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一天的忙碌,云逸回到自己的洞府,启动了防护禁制后,心神便沉入了万灵归源图的空间之中。
甫一进入,一股灼热的气浪便扑面而来,还夹杂着几声极其不满、带着尖锐啼鸣的抱怨。
“啾——吭!憋死本凤了!这破地方,翅膀都伸不直!”
只见神药园旁,那片专门划给赤霄活动的空地上,一只体型已有成年鹰隼大小、周身羽毛赤红如焰、尾羽华丽修长的凤凰,正烦躁地踱着步子。它每一次扇动翅膀,都带起一串细小的南明离火火星,将空气灼烧得微微扭曲,正是始祖凤凰赤霄。
与初生时那毛茸茸的雏鸟模样相比,如今的赤霄神骏非凡,周身流淌着高贵而强大的血脉威压。然而,这份神骏在此刻却显得有些……憋屈。
万灵图空间虽然随着云逸的修为提升和不断修复,已经扩大了许多,但对于天生就应该翱翔于九天之上、翼展遮天的始祖凤凰而言,这点空间确实如同一个精致的鸟笼。
“云逸!你什么时候才能放我出去!我要飞!我要去天上飞!”赤霄看到云逸现身,立刻扑棱着翅膀飞过来,落在他面前的灵树枝干上,居高临下地用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眸子瞪着他,语气充满了暴躁和委屈。
云逸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想去抚摸它颈侧光滑如缎的羽毛,却被赤霄一扭头躲开,只留下一簇灼热的火苗燎过他的指尖,微微发烫。
“好了,赤霄,别闹脾气。”云逸收回手,耐心解释道,“你也知道,这里是青云门,规矩森严。你如今这模样,血脉气息又如此特殊,若是贸然现身,只怕立刻就会引来宗门长老甚至外敌的窥探,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我不管!我是尊贵的始祖凤凰,不是见不得光的老鼠!”赤霄傲娇地扬起脖颈,声音更加尖锐,“整天待在这方寸之地,看着这些花花草草,无聊透顶!我的传承记忆里,先祖们可是能扶摇直上九万里,焚山煮海的!”
它越说越气,猛地一扇翅膀,一股热风卷向旁边的神药园,吓得几株刚抽芽的珍稀灵草瑟瑟发抖。
云逸连忙抬手打出一道柔和的灵力屏障护住药园,眉头微蹙:“赤霄!”
感受到云逸语气中的一丝严肃,赤霄的气焰稍稍收敛了一些,但依旧梗着脖子,嘀嘀咕咕:“反正我不管,你得给我想办法!不然……不然我就把你的丹药都烤成炭块!”
这威胁可谓直击要害。云逸看着它那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傲娇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沉吟片刻,道:“你再忍耐一段时间。我答应你,一定会尽快找到能让你在外界自由活动,又不会暴露身份的方法。”
“尽快是多快?”赤霄不依不饶。
“我正在想办法。”云逸安抚道,“或许,你可以先尝试一下操控自身形体大小的神通?我记得凤凰一族应该有这类天赋才对。若是能缩小体型,或许就能方便些。”
这话倒是提醒了赤霄。它歪着脑袋,似乎在检索血脉中的传承记忆,金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明悟:“对哦!大小变化!本凤怎么会把这给忘了!”
它立刻来了精神,从树枝上飞下,落在空地中央,深吸一口气(虽然它并不需要呼吸),周身赤红色的灵光开始明灭不定地闪烁起来,显然是在努力调动那股属于始祖神兽的先天神通。
云逸饶有兴致地在一旁看着。只见赤霄身上的灵光剧烈波动,体型也随之开始发生变化——时而猛地收缩,变得只有麻雀般大小,在地上蹦跶;时而又不受控制地骤然膨胀,险些将旁边的几棵低矮的灵果树给挤倒。
“控制!控制住力量节点!别一下子宣泄出来!”云逸忍不住出声指导,用他理解的能量结构理论试图帮助赤霄。
“闭嘴!本凤知道怎么做!”赤霄恼羞成怒地回了一句,更加专注于操控力量。
然而,这门神通显然并非一蹴而就。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万灵图空间里可谓是鸡飞狗跳。
有一次,赤霄试图将自己缩小到能站在云逸肩膀上的程度,结果力量一个没控制住,“噗”地一声变得只有指甲盖大小,直接掉进了云逸为了方便研究而放在一旁、尚未冷却的丹炉残渣里,沾了一身的药灰,气得它啾啾直叫,喷出小火苗把药灰烧干净。
还有一次,它想试试变大一点,感受下久违的“庞大”感,结果“嘭”地一下变得比之前还大了一圈,华丽的尾羽不小心扫到了旁边一棵生长了有些年头的“星辰木”,直接卡在了茂密的枝桠间,进退两难,最后还是云逸忍着笑,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树枝掰开,才把它“解救”出来。
“岂有此理!区区变化之术,竟敢为难本凤!”赤霄屡试屡败,身上羽毛都因为灵力紊乱而炸起了几根,显得有些狼狈,却更加激起了它的好胜心。它不再抱怨空间狭小,而是跟这门大小变化的神通杠上了,整天在空间里不停地练习,时而变大,时而缩小,虽然依旧时灵时不灵,但显然比最初熟练了不少。
云逸看着它那努力而又时常闹出笑话的样子,眼中的笑意渐渐沉淀为一丝深思。
赤霄的成长速度远超他的预期,万灵图空间确实并非长久之计。一直将它困在这里,对它这等天生地养的神兽而言,也确实是一种委屈。而且,随着他接触的层面越来越高,面临的危险也可能越来越多,赤霄作为强大的战力,一直隐藏也不是办法。
“看来,是时候把炼制‘千变幻灵囊’提上日程了。”云逸摩挲着下巴,低声自语。
这“千变幻灵囊”并非普通的灵兽袋。他在丹堂开放的密藏典籍中曾看到过相关残缺记载,乃是一种上古流传下来的、专门用于容纳和隐匿高阶灵兽、甚至神兽的法器雏形。它不仅内部空间极大,能模拟适合灵兽生存的环境,更关键的是,它具备极强的隐匿气息和变化外形的功效,能让赤霄待在里面不被人察觉,必要时甚至能改变赤霄外露的气息形态,伪装成普通灵禽。
只是,炼制此法器所需的几种核心材料都极为罕见,炼制手法也失传已久,需要他结合现代知识和对符文、阵法的理解,自行推演和完善。
他看着还在跟自身神通较劲、一不小心又把自己缩成绒球滚了两圈的赤霄,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为了这家伙能早日随心所欲地翱翔九天,也为了自己多一张强大的底牌,这“千变幻灵囊”,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炼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