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9年10月的湾仔码头基隆港外海,夜色如墨,冰冷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呜咽。一艘不起眼的旧式小帆船,借着涨潮和夜色的掩护,如同幽灵般悄然滑近基隆港外一处荒僻的海蚀崖下。
船身随着浪涌轻轻摇晃,宋子健和谭荣堂站在湿滑的甲板上,扫视着漆黑的海岸线,咸腥的海风带着深秋的寒意,吹拂着他们紧绷的面颊。
“坐标确认,菲姐给的登陆点就在前面那片礁石后面。”谭荣堂压低声音,战术目镜中的巨大红色箭头一颤一颤的指向一处地面,他指了指箭头下方被巨大海蚀洞半掩着的狭窄缝隙。“水流有点急,暗礁也多,操船的老陈说只能送我们到这了。”
宋子健此次入湾副本,选择的是他最喜欢的一套皮肤,硕大的m60斜跨在背部,此刻它被包裹在特制的防水油布和伪装网里,像个巨大的行囊,挎包里的子弹链已待命,随时会捆缚在他裸露的上半身,额头的红色绑带随着海风舞动。
他咧嘴一笑,露出白牙:“怕啥?堂堂,我这第一滴血皮肤,就是为丛林而生的,你等着瞧好吧!老陈,谢了,到这就行了,回去你给林文说,我宋子健记着他的这份情谊!”
船老大老陈,一个沉默寡言、脸上刻满风霜的闽南汉子,用力点了点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明亮,他受托带这两位义士前往湾仔码头,这条偷渡的路径,承载着无数秘密和希望,但似乎这一刻才是它存在的真正意义。
众人没有多言,宋子健两人如同矫健的海豹,悄无声息地滑入海水中,凭借着他们过人的体力和游泳技巧,当然,还有高科技动力靴作弊,灵巧地避开犬牙交错的暗礁,穿过狭窄的岩缝,终于踏上了湾仔码头潮湿的沙滩。
二人利用液体机器人伪装了一套深灰色的本地粗布短褂和宽脚裤,脸上涂抹了泥土和植物汁液进行伪装,瞬间融入了这片黑暗的土地。
他们没有立刻深入山林,而是按照李雨菲的提示,先沿着海岸线附近的村落进行初步侦察,感受这片土地真实的脉搏。
黎明时分,薄雾笼罩着一个小小的渔村,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鱼腥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几艘破旧的舢板歪斜地搁浅在沙滩上,渔网破败不堪,本该是出海忙碌的时辰,岸边却只有几个形容枯槁的老人和面黄肌瘦的孩童,眼神麻木地望着灰蒙蒙的大海。
“船呢?壮劳力呢?”谭荣堂皱眉,用战术目镜的望远功能扫视着村子。
宋子健努了努嘴,示意他看村口,两个穿着土黄色军服、背着三八式步枪的鬼子兵正懒洋洋地靠在一根木桩上抽烟,刺刀在晨光中闪着冷光。旁边,一个穿着黑色制服、戴着大盖帽的台湾人警察,正颐指气使地对一个佝偻着背的老渔民说着什么,老渔民不住地鞠躬,双手颤抖地递上几条可怜的小鱼。巡查补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老渔民如蒙大赦,却又带着绝望的茫然。
“妈的,鬼子加二鬼子!怎么哪个年代都不缺这玩意!”宋子健低声咒骂,拳头捏得咯咯响。
他看到不远处一间稍微像样点的房子门口,挂着“保正事务所”的牌子,一个穿着绸衫、脑满肠肥的家伙正点头哈腰地送一个小日子商人模样的矮胖子出来,两人谈笑风生,与村子的死寂格格不入。
“人家这叫情商高,你懂么啊!像咱这种单细胞动物,不可能理解的。”谭荣堂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调侃道。
“你这一棍子打死的人可不少啊。”宋子健歪头看了看自己的外置大脑,感觉是不是中病毒需要重启了。
“你放心,没那心思的人,绝对是我党地下工作人员,有那心思非得狡辩两句的,嗯,大概率跑不了。”谭荣堂吐掉小草,摆了摆头示意抓紧赶路。
