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卡米拉订购的衣物和配饰陆续送达。她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迫不及待地将林晚照拉进房间，开始了最后的“装备”流程。
当那件按照卡米拉苛刻要求定制的酒红色长裙展开时，连林晚照的眼中都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那红色浓郁得仿佛凝固的血液，带着蓝调的高贵与冷艳。凌厉的一字肩设计，大胆的露背，裙摆如同即将绽放的暗夜之花，静静地散发着无声的挑衅。
“来，我的女王，试试看！”卡米拉双眼放光，帮着林晚照换上这条分量不轻的裙子。
丝绸与特殊缎面混合的材质触感冰凉，紧密地贴合着皮肤。剪裁果然如卡米拉所说，如同铠甲，锋利的肩线让她本就挺拔的身姿更显傲然，胸腰被完美勾勒，而裙摆的夸张弧度则奠定了她气场的边界。
林晚照站在穿衣镜前，看着镜中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红色将她雪白的肌肤映衬得几乎透明，黑发红唇，对比鲜明到极具冲击力。但她微微动了动肩膀，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
“这里，”她指了指胸口上方和腋下的连接处，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别扭，“好像有点勒。”
卡米拉凑上前检查了一下，随即用一种混合着嫉妒和“早就知道”的眼神白了林晚照一眼：“废话！不勒紧一点，怎么把你这条‘事业线’和这完美的直角肩凸显出来？这尺码可是我精确计算过的，多一分则松，少一分则炸！要的就是这种‘束缚感’下的张扬！勒？忍着！为了美，为了气场，为了迷死你那小男友，这点代价算什么！”
林晚照：“……”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被红色包裹、气势逼人的自己，又感受着身上那确实不算舒适的束缚感，最终只是抿了抿唇，没再说话。算是默认了这“美丽的代价”。
接着是配饰。冰冷的金属颈环扣上纤细的脖颈，带着一丝禁锢般的美感。过肘的缎面酒红色手套一点点套上，遮住了她常年握刀带着些薄茧的手指，却更添神秘与高贵。当她拿起那个棱角分明的金属手拿盒时，卡米拉终于满意地打了个响指。
“完美！现在，就差最后的妆容和发型了！记住，红唇！你的战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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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安珀馆内的“路明非改造中心”气氛依旧凝重。
那套纯白色的西装已经修改完毕，静静地挂在一旁。路明非穿上它，确实少了几分之前的衰气，多了几分干净，但……也仅仅只是干净。像一张等待被涂抹的白纸，苍白而缺乏灵魂。
“不行，光是衣服不够。”诺诺抱着手臂，围着路明非转圈，眉头紧锁，“你这眼神，你这站姿，完全撑不起来这身衣服的气场！看起来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凯撒坐在沙发上，姿态优雅，如同教科书般的范本：“路明非，想象你面对的不是我们，而是成千上万的观众。挺胸，抬头，目光平视，不要躲闪。你的眼神里要有东西。”
“有什么东西啊会长……”路明非哭丧着脸，“我现在只觉得膀胱里有点东西……”
芬格尔在一旁落井下石：“看吧，我就说气质这东西是天生的，强求不来。要不咱们给他脸上画个面具算了？”
一直沉默观察的楚子航突然站起身，走到路明非面前。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那双平静无波的黄金瞳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被看得心里发毛：“师、师兄？”
楚子航开口，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奇特的力量：“想象一下，林晚照正在看着你。”
路明非猛地一怔。
楚子航继续道：“想象她穿着那身红色的裙子，站在你对面。你希望她看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你？是一个需要她永远挡在前面的衰仔，还是一个……至少能站在她身边，不至于让她丢脸的人？”
路明非的呼吸微微一滞。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林晚照的样子，想象着她穿着卡米拉描述的那身攻击性极强的红裙，带着那种睥睨一切的眼神看向自己……如果自己还是这副怂样……
一种莫名的的情绪，如同火星，在他心底闪烁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慢慢挺直了之前一直有些佝偻的背脊，尽管动作还有些僵硬。他尝试着抬起头，努力控制着自己想要躲闪的眼神，看向前方。
虽然依旧谈不上有什么“王者之气”，但至少，那层过于浓厚的“衰”气，似乎被驱散了一点点。
诺诺眼睛一亮：“诶？有戏！小面瘫，还是你有办法！”
凯撒也微微颔首：“不错的切入点。”
芬格尔摸着下巴：“啧，爱情的力量真是……等等，这算爱情吗？这顶多算‘不想在老大的新裙子面前太丢脸’的力量吧？”
无论如何，路明非的“气质特训”总算找到了一丝方向。尽管前路依旧漫漫，但至少在庆功宴的灯光亮起前，红与白的双方，都已做好了登场的最后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