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使他前来的,
是麻姑的那句话,
如同一记警钟在他心头敲响,
再加上刚才由此联想到师父当年关于“水火既济”这一能量流转的关键提示。
他还记得,
当初对这寒冰岛上下进行能量封冻时,
便隐隐察觉到自己阴寒之术的功法存在些许不对劲的地方。
回想当年,
师父妙明道君无论在炼制这四大灵珠,
还是传授他们功法时,
始终以阳能的调动作为核心要点。
按照师父的说法,
只有将阳能运用得游刃有余,
根基稳固之后,
才可以小心翼翼地去尝试驾驭阴性这种充满诡秘且变幻不定的力量。
否则,
一旦根基不稳,
便极易遭受阴性能量的反噬与伤害。
任水寒在这寒冰岛上施展的阴寒封冻之术,
实则暗藏玄机。
他巧妙地借助自己多年悉心炼就的水灵珠里的阳性能量,
以此作为辅助来操控整个法术。
这所谓的阴寒封冻之术,
虽名曰“封冻”,
可实际作用远非表面这般简单,
它的核心在于将寒冰岛那极为阴寒的能量收集起来。
要知道,
幽灵界之所以能够形成,
并维持其独特的存在形态,
完全依赖于源源不断汇聚而来的极阴能量。
而这极阴能量也正是四大灵珠之中所缺少的,
也是师父妙明道君最后来不及传授他们的。
此刻,
任水寒动用这阴寒封冻之术,
对外宣称是为了控制幽灵界无休止的扩张,
然而,
对于收集这些极阴能量之后的最终去向,
他却始终守口如瓶……
任水寒谨慎地环顾四周,
确认四下无人后,
脚步轻盈而又坚定地朝着更靠近寒冰岛的方向缓缓走去。
他此刻在寒冰岛之上所施展的阴寒封冻术,
从本质上来说,
只是一个被动运行的法术。
也就是说,
寒冰岛释放出多少极阴能量,
他任水寒就只能被动地收集到相应数量的能量,
而无法让这个法术主动运作起来,
使其变成一部能够借助寒冰岛自主抽取整个幽灵界阴性能量的机器。
若真能将这阴寒封冻之术,
改造成一部可随意无限抽取幽灵界极阴能量的神奇机器,
那对于任水寒而言,
将会带来怎样难以想象的局面……
想到此处,
任水寒脸上不禁露出,
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水火既济”,
任水寒再次陷入对这一卦能量以及其由来的深深思索之中。
此刻,
他的心中仿佛涌起了一些难以言喻的领悟,
那些模糊的思绪如同即将破茧而出的蝴蝶,
在他脑海中扑腾着翅膀。
正当任水寒全神贯注,
准备施展法术之际,
突然,
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敏锐地察觉到,
自己身边似乎悄然出现了一个人。
他瞬间警觉起来,
心中虽泛起一丝波澜,
但表面上却依旧沉稳冷静,
并未慌乱地左右张望,
而是巧妙地运用眼睛的余光,
小心翼翼地向旁边扫去。
随着视线的聚焦,
那个模糊的身影在余光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他无奈地轻轻叹了一口气,
缓缓说道:
“怎么是你啊!你找到浊儿了吗?”
麻姑同样无奈地叹了口气,
神色中带着一丝忧虑,
说道:
“能找的地方我都找遍了,连他的影子都没见到。我思来想去,便来这里看看。心想,你今天因为这幽灵界的事打了他,万一他一气之下跑到这儿来了呢。”
“浊儿这孩子,这些年被你惯得越发不像话了,现在难道连打都打不得了?!”
任水寒微微皱眉,
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
麻姑一听,
不禁一撇嘴,
却并未接他的话茬,
只是眼睛直直地朝着寒冰岛的方向看去,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探寻。
任水寒见她看得如此出神,
也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目光,
将视线投向寒冰岛。
麻姑突然伸出手指,
指向远处如刀锋般尖锐的冰峰之间,
急切地说道:
“水寒,你快看,那里是不是有东西在动?”
任水寒听闻,
刚准备再向前靠近一些,
以便看得更清楚。
就在这时,
只见那个人影在细长且锋利的冰凌之间,
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
动作极为谨慎,
仿佛生怕触动了什么机关。
麻姑见状,
刚要再次抬手指给任水寒看,
却冷不防被任水寒一把抓住,
用力向后面刚才他所站的那个相对隐蔽的位置拉去。
二人脚步匆匆,
连连向后退了十余步之多。
麻姑被拉得有些踉跄,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
她压低了声音,
满是疑惑地问任水寒道:
“水寒,你怎么不去看看那人究竟是谁,这是咱家自己的管辖地,怎么像做贼一般,反倒拉着我往后退呀!万一那个人是乐嫦女皇呢,倘若她真的私自跑到我们这寒冰岛之上练功,那咱们碰个面岂不是正好……”
麻姑至今想起乐嫦女皇,
心里的怒火就忍不住往上冒。
之前发生的种种,
为了孩子们,
她一直强忍着,
能忍则忍。
再说她也清楚任水寒早年修炼御水术时,
的确落下了一些内伤,
虽说伤势不是很重,
但她从心底里就不想卷入这所谓的苍茫纷争之中。
然而,
自从乐嫦女皇对她的两个儿子动了心思,
她心中的怒火便如同被点燃的干柴,
越发难以抑制。
她正准备继续往下说,
被任水寒眼疾手快,
一把将她搂过来,
同时迅速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并竖起食指,
放在唇边,
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示意她不要出声。
此刻,
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静谧得只能听见彼此轻微的喘息声。
那人的身影在他们紧密的注视下,
一点点从模糊变得清晰起来。
只见那人刻意在穿着上费了一番心思,
试图以此来掩饰自己身体的显着特征。
他身着一件宽大且颜色暗沉的长袍,
长袍的边角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
仿佛在努力遮蔽着什么。
头上戴着一顶宽边的斗笠,
斗笠下的阴影深深,
几乎将他的面容完全隐匿其中。
然而,
任水寒的目光如炬,
即便对方做了这般周全的伪装,
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就把这人认了出来。
任水寒嘴唇轻启,
声音虽小,
却清晰有力地说道:
“煞念!”
那声音如同寒夜中的一缕冷风,
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悄然传来,
麻姑听到这个名字,
不觉整个身体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