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答疑会结束的铃声刚落,苏晚指尖还残留着敲击键盘整理文件的微麻感。001的虚拟光屏在她眼前展开,赵萌萌在直播间的弹幕截图、实时情绪波动曲线、甚至连她慌乱时无意识攥紧衣角的微表情抓拍,都被清晰归档。“宿主,赵萌萌的‘心虚’情绪峰值在被反问后持续居高不下,后续辩解时出现三次明显的逻辑断层,这些都可以作为辅助证据。”001的机械音带着一丝笃定,“另外,林母那边已经收到文件,正在赶来学校的路上,预计十分钟后到达校门口。”
苏晚合上笔记本电脑,目光扫过教室后排——赵萌萌正低头和同桌说着什么,指尖反复摩挲着手机屏幕,显然还没从刚才的破绽暴露中完全平复。她没有立刻上前,而是起身走向年级主任办公室。此刻的办公室里,主任刚挂断校领导的电话,眉头紧锁地看着桌上的直播回放记录。听到敲门声,他抬头看到苏晚,语气带着几分疲惫:“苏晚同学,你来得正好,关于直播里赵萌萌同学的情况,我正准备找你了解一下。”
“主任,我不是来单独说情况的,”苏晚将笔记本放在办公桌上,点开整理好的文件夹,“这是直播期间赵萌萌的弹幕截图,您看这里——老师刚展示题干,她就准确说出了非常规的辅助线做法,而且在此之前,老师从未在课堂上提过这道题的解题思路。还有001记录的情绪分析报告,她在发这条弹幕时,‘知情’情绪值突然飙升到89%,被我反问后,‘心虚’值直接冲到96%,这些数据都能说明她提前接触过试卷答案。”
主任滑动鼠标,逐页查看文件,眉头拧得更紧。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林母提着一个文件袋快步走进来,脸上带着明显的急切,但眼神却异常坚定。“王主任,我是林溪的妈妈,苏晚同学应该跟您提过我。”她将文件袋放在桌上,从中取出一叠打印好的纸,“这是我托朋友从学校信息中心调取的机房Ip使用记录,您看10月15号晚上7点半,有一个用张老师工号登录的Ip地址,访问了月考题库的后台,而这个Ip对应的设备,登记在赵萌萌的名下。”
主任接过Ip记录,手指在纸上轻轻敲击。10月15号,正是月考的前一天,这个时间点太过巧合。“而且我还查到,”林母继续说道,语气带着一丝冷意,“赵萌萌在那天下午放学后,和江辰在学校后巷的便利店门口见过面,这是便利店的监控截图,您看——”她拿出另一张打印纸,画面虽然不算特别清晰,但能清楚看到江辰将一个信封递给赵萌萌,两人交谈了大约五分钟,之后赵萌萌便匆匆离开了。
“这……”主任看着监控截图,又看了看Ip记录,脸色渐渐变得严肃。他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赵萌萌班主任的号码:“张老师,麻烦你让赵萌萌同学现在到年级主任办公室来一趟,我有事情要问她。”挂了电话,他看向苏晚和林母,语气缓和了一些:“谢谢你们提供的这些证据,我会尽快核实情况,给林溪同学一个交代。”
苏晚轻轻点头,目光落在窗外——赵萌萌正低着头,在班主任的陪同下走向办公室,脚步有些迟疑,双手紧紧攥着书包带。001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宿主,赵萌萌现在的‘恐惧’情绪值正在上升,‘焦虑’值也达到了78%,她可能已经预感到事情要暴露了。”苏晚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等待着赵萌萌的到来。
几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赵萌萌低着头走了进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王主任,您找我有事吗?”主任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平静:“赵萌萌同学,坐吧。我想问问你,昨天直播答疑的时候,数学老师刚展示出压轴题的题干,你为什么会在弹幕里说出辅助线要从bc边作?”
赵萌萌的身体瞬间僵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过了几秒才抬起头,眼神有些闪躲:“我……我是猜的啊,之前做过类似的题目,所以就随便猜了一下,没想到正好猜对了。”“猜的?”主任将Ip记录放在赵萌萌面前,“那你解释一下,10月15号晚上7点半,为什么用你的设备登录了张老师的工号,访问了月考题库的后台?”
