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凌珑跪下后委屈地大声说道:
“师父,没有您教我们的方法,我们此行恐怕九死一生,请恕徒弟以后不能再孝敬您了,以后他人做的饭菜不合师父的胃口,师父就去徒儿的坟头说一声,徒儿争取能投胎到您老人家身边,继续给您做您爱吃的饭菜,还有包子!”
凌珑边说,
边用眼睛瞄着黄眉翁。
黄眉翁本已经走出门,
听到凌珑在里面说什么饭菜,
馋的不行,
侧身贴着门往里听。
凌珑斜着眼睛,
已经看到他的黄眉毛,
所以特意又更大声音说:
“徒儿,哪怕是死了也会把师父爱吃的,烧鸡、肉包子、红烧丸子、清蒸鱼……”
凌珑还在说,
黄眉翁像被凌珑勾了魂,
一步一步地不自觉地倒退着走了回来。
到了凌珑身边,
转身蹲下来看着凌珑有些担心地问道:
“徒儿啊,徒儿,你真的心意已决,和他去那瘴海?”
凌珑竟一反常态严肃地看着黄眉翁:
“是的,师父,我们是结拜的兄弟,结拜时发了誓言,师父教我做人要讲信义,我凌珑铭记在心。如今兄长有事,我怎能让他一人赴险,只是对师父和父亲的孝道,恐怕只能等到来世了……”
说着,竟好似委屈般用衣袖去抹眼泪。
一旁的黄三爷看着凌珑又义气又鬼灵精怪的样子,
简直哭笑不得。
黄眉翁早看出凌珑的小心思,
也佯装着用手擦眼泪地感动道:
“那师父,就在这里等你轮回哈。”
说着起身又要走。
被凌珑一把抓住,
紧忙说道:“师父,那脆皮乳鸽、烤乳猪、吊炉烧鹅你可就再也吃不到了。那脆皮,轻轻用手一掰,酥皮四溅,香味直接直冲鼻腔,脆皮之下的油脂和酥烤过后自然流出的汁水,混合在一起流淌出来,肉质细腻弹牙,汁水如此的饱满唇齿之间……”
此时的凌珑已经黔驴技穷,
心下也不知道,
若师父再不松口该怎么办,
已经急的语无伦次。
只见黄眉翁竟真的被凌珑说得脚都挪不动,
咽了咽口水,
狠了狠心说道:“好吧!看在……嗯,嗯,看在你们如此诚心的份上,这去瘴海和取四非鱼皮的方法我可以教给你!”
凌珑一个高蹦了起来!
拉着楠法道:“还不赶快谢谢我师父!”
“多谢黄眉翁老前辈!”楠法也喜出望外。
黄眉翁摆摆手道:
“先不要高兴的太早,我还没说完,我是有条件的!而且我要提前说好,那地方凶险异常,倘若去了发生任何不测,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凌珑以为师父又要反悔,
“师父,您啥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
楠法则义无反顾地道:
“无论什么条件?晚辈都答应!”
黄三爷也满脸疑惑地看向黄眉翁。
黄眉翁低头用手卷着自己的眉毛,
想了好一会儿,
“不用急着答应,听好了再说。”
他看着楠法,
表情也变得严肃了,
不知是对楠法说还是自言自语道,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天赋!”
楠法不知道黄眉翁接下来会说什么条件,
没急着回话,
静静地看着他。
凌珑因为很少见到师父如此严肃,
也静下来充满好奇地等待着黄眉翁继续往下说。
黄眉翁对着楠法续道:
“我今儿教你一套功法,你若三天之后,能用这套功法打败了我,我才会正式教你去瘴海的方法并给你装鱼皮的袋子。你认为你能做得到吗?”
“能!”
楠法虽然一口应了下来,
但是心里却七上八下。
只是这一次,
他不想再给自己任何借口和退路了。
放下一切顾虑,
尽全力拼了。
“三天?!”
