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冷清少爷,去不得啊!我刚一过来,便瞧见那寒冰岛上的魔族的煞念太子。您瞧瞧,他那原本庞大的身形,此刻俨然已经脱了相,可见那棵黑色的树,是在吸取这寒冰岛,以及它所触及到的一切的能量啊!实在是太危险了!您万万去不得啊!”
柳老太爷也在一旁苦苦劝着。
任冷清刚才只顾着紧紧盯着那棵正在向上拔起的树,
完全忽略了寒冰岛之上还有煞念!
此刻,
听到“煞念”二字,
他心中猛地一震,
瞬间便可完全确定,
这拥有红色头发、几乎要和这墨黑色树干融为一体的身躯,
就是凌珑,
千真万确的,
就是凌珑!
一股子牛劲猛地涌了上来,
猝不及防的,
任水寒竟硬是没拉住,
只见任冷清,
不顾一切地,
冲到凌珑所在的那棵已经在空中的大树附近。
当他朝着那棵神秘的大树越靠越近时,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扭曲,
弥漫着诡样而焦灼的气息。
当他终于能够清晰地看到眼前一切的时候,
也可以肯定,
他所认定那个绑在树上的人,
无疑就是凌珑。
然而,
此刻呈现在他眼前的景象,
却与他原本想象的截然不同。
那些他之前远远望去,
以为只是捆绑着凌珑的墨色树枝,
当近看时,
却宛如一根根暴露在外的血管。
每一根树枝的内部,
都隐隐流动着一种暗红色的粘稠液体,
而且在那液体之中,
还泛着浅蓝色的亮点,
如同一双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
冷冷的让人毛骨悚然。
而更为奇怪的是,
这些宛如血管的树枝内,
隐隐流动的液体,
如同在经受两股力量的拉扯一般,
一会儿缓缓朝着凌珑的身体这边流动,
一旦流入凌珑体内,
那肉身便会红润膨胀;
一会儿又从凌珑的身体里流出,
顺着树根向地下流去,
与此同时,
凌珑肤色又会变得暗淡,
身体也像在收缩一般。
任冷清见到此时的凌珑正承受着如此巨大的痛苦,
迫不及待的只想立刻将她从这诡异的束缚中解救出来。
然而,
一层泛着金色光芒,
围绕着大树而存在的结界却如同一堵坚不可摧的墙,
无情地将他挡在外面。
这层结界散发着柔和却又不容逾越的光芒。
致使,
任冷清不管使出什么方法都无法将其攻破。
就在此时,
任水寒匆匆跟了过来。
他看着任冷清,
眼中满是愤怒,
用命令般的口气说道:
“清儿,这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快走!”
“父亲,我要救凌珑出来!”
任冷清的眼神中透着执着与恳求,
这是他这一生,
第一次反对父亲任水寒说话。
“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清儿!我是在为你好,你知道吗?!”
任水寒的口气不容置疑。
“我不救她,她会死的!父亲!”
任冷清眼中满是哀求,
他看向任水寒,
希望能得到父亲任水寒的支持。
同时,
他的双手不停地在结界上摸索着,
想尽一切办法,
试图找到打破这层阻碍他救凌珑结界的破绽。
任水寒看到任冷清像是着了魔一般,
完全听不进任何劝告,
心中又气又急。
大声吼道:
“你根本救不了她!只能让你自己白白送死!”
无奈之下,
任水寒运起内力,
一把将任冷清拉了过来,
紧接着猛地一掌打在他的胸口。
这一掌,
显然用上了很大的内力,
任冷清毫无反击的余力,
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
直接从高处被一掌打落在地上。
柳老太爷和柳媚儿见状,
赶忙快步上前,
将任冷清扶了起来。
只见此时的任冷清嘴角流着鲜血,
气息微弱。
然而,
他的目光仍旧死死地看向那棵树,
嘴里用微弱的声音不断重复着:
“凌珑,让我救凌珑……”
柳老太爷见如此的任冷清,
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
忙安慰道:
“任公子,
老夫在这苍茫之上虽然没法和御水大人相比,
但也算是有些年头了。
按说,
咱们这寒冰岛的能量,
就已经属于这苍茫之上极阴性的了,
可今日这棵全黑的树,
以及这姑娘身上散发出来的至阴能量,
老夫当真是见所未见啊!
不是老夫话多,
御水大人说得没错!
任公子,
以你的能力不仅救不了这姑娘,
恐怕连你自己都会有危险!
你还是听御水大人的话,
速速离开这里吧,
让我们来想办法处理此事。”
任冷清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双眼紧闭,
内心痛苦地挣扎着。
他还是下定决心要去救凌珑,
并未放弃,
只是这一次,
他深知自己必须想到一个真正能帮到凌珑的办法再出手,
因为他的气力已然不多了,
每一分力量都必须用到刀刃上,
起到关键作用。
柳老太爷见他不说话,
误以为他接受了自己的建议,
微微松了一口气。
此时,
任水寒也不去靠近那金光的结界,
他的目光透过那层神秘的结界向内看去,
心中暗自惊叹:
“那莲丝绕,
不愧是空界来的东西,
竟然能将凌珑如此零碎的身体,
修复得完好无损。
若,这莲丝绕能在我任水寒的身上,
我便可以用这莲丝绕分出一个身体,
专门练御水术的阴性能量,
这样出任何问题都只是反噬在分身之上,
功法就可以增进的更快了!”
此时,
只见凌珑身上外层,
所有与树枝相接触的地方,
都被这种半透明的银丝,
细细密密地缠绕着,
仿佛有无数只蜘蛛在她的身体外层吐丝一般。
任水寒不懂,
这又是为了什么,
只是预感,
一定又要有什么大的事情发生。
待他再将目光投向地面上的煞念时,
只见煞念的身躯此刻已变得狼狈不堪。
双眼中充满的全是惊恐,
如同一只被困的野兽,
双腿在地上宛如一对摆设,
毫无任何力气可言,
即便要挪动地方,
也要靠支撑在地上的手掌,
才勉强动一下。
他的嘴无力地一张一合,
可以分辨出他在求救,
只是这声音已经完全被此刻空间中那怦然的心跳声生生地压了下去,
消失在这混乱而诡异的氛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