看到Ip记录的那一刻,赵萌萌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微微颤抖,说不出话来。林母在一旁冷冷地开口:“赵萌萌同学,我还知道你在那天下午和江辰见过面,你们在便利店门口交换了什么东西?还有,你之前是不是翻过林溪的书包?陈佳佳同学已经跟我作证了,她说亲眼看到你在课间的时候,趁林溪不在,翻了她的书包。”
“我没有!”赵萌萌突然抬起头,声音带着哭腔,“我没有翻林溪的书包,也没有和江辰交换东西,那个Ip登录不是我弄的,肯定是有人陷害我!”她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说话也开始语无伦次,一会儿说自己当天在家复习,一会儿又说可能是设备被别人盗用了。001的光屏在苏晚眼前闪烁:“宿主,赵萌萌的‘说谎’情绪值已经达到99%,‘崩溃’情绪值也在持续上升,她快要撑不住了。”
主任看着赵萌萌慌乱的样子,心里已经有了判断。他站起身,语气严肃:“赵萌萌同学,现在证据已经摆在你面前了,你还在狡辩?我希望你能老实交代,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为什么要诬陷林溪同学偷卷作弊?”赵萌萌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双手捂着脸,肩膀不停颤抖,却还是不肯说出真相。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张老师走了进来。他看到办公室里的场景,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眼神躲闪着不敢看赵萌萌。苏晚注意到张老师的表情变化,心里立刻有了主意——看来张老师知道些什么,而且他的愧疚感,或许就是突破点。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张老师,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主任看到张老师,愣了一下,随即开口:“张老师,你来得正好,关于赵萌萌同学的事情,你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张老师的身体僵了一下,双手紧紧攥着教案,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赵萌萌听到张老师的声音,突然停止了哭泣,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又带着一丝恐惧——她显然也希望张老师能帮她解围,但又害怕张老师说出真相。
苏晚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办公室里的沉默:“张老师,其实我之前找过您,想问您关于月考卷丢失又找回的事情,但您当时说您什么都不知道。不过现在,我这里有一样东西,或许您会感兴趣。”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复印件,放在张老师面前——正是江辰父亲给学校的“赞助停止威胁信”。
当张老师看到信上的内容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摔倒。他双手颤抖着拿起复印件,眼睛死死地盯着上面的字迹,嘴唇不停哆嗦。苏晚开启了浅层共情,能清晰地感受到张老师内心汹涌的愧疚感,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几乎要将他淹没。“张老师,”苏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您真的要因为江辰的威胁,就眼睁睁看着林溪同学被冤枉吗?您良心上过得去吗?”
张老师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他捂着脸,肩膀不停颤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下手,声音沙哑地开口:“是我……是我对不起林溪同学。”办公室里的人都愣住了,包括赵萌萌在内,都惊讶地看着张老师。张老师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缓缓说出了真相:“月考的前一天晚上,江辰找到我,说他想参加奥赛集训营,但这次月考成绩可能不够,让我帮他偷一份月考卷。我一开始不同意,可他说如果我不帮他,他父亲就会停止给学校的赞助,还会让我失业……我家里还有老人要照顾,不能没有这份工作,所以我就……我就趁晚上值班的时候,偷了一份月考卷给江辰。”
“那你为什么又把试卷放回去了?”主任急忙问道。张老师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带着浓浓的愧疚:“我把试卷给江辰之后,心里一直很不安,总觉得对不起学生,对不起学校。所以在凌晨的时候,我又偷偷把试卷放回了教务处,想着只要没人发现,就不会有事。可我没想到,江辰竟然让赵萌萌去诬陷林溪同学偷卷,还让赵萌萌用我的工号去访问题库……我知道这些事情后,心里一直很愧疚,但又不敢说出来,怕失去工作,也怕被人指责。”
赵萌萌听到这里,彻底崩溃了,她瘫坐在椅子上,眼泪不停地掉下来,嘴里喃喃地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江辰说他会帮我的,他说只要我诬陷林溪,他就会让我进奥赛集训营的……”主任看着眼前的场景,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拿起电话,拨通了校领导的号码:“校长,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江辰和赵萌萌同学涉及诬陷林溪同学偷卷作弊,张老师也承认了偷卷的事情,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挂了电话后,主任看向苏晚和林母,语气带着歉意:“实在对不起,让林溪同学受委屈了。学校会尽快召开紧急会议,给出处理结果,一定会为林溪同学洗清冤屈。”林母看着张老师和赵萌萌,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愤怒,也有一丝惋惜。她轻轻点了点头:“谢谢主任,我只希望学校能公正处理,给我女儿一个合理的交代。”
苏晚看着办公室里的场景,心里轻轻舒了一口气。001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宿主,反击计划进行得很顺利,现在就差学校的正式通报了。”苏晚微微点头,目光看向窗外——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校园里,给树叶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她知道,这只是反击的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但至少现在,林溪的冤屈即将被洗清,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