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云齐风拿到“风骨伞”,
唯恐错过大家约好的时间,
疾步回到十方草堂。
所谓十方草堂,
并非十方派的固定住所,
这十方派的师父们,
都是些闲云野鹤般的人物,
也本无什么固定之所。
同门派的,会时而聚聚切磋一下。
这草堂至今为止聚齐大家开会,这还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草堂成立,
说起因缘,
这草堂成立,还和楠凌潇有关。
最初十方的师父们,
因为修行还是要分个高下之别,
彼此之间多少有些争斗和不悦。
楠凌潇认为:
“功法都是各有所长,唯有大家共同前行,互学互补,才是修行圆满的真正要旨,争斗只有损无益。何来高下之分,不同阶段而已罢了。”
遂主张修建十方草堂,
作为师父们互相切磋交流的地方。
自此以后,
这十方草堂就成了十方派师父们时而交流的场所,
喝茶,下棋,切磋心得,
据说这十方草堂厨子的手艺也是数一数二的。
云齐风回来的时候十方草堂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左右两侧分别是十方派的各派师父们,
堂正中端坐着一位他从未见过的老者。
身着一件佛赤罗呢对襟褂子,
下穿一条蜜褐色马面裙。
身边站着一个面若桃瓣、鬓若刀裁的二十出头男子。
堂外,空霁师父正焦急地来回踱着步,
见到云齐风紧上几步迎上去,
“东西得了?”
云齐风把伞在袖子里露出一角给空霁师父看。
空霁师父看了深深吸了一口气,
拉着云齐风往堂里走,
“来,赶快去拜见老祖宗”。
此时,
堂上火家族三大法师邻虚尘、冷峋峋、司徒默刚刚赶来,
正在向端坐中位的老者施礼。
“堂上的就是土家族老祖宗习荷华?”
云齐风压低声音问空霁师父。
“嗯!”说着,
他们已经来到堂上,
空霁师父带着云齐风一同向习荷华施礼,
“老祖宗,齐风已经不辱使命拿到了‘风骨伞’”,
云齐风随即从袖中拿出伞来双手承上,
堂上众人都未见过此伞,
好奇地将目光聚了过来。
“做的好,风儿,这样,我们的行动就会更有把握一些了。”
习荷华面露满意之色。
“垚儿!”
习荷华对着身边的小伙唤了一声,
这个叫“垚儿”的小伙会意地走到云齐风身前,
恭敬地接过了风骨伞,
拿给了习荷华。
习荷华抚摸着这把风骨伞,
“真是好久没见过这把伞了。这可是当年师父对付魔界时,抽了魔王一根骨头化成了这把伞的伞骨。”
“齐风,你应该知道这把伞的用法吧?”
她看着云齐风。
“这把伞还叫做八风不动,风骨二字就是从这而来。主要考验用伞之人心念的力量,伞的威力能发挥多少也主要看用伞人本身对心念的控制力量。”
云齐风回想着姚苏苏曾经与他说过的话向大家介绍道。
习荷华微笑着看着云齐风点点头,
转向目光和十方派的师父们说:
“因为是魔骨所化,利就是可以化一切风的能量而稳住不动;弊也是因为这股魔力……。”
她边说边看向十方派的师父们。
她把目光落在照行派掌门照念师父身上。
“你看,这伞可用得?”