他们二人避开大路,潜入村子深处,景象更加触目惊心,许多房屋破败倒塌,显然久无人居。偶尔有炊烟升起的人家,门缝里透出的也是愁苦的面容,一个瘦得皮包骨的小女孩蹲在墙角,用小木棍拨弄着几只瘦小的蚂蚁,眼神空洞。她的母亲坐在门槛上,麻木地修补着一张几乎全是补丁的渔网,手指粗糙开裂。
“菲姐的情报应该是没错,”谭荣堂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沉重,“这的苛捐杂税多如牛毛,渔获大部分被强征,壮丁要么被抓去修路、伐木,要么被强征进‘军夫’充当后勤苦力送到大陆或南洋卖命,剩下的…活得像鬼。”他注意到村里几乎没有狗,连鸡鸭都少见。
他们在一个废弃的晒渔场角落,遇到了一个偷偷挖野菜的老阿嬷,阿嬷警惕地看着他们,在确认他们不是巡查后,才用闽南语夹杂着生硬的官话哭诉:“作孽啊……后生仔都被抓走了……林子里的神树也快被砍光了……田地种了甘蔗,自己却没得吃……前年隔壁村有人藏了点米,被查出来,活活打死了……这日子,怎么过啊……”浑浊的眼泪顺着她沟壑纵横的脸颊流下。
宋子健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用油纸包着的压缩饼干,塞到阿嬷手里。阿嬷愣住了,看着这从未见过的“硬粮”,又看看眼前这两个陌生人,突然跪下就要磕头,被谭荣堂一把扶住,宋子健只觉得胸口堵得慌,那把沉甸甸的m60似乎更重了。
离开压抑的渔村,两人在嬷嬷介绍的当地一名叫阿勇的赛夏族青年接应下,开始向阿里山深处进发。阿勇沉默寡言,身手敏捷,对山林了如指掌,但他的眼神深处,燃烧着和海边老阿嬷一样的悲愤。
越往山里走,空气本应越清新,但一种异样的气氛却越来越浓,起初是隐约的、有节奏的“轰隆…轰隆…”声,像是大地在沉重地喘息,渐渐地,这声音变得清晰、刺耳,伴随着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和树木倾倒时发出的、令人心碎的“嘎吱——轰隆!”巨响。
“是小日子人的蒸汽锯!”阿勇咬着牙,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眼中满是痛楚。
他带着宋子健二人登上一个隐蔽的高坡,眼前的景象让宋子健和谭荣堂倒吸一口凉气,瞬间理解了阿勇眼中的痛。
曾经郁郁葱葱、遮天蔽日的原始雨林,此刻像被巨大的剃刀粗暴地剃过,目光所及,是一片令人窒息的狼藉。
巨大的、散发着新鲜树脂香气的树桩如同大地的伤疤,密密麻麻地矗立着,有些树桩的直径甚至超过两米,无声地诉说着它们曾经是怎样的参天巨木。被剥去树皮的粗壮原木像巨兽的骸骨,横七竖八地堆叠在山坡上、溪谷边,等待着被拖走。
裸露的红土被雨水冲刷出道道沟壑,像流淌的血泪,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木材清香、机油味和一种…树木被强行肢解后的死亡气息。
一条丑陋的、用碎石和泥土简单夯实的简易公路,像一条恶毒的蜈蚣,蜿蜒着撕裂了森林的肌体,延伸向远方。公路上,有穿着破烂、眼神麻木的苦力。看服饰,有汉人,也有被强征的原住民,在监工的皮鞭和呵斥下,吃力地用粗绳拖曳着巨大的原木。蒸汽驱动的卷扬机嘶吼着,喷吐着黑烟,穿着土黄色军服的日本兵挎着枪,在四周警戒,眼神冷漠而傲慢。
“那里,”阿勇指向更远处一片雾气缭绕的山谷,声音带着哽咽,“以前是巴卡社的猎场,有千年的大红桧,是祖灵栖息的地方……现在……全没了……被运到小日子去了……他们说……要建什么神社宫殿……”他指向那些苦力中几个特别瘦小、动作迟缓的身影,“那是我们族里的少年……不听话的,会被打,会被关进水牢……”
谭荣堂默默地操作着微型侦察无人机,镜头捕捉着伐木场的细节,监工挥舞的皮鞭、鬼子兵枪托的砸击、苦力们背上深可见骨的血痕、以及他们眼中那令人心碎的麻木与绝望。
宋子健则死死盯着那些巨大的树桩,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身边粗糙的树干,仿佛要将那份愤怒刻进去,他背上的m60,隔着油布仿佛也在微微发烫。
谭荣堂按住了他抓向m60的手,“不急在这一时,菲姐让我们转一圈,不直接空降过去,就是让我们看的。”
