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概半个多时辰,萧云依突然拽了拽叶景琛的袖子,压低声音说:“你听,好像有声音。”
叶景琛立刻停下脚步,屏住呼吸仔细听。
果然,从前面不远处的山坳里,隐隐约约传来“叮叮当当”的敲击声,还有人说话的动静,就是声音太模糊,听不清具体说啥。
他朝萧云依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放慢脚步,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摸过去。
走得越近,声音越清楚。
等他们躲到一丛茂密的矮树后面,扒开叶子往外看时,两人都愣住了。
山坳里竟然藏着一个不算小的山洞,洞口旁边堆着不少碎石子。
还有几个穿着短打的汉子正举着锄头、锤子在凿石头。
旁边还放着几个布袋子,里面不知道装了啥。
萧云依凑到叶景琛耳边,声音压得极低:“这是在干啥?挖石头玩啊?”
叶景琛没说话,只是皱着眉盯着那些汉子的动作。
忽然,其中一个汉子举起一块刚凿下来的石头,对着光看了看,嘴里还念叨着:“东家说了,今天得多挖点,这白花花的东西可金贵着呢。”
“白花花的东西?”
萧云依心里一动,突然想起之前听人说过,银矿挖出来的矿石,对着光看会有点发亮。
她再仔细一看那些堆在旁边的碎石子,果然有几块石头上带着点银白色的光泽。
这时候,叶景琛终于开口了,声音里带着点冷意:“他们不是在挖石头,是在私采银矿。而且你听刚才那汉子说‘东家’,说不定就是刘员外派来的人。”
萧云依吓了一跳,差点没控制住音量:“刘员外?他胆子这么大?私采银矿可是犯法的!他就不怕被官府抓着?”
叶景琛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激动:“嘘,别让人听见。看来咱们这次没白来,还真查出点东西。你再看看,洞口那边是不是还有人放哨?”
萧云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洞口旁边的一棵大树下,坐着一个汉子。
手里拿着根棍子,时不时往四周张望,看样子还真像是放哨的。
两人躲在树后面,又看了一会儿。
那些汉子干活挺麻利,不一会儿就装满了一个布袋子。
还有人把袋子往山洞里面拖,看样子山洞里应该还藏了不少已经挖好的矿石。
叶景琛悄悄拉了拉萧云依,示意她该撤了。
两人慢慢往后退,直到听不到那些敲击声了,才敢加快脚步往山下走。
走在路上,萧云依还忍不住嘀咕:“没想到刘员外看着人模人样的,竟然干这种犯法的事。咱们得赶紧把这事告诉官府,不能让他再这么嚣张下去了。”
叶景琛点了点头:“嗯,不过这事得小心点。刘员外在镇上有点势力,咱们得先把证据弄扎实了,免得被他反咬一口。等回去之后,我先让人去查探一下,看看他还有没有其他的窝点,到时候一起报给官府,让他跑都跑不掉。”
萧云依用力点头,手里的手电筒光晃了晃,照在前面的小路上:“行,都听你的。不过刚才在山上,我还真有点紧张,生怕被那些人发现了。”
叶景琛笑了笑,伸手牵住她的手:“有我在,别怕。以后再出来探查,咱们更得小心点,毕竟这些人干的是犯法的事,要是被他们发现了,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咱们。”
萧云依刚想离开,突然想起前世的记忆,在旱灾出现的时候,这京城也是遭了难的。
只是难民还没有走到京城,就被长泰镇的官府给拦住了,不允许百姓进城和出城。
“不对,这刘员外竟然这么大的胆子敢私采银矿,这长泰镇的官府未必不知情,要是他们是一伙的,我们贸然去报官,怕是很难活着走出长泰镇。”
叶景琛想了想道:“夫人说的也有道理,如果旱灾能维持三年之久,到时候肯定是天下大乱,官府的人也不可信。”
“所以我们一会直接将他们开采出来的银矿收了,然后早点离开这里,免得打草惊蛇。”
萧云依这话一出口,叶景琛的脸色也沉了沉。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矿洞的方向,手电筒的光在黑暗里晃了晃,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你说得对,之前只想着刘员外私采银矿,倒忘了这长泰镇的官府向来和他走得近。要是真去报官,说不定咱们刚踏进衙门,就被人扣下来了。”
萧云依攥紧了手电筒,心里也有点发紧:“可不是嘛,前世旱灾的时候,这长泰镇的官府为了自保,连难民都不让进出,现在刘员外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挖银矿,他们能不知道?指不定早就分了好处,是一伙的!”
叶景琛摸了摸腰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黑陶罐,罐口塞着软木塞。
他晃了晃罐子,对萧云依说:“幸好我出门的时候带了这个,之前从江湖人手里换来的迷烟,只要吹过去,半个时辰内没人能醒过来。咱们先把人弄倒,再去收银矿,这样最稳妥。”
萧云依眼睛一亮:“还是你想得周到!那咱们赶紧的,别等会儿有人出来巡逻,发现咱们了。”
两人又悄悄往回摸,这次走得更小心,连脚步都放得极轻,生怕踩断树枝发出声音。
等回到之前躲着的那丛矮树后面,叶景琛先探头看了看。
洞口的放哨汉子还坐在树下打盹,里面凿石头的声音还没停,看来没人发现他们刚才离开过。
叶景琛把软木塞拔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飘了出来。
他示意萧云依捂住鼻子,然后从怀里摸出一根细竹管,一端插进陶罐,另一端对准矿洞的方向。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往竹管里吹气,那股草药味随着气流飘向洞口,像一缕轻烟似的,顺着风往矿洞里钻。
萧云依蹲在旁边,紧紧盯着洞口的动静。
没过多久,就见那打盹的汉子身子晃了晃,头一歪,直接倒在地上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