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钰松瞬间就慌了手脚,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赶快拿了纸巾给她擦眼泪,然后走过去赶紧哄:“好了好了,不喜欢吃就不吃了,不值得哭。”
“一直都是我照顾别人,被人照顾的感觉真好。”
夏浅仰着头,一边哭着一边吃着,流着眼泪也不影响她嚼肉。
姜钰松无奈的笑笑,他扬起了嘴角怎么都放不下来。
“这点小事儿你就满足了?”
“那倒不至于。”她胡乱的擦一把眼泪,然后一本正经的开始吃饭。
吃的不多,也很容易满足。
“等会我给你泡点水。”姜钰松站起来,去客厅的热水器上烧水。
夏浅看着他的背影,很高大,很有安全感。
她呆愣的看着他背影,在姜钰松突然转过来的一瞬间,她立刻低头吃饭。
神色慌张,手忙脚乱的。
“要泡点什么东西吗?有姜茶吗?”
“有。”夏浅从一个小框框里拿出来一包茶叶,她平时爱喝这种花果茶,反正单喝白开水就感觉很难以下咽,得添加点有滋有味的东西。
“要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不想打扰你休息。”姜钰松起身,准备去沙发上拿自己的外套。
“哦……”夏浅没有说话,她现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想挽留却又张不开口。
“那你记得要准时吃饭。”
“天大的事儿都可以忘了,吃饭这事忘不了。”
夏浅觉得他这种叮咛嘱咐有些过头,又不是3岁的孩子去上幼儿园。
“那……我走了。”
“哦。”夏浅还是低头吃东西,她不敢抬头,突然有一瞬间觉得姜钰松值得她放手一搏。
“姜钰松!”
她在他打开电梯的那一瞬间,叫住了他。
姜钰松感觉她有话说,关上电梯门,折身回来。
“怎么了?”话少,但是有一种我能帮你平事的语气。
“其实……我一直在等一个人。”
姜钰松脑子里嗡的一声——怎么还有人?不会又是个男人吧?不会又是个很重要的男人吧?
“男的女的?重要吗?”
“男的,很重要……”
得!果然猜中了!海后这个名字就应该送给夏浅。
姜钰松把衣服往沙发上一扔,他坐下的姿势都很坚定,就好像在说,我倒是要听听这人是谁。
“东方庭院原开发商龙海建筑的项目总经理,万鹏。”
“挺好,也是个青年才俊。”姜钰松话里酸酸的,但是他并没有贬低人家。
“我们家拆迁那一年,我读书没在家,我们家危房倒塌,砸死了我养父母。我回来的时候,村里只给了他们的骨灰盒……我不知道村里的人为什么要瞒着我,把我父母火葬,但是夏深十六七岁了,他知道。他到处说是那个开发商经理来我家闹事,导致我父母被砸死,可是没有人相信他。村里的认摁着他,硬是把我父母拉到了火葬场。夏深力气大,挣脱开了他们以后,用我爸妈的手机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快点回来,他在电话那头一直大哭大喊:姐,你快回来,姐你快回来,妈和爸死了。”
当时,夏浅吓的手脚瘫软,手机摔在地上,她跑出学校门口打车回去的,那天下的瓢泼大雨,夏浅跑回家,看见弟弟抱着两个骨灰盒蹲在门口哭。
全村的人说他们家是钉子户,项目总经理晚上来商量理赔事宜,可后来的事没有人知道,夏深是下夜自习回来之后路上碰见了一个慌慌张张跑出去的人——万鹏。
他回家后看见墙倒了,在墙下看见了父母的双脚。他大喊大叫,邻居们都跑出来帮忙,人已经没气了。
夏深要跑去房间里给他姐打电话,村长拉着他:“来两个人把他摁住,千万别让孩子想不开!”
其实不是,是村长拿了万鹏的好处,让赶紧把他父母的事情摆平。
于是,他们俩在没有任何人操办的情况下,一点证据都没找,直接就火化了。
夏深哭了一夜,早上迷迷糊糊睡着,他冲出门外,去父母房间找电话,这才联系上了夏浅。
夏浅和弟弟跪在院子里嚎啕大哭,她这一辈子每一个亲人都在一个一个的离开她。
夏深坚信:那天晚上砸死父母的一定是万鹏,虽然我没有看见,但他慌慌张张的跑了,就是我们这条街。
夏浅在出了这个事情之后,他们家的拆迁款和拆迁房就变得很顺利。这让夏浅更加深信不疑——一定是开发商心虚,想拿钱来息事宁人。
夏浅知道村长和他们沆瀣一气,她也知道自己往上找人,告发可能没有任何水花。于是,夏浅决定留下来,她要等,等到万鹏的出现,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在所不惜。
“所以,你怀疑万鹏?”
“一定是他干的,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我让夏深去当兵,至少我希望有一天他回来的时候,不在被别人捆起来。我们村长在前一年的时候病重,我去看过他一次,我问了他当年的情况,他大喘着气看着我说:多说无益,我只能给你们争取一些现实的利益。他这就是变相承认了。然后我问他,我拿你的命,换一套房子你愿意吗?他没说话,他临走给我留了一封信,他说如果有一天我要是想要打官司,也许这封信可以用的上。
信上说,万鹏有杀人嫌疑,当时我唯一留有证据的东西就是一把锄头。锄头上可能有万鹏的指纹,还有他的血迹。因为我父母和他打斗过,大家都负伤了。后来我问过夏深,他说看不清楚万鹏身上是不是有血,但只知道他走路时一瘸一拐,想必是受了伤的。”
姜钰松原本轻松下来的脸色,听她讲着讲着就又严肃起来,她找万鹏是为了报仇。
“万鹏我不认识,但是你说的龙海建筑董事长我知道,吃过几次饭,也算是比较熟了,如果你想找万鹏,我可以帮你。”
夏浅突然发现这个男人神通广大。
“你可以找到他吗?”
“可以,甚至都不需要龙海建筑董事长出面,我就可以。”他坐在那里,说出如此有底气的话,夏浅感觉他整个人都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