在阿勇的带领下,他们避开伐木场和巡逻路线,继续向更深、更隐秘的起义军营地跋涉。路变得更加崎岖难行,原始的藤蔓和盘根错节的树根是唯一的路径,就在穿越一片茂密樟树林时,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气味飘了过来。
是血腥味,混合着焦糊和腐烂的气息,浓重得化不开。
三人立刻警惕地伏低身体,阿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前面……是……是塔罗湾社的旧地……”
小心翼翼地拨开一人高的蕨类植物,眼前的景象让身经百战的宋子健和谭荣堂都感到一阵寒意。
那是一片被烧成白地的废墟,焦黑的木梁扭曲着指向天空,残破的土墙孤零零地矗立着,上面布满了蜂窝状的弹孔,几根烧了一半的图腾柱凄凉地歪倒着。没有完整的房屋,只有满地破碎的瓦砾、陶片和…散落其间的森森白骨,几只漆黑的乌鸦在废墟上聒噪地跳跃着,啄食着某些难以辨认的残余。
血腥味和尸臭味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虽然已时隔可能数月,但那股深入泥土的死亡气息依旧浓烈得刺鼻。在几处倒塌的墙基下,甚至还能看到被野兽拖拽出的、半掩在灰烬中的细小骸骨,那是孩童的。
阿勇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焦土,肩膀剧烈地颤抖,压抑的呜咽声从喉咙深处挤出来:“这是去年……去年秋天……小日子人的讨伐队……他们说塔罗湾社藏了‘土匪’……不肯交出人头……就……就……”他说不下去了,只是用拳头狠狠捶打着地面。
宋子健铁青着脸,走到废墟中央,他蹲下身,捡起一块焦黑的木片,下面压着半截锈迹斑斑的小日子制式刺刀。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弹孔,扫过地上残留的、已经发黑的大片深褐色痕迹,最后落在一棵未被完全烧毁的大树树干上。
那里,钉着一排已经风干发黑、扭曲变形的东西,是人的耳朵。
“操他祖宗十八代!”宋子健猛地一拳砸在旁边半截焦黑的木桩上,木屑纷飞,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近乎实质的怒火,那是一种要将所见一切彻底焚毁的暴戾,“谭荣堂!你他妈看见没?!这就是鬼子!刚才你还拦着我,这群狗日的就应该见一个杀一个!”
谭荣堂没有回答,他脸色苍白,嘴唇紧抿,这是他穿越来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同胞被屠杀的遗址,他有些后悔去年为什么没有给队长申请来湾湾了。
他走到那片钉着耳朵的树前,伸出手指,极其缓慢而用力地抚过树干上深深的刀痕和干涸发黑的血渍,仿佛在感受那早已凝固的痛苦和绝望。
他平日里的跳脱、吐槽、甚至那点恶趣味,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冰冷的、沉重的压抑。他从装备箱里拿出一个小型取样器和记录仪,默默地收集着土壤、灰烬样本,拍摄着每一个残酷的细节,他要将鬼子的恶性一一记录,哪怕小日子的结局已定,也要将他们钉死在耻辱柱上。
“这仇,肯定得报,不过我们还是要大局为重。”谭荣堂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从胸腔最深处挤压出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冰冷,“我肯定会让这群孙子付出代价的,让他们刻骨铭心。”他收起工具,眼神变得异常锐利,那是一种猎手锁定猎物时的绝对冷静。
阿勇抬起头,泪痕未干的脸上充满了刻骨的仇恨:“是罗…罗大哥他们的人!塔罗湾社掩护过他们!所以鬼子才……”他挣扎着站起来,抹了一把脸,眼神变得无比坚定,“走!我带你们去见罗……罗大哥他们,就在前面不远了!”
