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先到这了,作者学校熄灯了,剩下的明天再说)
路明非心里是一百个不情愿靠近那七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刀剑。任何正常人,面对这种介于活物与死物之间、散发着赤裸裸凶暴意志的兵器,本能都会驱使你远离。但眼下,校长、副校长、大姐头,还有那个面瘫师兄和废柴师兄都看着,他只能硬着头皮,磨磨蹭蹭地走到桌边。
好在林晚照就站在他身侧,给了他一丝微不足道的勇气。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赴刑场一样,首先将目标锁定在了那柄最短小、看起来最“无害”的匕首——【色欲】。它的形制优雅,像一柄精致的日本肋差。
他伸出手,握住那冰凉且布满华丽纹路的刀柄,用力一拔——
纹丝不动!
刀鞘内部,仿佛有另一只无形的手,正死死地攥着刀身,与他的力量抗衡!那阻力远超他的想象,根本不像是在拔刀,更像是在与一个看不见的壮汉掰手腕!
路明非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都绷了起来。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双脚死死蹬住地面,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嗯——!!!”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力竭,手臂肌肉都在哀嚎的时候,那股对抗的力量骤然消失!
“噗通!”
毫无防备的路明非因为用力过猛,抱着那柄终于出鞘、闪烁着妖异乌光的【色欲】,直接向后一屁股坐倒在地,又狼狈地翻滚了半圈,才堪堪停住。
“可以啊。”
林晚照拍了拍手,语气带着点鼓励,但眼神里更多的是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她走上前,把龇牙咧嘴的路明非拉起来,指了指桌上的其他刀剑:“接下来试试其他的。这套刀剑被我的血唤醒之后,刀鞘内部就会产生极强的磁力,或者说是一种炼金领域的束缚力,把刀剑牢牢吸附在里面。而且,体型越大,吸附力就越强,越难拔出。”
“不要啊,大姐……” 路明非欲哭无泪,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拔这一把已经很玩命了……”
“乖,听话,再试试。” 林晚照的语气像是在哄一个不肯吃药的小孩,但眼神却不容拒绝。她指了指那柄形如亚特坎长刀、弧度优美的【饕餮】,“第2把,【饕餮】。”
“大姐你们秀恩爱能不能不要在这种玩命的时候秀啊?!” 旁边的芬格尔也欲哭无泪地喊道,但显然,他的抗议被所有人无视了。
路明非苦着脸,再次上前,双手紧紧握住【饕餮】的刀柄。这一次,刀鞘中传来的阻力简直十倍于【色欲】!他感觉自己在试图撼动一座小山!刀身极其缓慢地、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仅仅离开了刀鞘一寸,路明非就感觉双臂发麻,再也使不出半点力气,眼看就要脱手。
就在这时,一股温暖而坚定的力量从他背后传来。林晚照俯身贴近,双手从后面绕过他的身体,覆盖在了他紧握刀柄的手上。
“你呀,回去真该好好训练训练体能了。” 林晚照的声音几乎是在他耳边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
路明非浑身一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林晚照的双手猛地发力,带着他的手向后一扯!
“锵——!”
名为【饕餮】的亚特坎长刀,应声出鞘!乌金色的刀身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光弧。
路明非被这股力量带得向后倒退了几步,但身后有林晚照稳稳地支撑着,他没有摔倒。
芬格尔默默地用手捂上了眼睛,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啧啧声,表情复杂。
“晚照,别帮明非了,让他自己来。” 副校长适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严肃。
林晚照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松开了路明非,向后退了几步,示意他自己继续。
接下来的尝试,对路明非而言就是一场纯粹的折磨。【贪婪】只是刚刚离开刀鞘一丝,就被更强的力量猛地吸了回去,震得他虎口发麻。【懒惰】更是人如其名,彻底“懒”在刀匣里,纹丝不动,连一丝被撼动的迹象都没有。而名为【傲慢】的汉八方古剑、名为【妒忌】的太刀,以及那柄最为雄浑厚重的【暴怒】斩马刀,则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任凭他如何咬牙切齿、青筋暴起,都如同焊死在了刀鞘中。
最后,路明非甚至急得蹦上了办公桌,一脚踩着刀匣边缘,双手抓住【暴怒】的刀柄,用尽全身力气向后仰,试图利用体重和杠杆原理,场面一度十分滑稽,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 “蚍蜉撼大树”。
“好了好了,下一个,芬格尔。” 副校长拍了拍手,示意累得快要虚脱的路明非可以下来了,同时解开了芬格尔身上的绳索。
重获自由的芬格尔得意地挽起衣袖,在路明非面前炫耀似的绷紧了他那确实如同铁疙瘩般结实的肱二头肌。这家伙虽然废柴,但确实有一双强壮的胳膊。
他信心满满地走上前。拔出【色欲】和【饕餮】对他而言不算太难,虽然也用了些力气,但远没有路明非那么狼狈。当他成功拔出那柄沉重的【贪婪】,并得意地挥舞了两下,满脸“看我多牛逼”的表情时,确实挽回了一些颜面。
然而,再往后,他也和路明非一样碰壁了。【懒惰】拒绝了他,【傲慢】、【妒忌】和【暴怒】更是连一丝松动都没有。他的得意僵在脸上,最终化为了悻悻的嘀咕。
最后,轮到了楚子航。
楚子航并没有芬格尔那样夸张隆起的肌肉,他的体能训练更侧重于内家太极,讲究柔韧中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他平静地走到桌前。拔出【色欲】时,他的动作轻描淡写,顺畅得就像从筷子套里抽出一根筷子,仿佛刀鞘内根本不存在任何阻力。
拔【饕餮】时,他微微沉腰,扎了一个标准的马步,意守丹田,随即一次发力,刀身便应手而出,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旁边的芬格尔看得嘴巴微张,刚才还得意的表情彻底垮掉——他刚才可是嘿咻嘿咻折腾了好半天!
接着,楚子航将手伸向了那柄拒绝了他的【贪婪】。他再次凝神守一,呼吸变得绵长而深沉,仿佛将气息一直灌注到了手指尖端。然后,他眼神一厉,猛地发力!
所有人都以为,以他前两把展现出的游刃有余,至少能撼动【贪婪】,甚至可能挑战【暴怒】。
然而——
“嗤!”
一声轻响,却不是刀身出鞘的声音。
楚子航站在桌边,缓缓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殷红的血珠,一滴,接着一滴,落在昂热校长心爱的红木办公桌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痕迹。
路明非和芬格尔都愣住了。只见楚子航的掌心,被划开了几道细小的口子。而那柄名为【贪婪】的苏格兰阔剑,依旧稳稳地停留在刀鞘中,丝毫未动。只是在刀柄与手掌接触的位置,那些原本闭合的、细密的金属鳞片,此刻正狰狞地张开着,边缘锋利,如同毒牙,正是它们刺伤了楚子航的手。直到楚子航的手完全挪开,那些鳞片才缓缓地、带着某种不屑般的,重新合拢。
【贪婪】,拒绝了他。
这个结果出乎了大多数人的意料。楚子航看着自己流血的手心,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思索。
“考试结束,解散。” 昂热校长打破了这略显凝滞的气氛,声音恢复了往常的平稳。
他环视众人,下达了指令: “施耐德,古德里安,明非和芬格尔,你们跟副校长走。” “至于其他人,”他的目光扫过林晚照和楚子航,“留下,我还有些事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