照念师父迟疑了一下,
深吸一口气很郑重地从习荷华手里接过那把伞。
“那这把伞就暂时交由照念师父。”习荷华说。
云齐风与空霁师父随即也撤到了一旁。
堂上的人陆陆续续聚齐后,
习荷华起身说道:
“楠凌潇是苍茫的主上,于公,这次事件无论如何,云魔师和乐嫦女皇都要给整个苍茫一个说法,不能不了了之;于私,潇儿是我从小带大的,他尸骨未寒,他的儿子楠法还在云魔师的手上,这事情我也不得不管。”
习荷华拿出一封信交给身边的垚儿,让大家传看,
“这是潇儿最后送到我这里的一封信,他对这次事件已早有预料,遂请我和在座的各位师父们,能以我苍茫安危为重,团结一心阻止野心之辈毁我苍茫,苍茫一定要由‘德能兼具’之人来主理……。大家都看看吧。”
传看之人,无不泪湿眼眶。
绝行派掌门绝绝师父第一个站出来,
“能有今天的十方派,我们这里的每一位都是受过主上恩惠的人,现在主上不在了,老祖宗,您德高望重,当务之急是先把楠法少爷救出来,一切行动安排我们都听您的调遣。”
随后,各派的掌门也纷纷站了出来表示赞同。
三大法师也站了出来,
给大家深深地行礼,
“谢谢大家,有赖大家齐心协力。”
十方草堂这边随即由习荷华一一布置安排营救楠法计划……
与此同时,
乐嫦女皇也已经知晓了十方草堂聚会的情况,
也正在紧张地在风乐谷布下防备……
此时的任时熙也收到了楠法没有死的消息,
并且知道他被关进了风乐谷的风牢。
她不敢和妹妹任时姝说,
生怕让妈妈知道。
于是准备了一些自认为去风乐谷能用得上的东西——她从未去过风乐谷,
想着应该是一个风很大的地方,
不会很危险,
倒是她应该以什么形象出现在楠法面前,
让楠法崇拜一下更紧要些——于是特意找了一袭玄色长衫,
腰间束着一条宽边浅墨色腰带,
外挂一件绣金丝回纹披风。
是戴斗笠还是戴面纱,
她在镜子前面琢磨了好久,
最后还是感觉面纱的效果更满意一些。
一切准备停当,
她便孤身一人奔风乐谷而去,
一路上脑袋里过了无数个两个人相遇的版本,
每一个版本的自己仿佛都被自己迷到。
任时熙刚进风乐谷就被卷进早就布好的埋伏里。
几个回合折腾下来,
任时熙很快就被抓到了云魔师和乐嫦女皇的面前。
“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
乐嫦女皇看到任时熙着实有些惊讶。
“你们为什么要抓楠法?求你们放了他吧!”任时熙哀求道。
“你还真是痴情啊!哈哈哈~~~”
乐嫦女皇看着被抓到面前的任时熙,
诡异地笑着,
“你妈妈都不认你俩被指婚这个账了,你还……”
乐嫦女皇笑得说不下去,
那笑声让人发麻,
“不过,看在你如此痴情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你能让他交出‘莲丝绕’和‘火灵珠’,我就放了他,怎么样?否则,嘿嘿,你们恐怕就阴阳两相隔啦!”
乐嫦女皇狠狠地盯着任时熙。
“我……我……我试试。”
任时熙知道她现在的处境是没有能力靠武力救出楠法的,
想着这也许是楠法活命的唯一机会,
便怯懦地应着。
任时熙被两个人押到了风牢楠法的面前。
云魔师走到楠法的面前,
用指头试了一下鼻息,
“他还活着,你要快些,晚了救不了他,你可不要怪我们,哈哈~~。”
任时熙看着眼前的这个楠法,
与前些天在他家水牢里的判若两人。
要不是隐约间看到楠法脚踝处的追魂锁,
她几乎都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她曾经认识的那个憨憨的楠法。
任时熙唤了楠法几声,
又用力推了推他,
楠法毫无反应。
她无助地看向云魔师和乐嫦女皇,
焦虑万分。
乐嫦女皇看出来她的心思说:
“你不是会‘水幻法’吗?你可以试试啊!”
现在的任时熙心乱如麻,
她努力想让自己集中注意力,
却怎么也无法做到,
满脑子都是她与楠法童年的回忆:
“那时候她才四五岁的样子,刚开始学练水柔指,她说她可以用空气中的水气支配一切东西。楠法让她展示给自己看看。她控制地上的一个小石头,但是法力不够娴熟,她控制的东西总是向下垂着就掉落了。后来她试了很多小物件,不是摔碎就是控制不起来。”
“这些没有生气的东西,不行,影响了我的法力。我控制有生命的东西有把握一些。”
她神秘兮兮地看着楠法说。
“那我们就找一个东西来试试呗?”楠法也兴奋起来。
“用你的小东西。”她指着楠法的小狐狸说。
“不行,不行。”楠法狠命地摇着头。
“那就用你吧!”
楠法憨憨地想了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