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清脆而缓慢的鼓掌声,从那个被纯白刀锋指过的黑暗角落里响起,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节奏。
上官袖中那截纯白色的刀刃如同拥有生命般,悄无声息地缩回,仿佛从未出现。阴影蠕动,一个身影从中缓缓步出。他穿着一身深色西装,脸上覆盖着一张嘴角大幅度上扬、表情固定为欢愉的白色笑脸面具,显得诡异而惊悚。
“不愧是上官小姐,”面具下传来经过处理的、带着金属摩擦感却又故作赞叹的声音,“感知力如此敏锐,真是令人惊叹。”他轻轻拍着手,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彩的戏剧。
“王将。”上官红唇轻启,吐出这个名字,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冰冷的确认,“不请自来,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王将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动作带着一种夸张的戏剧感,“毕竟要谈的事情,关乎我们猛鬼众的未来。我这个猛鬼众的领头人,于情于理,也该亲自来听听,不是吗?”
“但我没有邀请你。”上官的话语简洁直接,如同出鞘的刀,斩断所有虚伪的客套,拒绝接受这个解释。
“好吧,好吧,上官小姐,是本人的疏忽,考虑不周。”王将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姿态,语气却听不出多少诚意,“为了表示歉意,猛鬼众会无条件向你提供你所需要的那部分……被掩盖的历史。这算是补偿,好吗?”他抛出了诱饵。
上官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冷冽的眸子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补偿”,但姿态依旧居高临下。
“那艘船上,”上官不再废话,直指核心,“运的是什么?”她的目光如同刀刃,锁定在王将的面具上,试图穿透那层阻碍,看清背后的真相。
王将的语气瞬间变得惋惜,甚至带着一丝夸张的哀伤:“真是可惜啊,上官小姐,那艘船上……真的只是些普通的贸易货物罢了。一些矿石,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业品。”
他摊开手,一副“事实就是如此无聊”的模样。
上官依旧看着他,一言不发。
整个和室内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抽空,然后注入了西伯利亚的寒流。温度骤然降至冰点。连窗外喧嚣的雨声都似乎被这凝固的杀意所隔绝。
唰——
一道银白色的光芒再次暴起,比之前更快、更狠!像龙的愤怒!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王将脸上那副笑脸面具的鼻子部分,被一截突兀出现的、闪烁着银白色寒光的刀尖精准无比地钉穿、碎裂。刀尖距离他面具下的皮肤,恐怕只有毫米之遥,那精准到恐怖的控制力,彰显着上官绝对的自信与威慑。
“说实话。”上官的红唇再次轻启,吐出三个字,声音不高,却带着冻结血液的寒意,“不然,下一刀,就不是面具了。”
银白色的刀刃如同它出现时一样迅捷地抽回,消失在袖口之中。
王将抬起手,慢慢地、用指尖触摸了一下面具上那个新鲜的裂口。面具遮挡了他所有的表情,无人知晓那副滑稽笑脸之下,此刻是怎样的眼神,怎样的思绪。他沉默着,时间在压抑中流逝了足足十几秒。
终于,他放下了手,那经过处理的声音再次响起,少了些许虚伪的惋惜,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就像你所猜测的那样,上官小姐。”他缓缓说道,“一个……古龙的胚胎。”
“苏联人运过来的?”上官立刻追问,逻辑清晰,步步紧逼,“和黑天鹅港的爆炸事件有关吗?那里,有我们的人。别撒谎。”最后三个字,她加重了语气,带着赤裸裸的警告。
“上官小姐,你已经知道答案的事情,又何必再来问我呢?”王将摊了摊手,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却又像是在默认。
“呵呵。”上官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不再言语。那笑声里充满了讥讽与“果然如此”的了然。
“那么,如果上官小姐没有其他问题,我们就先告辞了?”王将说着,向旁边沉默不语、仿佛置身事外的风间琉璃示意了一下。
“走吧。”出乎意料地,上官竟然干脆地同意了。
王将微微颔首,转身,走向和室的拉门。风间琉璃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如同一个没有自我意志的完美人偶。
就在王将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框的瞬间
“等等。”
上官的声音再次从他背后响起,不高,却像一道冰冷的锁链,瞬间缠住了他的脚步。
“别让我发现你的真实身份,王将。”上官的声音带着猎犬锁定猎物般的敏锐与不容置疑,“我不清楚你用了什么样的方式,完美地瞒过了我的‘嗅觉’……但你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我很熟悉。”
王将伸出的手,微不可查地顿在了半空中,连一秒钟都不到,便恢复了自然。他没有回头,那经过处理的笑声从面具下传来,带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拭目以待。”
他拉开房门,与风间琉璃一同步入门外走廊的阴影中,纸门在他们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和室内,重归寂静,只剩下上官独立窗边,与窗外永不停歇的、冰冷的暴雨。她看着玻璃上蜿蜒流下的雨水,像是命运蜿蜒的轨迹。
(抱歉各位,今天作者的学校搞活动,占的时间有点长,只能抽空码这么一张出来,如果我们这边活动结束的早的话,我一会再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