凌珑和黄三爷张大嘴巴看着二人。
楠法的话声还未落尽,
黄眉翁已向上勾手打在他脸上,
只见黄眉翁笑嘻嘻道,
“开始了,小笨蛋,还等什么呢?接下来,我打你哪里,你就用同样的招式打我哪里,我怎么打你的,你就原样打回来给我,哈哈。”
说完,又伸手向楠法抓来,
只觉黄眉翁的手宛如影子叠着影子,
中间在胸前打了一个花转儿,
那重重叠叠的影子,
根本无从确定他这手势奔何处而来,
弄得楠法不知所措。
这时,只听凌珑叫道:
“楠法兄,和师父做同样的动作。别盯在他手上,别动心念,照做便好。”
凌珑的一句话,
宛如唤醒梦中人。
楠法把所有的心念收回,
只专注在自己的动作之上。
只见他和黄眉翁两个人如镜子内外一般,
动作都是同步的鬼魅,
却谁都碰不到谁。
二人脚下也如影随形,
黄眉翁一跳一跃,
脚步起落看似分寸之间,
却让二人瞬间相距数尺之远。
楠法心下一慌,
顿觉刚熟悉了手上的节奏,
这脚下又同步启动了,
霎时乱了步伐。
低头看脚时,
只听得黄眉翁在自己的身后低语道:
“闭上眼睛,用心看,专注脚力,默记心法”。
楠法照做,
闭上双眼,
只听得耳边宛如有风声呼呼作响,
并未听到黄眉翁传什么心法。
自己的身体却像被一股无名的力量带动而行,
脚与脚之间,
进进、退退……
心里只是默记,
至于黄眉翁说的什么心法,
根本不知所言何物。
黄眉翁动作越来越快,
楠法很快习惯了感觉,
手脚配合,
都是由着一股好似惯性的力量带动着,
自己只需要整个身体放松,
随着这股包围着自己的力而动。
脚下动作也是时舒时紧,
步子也是时大时小,
忽然感觉两脚好似踩在极软的地上,
自己整个身体也被那股力量放了下来。
楠法再睁开眼睛的时候,
已经不在刚才的院子里,
四下里一大片翠绿的竹子林。
眼前黄眉翁宛如一个螳螂的姿势,
见楠法睁开眼睛,
快速的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
自己开心地笑着,
道:“斗位移步,唯有这种步子,可以不扰动青赤白莲的任何根茎,到你想到的任何地方。”
“我师父,就是天下第一。”
凌珑拍手道。
楠法这才注意到,
凌珑和黄三爷都在自己的身后。
怕把刚刚的感觉忘掉,
楠法暂时顾不得他们,
又闭上眼睛,
自己在那里揣摩回味着刚才黄眉翁带自己的一系列动作和感觉。
确认没有了遗漏,
楠法睁眼对黄眉翁道:
“黄老前辈,您说得心法是?”
听到楠法的话,
黄眉翁把自己的小眼睛极力瞪到最大,
晃动着脑袋道,
“孺子不可教,孺子不可教。心法,心法,就是心和心说的方法。”
向着凌珑撇嘴道,
“坏徒儿,都是你让我教他的,你看他问的这个问题,这么半天白教了!我要加菜,每顿饭都要,否则我这脑袋耗损太大,补不回来!”
凌珑道:“徒儿谨遵师命!”
黄三爷则走到楠法身边道:
“你回去练的时候,多把力量往回收,用心带气,用气带神……因为这并不是一个打斗的功法,而是一个用柔术走气,使无形穿于有形之间,所以用心多于用力……”
楠法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心里默默地把黄三爷的话铭记在心里。
施礼道,“多谢黄三爷前辈。”
楠法还没完全缓过神来,
只见黄眉翁又跳到楠法身前
,双手向上仿佛举着什么东西道,
“拿着,唯有这法器可以取那四非鱼皮。”
在楠法眼里,
并未看到黄眉翁手里有任何东西,
只是看黄眉翁的姿势,
像是举了一个棍子,
或是什么细长的兵器。
楠法搞不懂什么名堂,
又不敢不接,
只好小心翼翼地向黄眉翁擎着的双手两边抓去,
不出意外地抓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