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冷清看着任时熙那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心中顿时升起难以压抑的怒火,
他死死地克制着自己,
双手紧握成拳,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骨节间发出“咯咯”的声响。
而就在任时熙起身的那一瞬间,
他只见楠法的脸色如白纸一般毫无血色,
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你对他做了什么?!”
任冷清惊得怒目圆睁,
严厉地对任时熙质问道,
那声音仿佛能将空气凝结。
任时熙一边慌乱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服,
一边眼神躲闪,
不敢直视任冷清的目光,
但心里却依旧不服气,
嘴里嘟囔着:
“没……没什么。”
语气中带着任性,
仿佛她对楠法做的什么都理所当然。
任冷清急忙蹲在楠法身边,
还未等伸手触碰楠法的身体,
一股滚烫的热气便扑面而来,
他已然感觉到那身体的炽热程度。
与此同时,
任冷清还隐约听到楠法心脏在身体之内如擂鼓般剧烈跳动的声音,
那声音在这寂静的深林中显得格外突兀,
那跳动的下一秒好似可以冲破胸膛。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任冷清猛地回头,
眼神如利刃般再次气愤地看着任时熙,
这一次的质问,
声音中带着长辈训诫般的威严。
“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没做什么!”
任时熙咬着嘴唇,
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
任性地扭过头去,
试图回避任冷清那如炬的目光。
任冷清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
“腾”地一下站起身来,
没给任时熙任何反应的时间,
“啪”的一声,
狠狠地甩在任时熙脸上一个大嘴巴。
他怒吼着怼着任时熙的脸,
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冰碴:
“你要害死他吗?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说!”
那声音在树林间回荡,
惊起了栖息在枝头的鸟儿。
任时熙被这一巴掌打得脑袋偏向一边,
“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但依旧任性地说道:
“没,做什么,就是没做什么……”
那哭声中带着委屈与不甘,
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严重性。
任冷清看着任时熙那副任性至极的样子,
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再一次高高地抬起手来,
正要落手,
去打任时熙时,
任时熙双手一把捂住刚才被任冷清打的那半边脸,
任时熙的两只手,
此时都未能捂住脸上那个深深地红色手印子,
眼泪顺着捂着脸的手指流了下来。
“你打吧,你打吧,打死我吧。我是他的未婚妻,他每天不追着我跑。满眼满心,都只有那个凌珑!凌珑!!凌珑!!!他有病,我给他吃,治他这病的药,怎么了!”
任时熙一边哭着,
一边理直气壮地叫嚷着。
任冷清听到任时熙说到‘药’这个字,
眉头骤然一紧,
“你给他,吃了什么药!”
任时熙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也对着任冷清大吼道:
“我是他楠法的未婚妻,给他吃了,能让他楠法只爱我任时熙的药!怎么啦!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楠法爱上自己的亲妹妹吧!犯下这种整个苍茫都容不下的错误,我是在救他!”
任冷清听到任时熙这话,
整个身子都为之一颤,
见她到现在还如此执迷不悟,
怒极反笑,
又是一个极快的大嘴巴子,
狠狠地打了下去,
这一巴掌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指着楠法,
质问任时熙道:
“你想要的,就是让他死吗?!”
任冷清的声音落下之后,
整个空间安静到,
只回荡着楠法不规律的心跳声。
任时熙听到“死”这个字的时候,
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击,
一下子傻掉了。
她愣愣地看着楠法躺在地上的身体,
如白纸的脸,
嘴角不住地往外流淌着白色的液体。
她顾不上还没有整理好的衣服,
像疯了一般朝着楠法在地上的身体扑了过去。
她双手用力地晃动着楠法的身体,
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楠法的名字,
然而楠法却没有任何反应,
唯有那“砰砰”猛烈的心跳声,
从楠法的腔子之内传出来,
在这片死寂的深林里回荡……
此时的任时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声音颤抖着,
带着绝望的哭腔看着自己的哥哥任冷清:
“哥……,冷清哥,楠法他,真的会死吗?”
说着,
她自己也身子一软,
哭倒在楠法身上,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楠法,你不能死,我不要你死,我还没看到你,还没看到你,爱我的样子那!我不让你死……”
任冷清将手指搭在楠法脖子侧面,
感受着楠法此时的血气盛衰状态。
此时,
他和任时熙二人清晰的听到,
并不是一颗心脏的猛烈跳动之声,
而好像是两颗心脏相互叠加的跳动之声。
那声音,
在这片深林中回响,
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那个诡异的叠音。
此刻,
任冷清再去摸楠法的身体,
此时不仅没有了之前的热度,
就连作为一个人正常的体温都没有了,
好似如一个死人一般的渐渐冷了下去,
那冰冷的触感让任冷清心中一沉。
此时,
任时熙也触摸到了楠法身体之上失温的冷,
她手抖得更厉害了,
不知所措地想给楠法的身体保暖,
嘴里不住地喃喃说道:
“哥哥,救救他,你快救救他……”
任冷清眼角的余光,
不禁向远处那映着血月的泉眼投去,
那诡异的泉眼,
此时也透着死亡的阴郁气息。
任冷清阴着脸,
用一种近乎于训问的语气再一次说道:
“你到底给楠法做了什么?你若再不说,我也没有办法了!”
那眼神似乎可以穿透任时熙,
一时间让她无处遁形。
任时熙怯怯地看着哥哥任冷清,
手无助地摸着楠法渐渐冷下去的身体,
眼中满是泪水,
哽咽着,
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深蓝色的小瓶子,
怯怯地递到任冷清的手里,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声音:
“她们说,只要吃了这个,只要我和楠法在一起了,他怎么都会爱上我……!哥,我就是爱他,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他和那个凌珑是永远都不可能的,玲珑是楠法的亲妹妹!我才是他楠法公认的未婚妻啊!可楠法他……”
任时熙说着,
心里的委屈油然而生,
她不禁想起刚才在御火家的时候,
楠法用手狠狠地卡住她任时熙的脖子,
眼神里全是冷漠,
那一幕如同一把利刃,
让她的泪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