实没有走太远,他清楚自己没什么战斗力,也就在附近几百米的地方走走。
就在这么近的地方,他死了。
死亡,在这个世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陆序知这个死法,太草率了。
祁安垂眸看着地上失去温度的尸体,手指逐渐捏紧。
现在没有打斗的痕迹,陆序知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被一击毙命。
戚情写蹲下身检查:“只有一处致命伤。”
“他喊一声的话,我们能听见。”祁安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就算差距再大,也不可能在他身上有防护道具的情况下瞬间击毙。很有可能是使用了某种迷惑手段,让他没有反应过来。”
她蹲下身,伸手将他睁大的眼睛闭合。
“不管是谁,我都要弄死他。”
陆序知是她的搭档,对方不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杀了陆序知,于她而言,都是挑衅。
戚情写拍拍她的肩:“挖坑吧。”
祁安点头,和戚情写一并安葬了陆序知。
两人回到山洞,落河见着就她们两个,有些奇怪的往后看了一眼:“陆序知呢?你们没找着?”
“死了。”祁安面无表情的开口。
“什么?”落河惊住,不可置信的立即翻身坐起,夏赴远和许帆睿同样一脸错愕,就连千竹也抬头向她们看来。
“不是,真的假的?”落河惊得张大嘴:“这玩笑可不好笑啊。”
祁安瞥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千竹身边:“没开玩笑。就在附近,被人一刀割断喉咙。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尸体都凉了。”
众人眉头皱起,许帆睿问:“知道是谁干的吗?”
祁安冷笑:“要是知道就好了。”
她绝对会杀了那家伙祭奠陆序知。
落河抓耳挠腮,这怎么会呢?
就在附近没走远的话,碰见敌人喊一声就能听见了啊,而且怎么会有人能悄无声息的直接把他弄死?陆序知好歹也算一个高级玩家,身上的道具必然不会少……
可事实就摆在他们面前,就算众人再怎么不想承认,陆序知也不会活过来。
落河咬牙:“操了,这么明目张胆的敢在我们面前下手,别让哥们逮到那家伙。”
祁安扭头看向旁边的千竹,后者面色平静,仿佛只是听见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她想了想,问:“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千竹看了她一眼。
调出面板。
「早在很早之前,就有人提醒过你们。」
能把陆序知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掉还不惊动任何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陆序知是被骗过去的。
陆序知也不是个蠢的,在这个世界生活了那么久不可能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能让他上当的,恐怕也就只有他那无处安放的善心了。
不论是在「死亡古堡」里对贝利安的同情,还是「欢乐的游乐场」里去解救安安,又或者是「遗忘村落」里甘愿为了一个死婴下根本无法活着出来的池塘。
就算不是现在,在以后他的‘善良’也会成为捅向他自己的一道利刃。
祁安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苦笑了声:“我知道。”
见着千竹淡然的模样,她一时恍惚。
好像千竹在他们面前大多都是这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模样,像是没什么东西能引起她的情绪波动似的。
“那你呢?”祁安问:“如果渝沐在你面前死了,你怎么办?”
千竹手指一顿,目光瞬间变得锐利。
落河察觉到她们的情绪变化,立马过来把祁安拉走,打着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受刺激太大了,脑子没转过来,你别跟她计较哈。”
他强行把祁安拖走,千竹唇瓣抿得很紧,手指紧紧攥住。
祁安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道了声抱歉。
千竹没再去看她,低着头没理会几人。
如果渝沐在她面前死了,她怎么办?
这个问题,她早就经历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