在阿勇的带领下,三人又艰难跋涉了大半天,穿过更加险峻的溪谷和密不透风的原始林带。黄昏时分,他们抵达了一处位于陡峭断崖中部的巨大天然岩洞,洞口被巨大的藤蔓和茂密的树丛遮掩得严严实实,若非阿勇熟悉路径,绝难发现。
进入洞口,里面豁然开朗,空间比想象中要大得多,岩壁上插着几支燃烧的松明,光线昏暗摇曳,映照出洞内几十张疲惫、憔悴但眼神异常坚定的面孔。他们穿着五花八门、破旧不堪的衣服,有汉人短褂,也有原住民的麻布衣,武器更是简陋得可怜。
什么不知哪个年代的老旧的单发步枪,看着都快散架的鸟铳,猎叉、砍刀,甚至还有削尖的木棍,空气中还弥漫着松烟味、汗味、草药味和淡淡的血腥味。
一个三十多岁、身材精壮、面容刚毅如刀削斧凿般的汉子排众而出,他穿着一件磨得发亮的鹿皮坎肩,腰间插着一把磨得锃亮的开山刀,一道狰狞的伤疤从额角划过左眉,让他看起来更加凶悍,他就是“阿里山的鹰”——罗福星,因为是频繁出现的角色,担心审核,取其早期活动象征,就叫罗鹰。
他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宋子健和谭荣堂这两个生面孔,尤其在宋子健背后那个巨大的包裹和谭荣堂手中那个奇怪的箱子上停留良久。他身边的战士们也立刻握紧了武器,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阿勇立刻上前,用急促的土语夹杂着官话低声解释,并拿出了那枚作为信物的铜印。
罗鹰接过铜印,仔细摩挲着上面的云纹,又抬眼审视着宋子健和谭荣堂,宋子健毫不避讳地迎着他的目光,眼神坦荡,带着尚未完全消退的愤怒和一股桀骜的煞气,谭荣堂则显得平静许多,微微颔首致意。
“大陆来的兄弟?”罗鹰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长期缺水和嘶吼的痕迹,他扬了扬手中的铜印,“阿勇说你们是东三省的?我听说你们驱离了所有东三省的小鬼子,是真的吗?”他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那是自然,东三省的小鬼子就是我们哥俩能死的,”宋子健上前一步,声音洪亮,“我们兄弟二人来湾仔码头,就是来帮你们给那些砍树占地、杀人放火的东洋鬼子,好好‘松松筋骨’!”他拍了拍背后的包裹,发出沉闷的响声。
“不知二位带了多少手下过来?”罗鹰眼中精光一闪,抱拳回礼,但警惕未消,他自动忽略了宋子健说的两个人搞掉东三省鬼子的话,“两位兄弟就两人?这阿里山,鬼子的枪炮可不少。”
谭荣堂上前一步,将装备箱放在地上打开,昏暗的光线下,那些码放整齐的方块炸药、闪着幽蓝寒光的精钢匕首、小巧的望远镜、奇特的瓶瓶罐罐,以及最底下那几支保养良好的驳壳枪和子弹,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洞内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
“罗大哥,我们哥俩带了点见面礼,不是什么值钱玩意,”谭荣堂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甚至带着一丝专业性的沉稳,“我这位兄弟刚才说的你可能没理解清楚,整个东三省的鬼子,是我们两个人做掉的,不需要什么手下。”
“……”洞里的众人不知谁带头,笑了起来,笑的声音越来越大,感觉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一般。
“不知在场的兄弟靠不靠的住,可否借一步说话。”谭荣堂没有理会众人的嘲笑,扇动着刚才摘得芭蕉叶,一副军师驾到的气派。
罗鹰看着那些装备,又看看眼前这两个气质迥异却同样透着不凡的陌生人,尤其是宋子健身上那股毫不掩饰的杀伐之气和谭荣堂眼中那种掌控“意外”的自信,他心中的疑虑终于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热血和希望,他压下周围的谩骂声,让众人退下。
“只要是能杀鬼子,要我这颗人头都行,只是希望二位真的有那个本事!”罗鹰重重一掌拍在旁边的岩石上,震落些许灰尘,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般,恶狠狠道:“看二位是经过风浪的人,你们的信物是同盟会最高级的联络符,别让我失望。”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谭荣堂。
谭荣堂嘴角勾起一丝熟悉的、带着点“恶趣味”的弧度:“咋地,还以为我们要借你人头一用,接近鬼子搞图穷匕见啊。”
宋子健也咧嘴笑了,拔出腰间的精钢匕首,在粗糙的石壁上“噌”地一声刮出一溜火星:“杀个把人对我们来说是分分钟的事,根本用不着那些个乱七八糟的,给我几个月的时间,我能把湾仔的鬼子杀秃噜皮。”
谭荣堂示意坐下说,也不客气,大喇喇的找了个地方一屁股坐下:“不知道你听没听说朝鲜鬼子的事,”看着罗鹰震惊的表情,他继续说道:“我们干的,差不多15万吧,满洲独立守备队6个大队,还真是我们俩干的,让他们自相残杀死的,没细算人数,算上那些个浪人,官员的,差不多也得2万吧,你还别不信,我们哥俩真不屑于冒功。”
“冒功个屁啊,到现在小鬼子还心思闹鬼死的呢,我们这叫深藏功与名。”宋子健仰头45度,对罗鹰的质疑表示不开心。
“那二位准备……”罗鹰咬了咬牙,迅速的将脑海中了解的只言片语和二人的对话印证,看二人说话坦诚的样子,似乎觉得对方没有骗人。
“不瞒你说,小鬼子明年4月份准备派十多万人去朝鲜,我们到时候给他一锅端了,战争的大头一直在朝鲜,主要是我们在朝鲜杀得太多了,你们这压力也大了,趁着这几个月的空窗期,来帮帮你们。”谭荣堂继续解释,“不过我们老大交代了,不能闹出大动静,怕鬼子重心转移,别当我开玩笑,我们哥俩的实力,你就当百万大军参考就行。”
“百万大军……”罗鹰感觉洞外天空中飞满了牛。
“行了,大概就是这么个事,我给你说说我们的计划吧。”谭荣堂一路想了很多方案,又不能搞大破坏,又得出气,又得保护好这些地方部队,现在的甲方是越来越难伺候了。
“嗯,哥的计划叫李代桃僵,儿玉源太郎你知道吧,小鬼子在这的负责人,我们俩去换掉他……”谭荣堂一副指点江山的架势,说着自己的计划,却被罗鹰打断。
“换掉?”罗鹰一头雾水,打断道。
谭荣堂懒得解释,努了努嘴,罗鹰歪头一看,吓得直接后退了两步,此刻另一个罗鹰正看着他,一脸的坏笑,当他还在震惊时,“罗鹰”说话了,“真假美猴王听说过吧,替换个人不手拿把捏的。”
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声音也一样的“罗鹰”向自己说话,罗鹰颤巍巍的吐出两个字,“仙……人。”
宋子健手在脸上糊了一把,笑道:“你就当是仙人吧,还有什么疑问吗?”
“那……那替换以后呢?”罗鹰的大脑已经跟不上二人的思路了。
“然后慢慢的都换掉啊!你只需要给我找足够多的忠诚可靠的人,咱把湾仔的小鬼子能替换的都替换掉,不就完事了?”谭荣堂轻摇芭蕉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那替换掉的鬼子?”罗鹰彻底化身捧给,一问一答道。
“杀掉啊!鬼子就该在地下,它们哪有光天化日下行走的资格!”宋子健有些不耐烦的道。
洞内的气氛,从沉重的压抑,陡然转向一种带着血腥味的、冥府气息的审判。
“好!”罗鹰似乎也转过味来,“我马上联系身边最可靠的兄弟,配合你们行动!”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岩壁上晃动的人影,谭荣堂铺开一张简陋的、手绘的台北文武町草图,开始详细询问每一个细节,构思着他李代桃僵剧本的下一步。
不知道他们二人的到来,能否按照纪沧海的预期发展,也不知道最终迎接二人的,是西伯利亚的土豆,还是南极洲的企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