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攥着黑陶罐的指节泛白,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抖 —— 罐壁的黑气像快散的烟,连沾住罐口都费劲,这是他最后一点交差的 “成果”。
只要再没动静,墨尘子那 “怨气噬心” 的滋味,他光是想想就后背发寒,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生怕罐里仅剩的怨气再散半分。
旁边的王虎攥着拳头,指节咯咯响,脸上的戾气快溢出来:“李哥,沈家太过分了!端了煤矿还抓周哥,再不报复,长老肯定饶不了我们!”
“报复?怎么报复?”
李茂放下陶罐,罐底磕在石桌上发出轻响,他赶紧伸手扶稳 —— 怕再洒点怨气,“沈振宏老奸巨猾,酒会那么多人,根本近不了身。”
王虎眼睛一亮,从怀里摸出个黑瓶,里面粘稠的液体泛着暗光,他递过去时,指节还在泛白 ——
其实也怕这 “怨气化剂” 没效果,却硬撑着装镇定:“长老给的!滴几滴进酒里,喝的人就会当众发疯!沈振宏要是在酒会上出丑,沈氏股价肯定暴跌!”
李茂凑到瓶口闻了闻,刺鼻的腥臭味呛得他咳嗽,却还是紧紧攥住瓶子:“这玩意儿真没破绽?要是被沈砚那小子发现……”“放心!”
王虎拍着胸脯,却悄悄往后退了半步,“无色无味,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沈家除了沈砚和林砚辞,都是普通人!我们伪装成送酒的,肯定能混进去!”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查过了,沈振宏最爱 82 年拉菲,我们买瓶高仿的,滴上药剂,假装是李氏集团送的,没人会怀疑!”
两人当天下午就去了黑市,李茂攥着钱袋的手一直没松 ——
这是他最后一点积蓄,要是失败,不仅没钱,命也可能没了。
王虎小心翼翼地往高仿拉菲里滴了三滴怨气化剂,手一抖,差点多滴,赶紧收住:“长老说三滴够失控半小时,正好撑到酒会高潮!”
李茂盯着酒瓶,总觉得心里发慌,却还是咬牙道:“明天我去送,你在外面接应,一旦出事就跑!”
第二天一早,李茂穿着租来的西装,领口别着 “李氏集团送酒专员” 的假胸针,手心里全是汗,提着包装精美的红酒礼盒站在沈家别墅门口。
管家李叔接过礼盒时,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李氏集团不是跟我们抢项目吗?怎么突然送酒?”
李茂脸上堆着假笑,牙床都快咬酸了,心里却在打鼓:“李管家,这是我们李总一片心意,之前的竞争是商业行为,想跟沈总缓和关系。”
他说着,还特意拍了拍礼盒,“您放心,酒是正品,我们验过的。”
李叔没再多问,提着礼盒走进客厅。此时沈婉正蹲在茶几旁插花,指尖捏着玫瑰,却总觉得心里发慌 ——
落地窗的阳光照进来,却没暖到茶几周围,礼盒旁的空气像结了层薄霜,连刚插好的玫瑰都蔫了两片。
她刚想伸手碰礼盒,指尖刚碰到包装纸就像触电似的收回,指甲缝里还沾着点玫瑰刺的血,却顾不上疼:“这是谁送的?怎么总觉得…… 有点冷?”
“是李氏集团送的,说是给先生的酒会用。”
李叔把礼盒放在茶几上,“先生还在书房开会,要不……”
话没说完,沈明宇从楼上跑下来,手里攥着刚画好的辨邪符,符纸边角还带着墨渍:“妈,我画好符了,哥说让我试试新符的效果……”
话音未落,他手里的辨邪符突然 “哗啦” 燃起来,灰烬飘向礼盒,在空中化作一缕黑烟,还带着淡淡的腥臭味。
沈明宇脸色瞬间惨白,攥着符灰的手都在抖:“妈!这酒有问题!里面有怨气!”
沈婉也慌了,赶紧后退两步,后背撞到沙发扶手,声音发颤:“怎么会…… 李氏集团怎么敢跟玄阴宗勾结?”
她攥了攥衣角,指尖泛白 —— 之前没试过净化酒里的怨气,要是处理不好,怕给家人添麻烦,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沈明宇没敢碰礼盒,赶紧掏出手机给沈砚打电话,声音都带着哭腔:“哥!家里收到有毒酒!玄阴宗的人伪装成李氏集团送的,目标是爸的酒会!”
此时沈砚和林砚辞正在整理煤矿资料,沈砚刚拿起一份聚怨阵图纸,手机就响了,看到是沈明宇的电话,心里一紧 ——
前几天古宅聚怨瓶映出母亲的影子还没头绪,玄阴宗又来搞事。
两人驱车赶回沈家,刚进门就看到沈婉和沈明宇围着礼盒,测怨仪屏幕跳至 “45”,还在慢慢往上爬。
林砚辞没说话,先蹲下身,清灵剑剑尖轻轻点了点礼盒边缘,青光闪了闪又收回去 —— 怕触发怨气扩散,他抬头看向沈砚,眉峰微蹙:“怨气化剂封在酒里,没扩散,能净化。”
沈砚拿起测怨仪,凑近礼盒时,口袋里的聚怨瓶突然微微发烫 —— 他悄悄摸了摸,没敢拿出来,心里却沉了:“玄阴宗是报复我们端了煤矿,想让爸在酒会上发疯,搞垮沈氏声誉。”
苏婉这时才小声开口,语气带着试探:“我…… 我最近学了初级驱邪术,想试试净化,要是失败了……”
她怕自己做不好,眼神里满是不安,指尖还在轻轻捻着衣角。
“妈,你试试,我帮你护法。”
沈砚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放得很柔 —— 知道母亲敏感,怕她有心理负担。沈振宏这时从书房出来,听完经过,脸色冷得像冰,指节敲着茶几:“玄阴宗敢动到沈家头上,这次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个银色保温杯,“酒会用这个装酒,先净化,再放追踪符,引他们出来。”
林砚辞从怀里掏出追踪符,递到沈婉面前:“净化后泡进去,符纸会化在酒里,没人能察觉。”
沈婉接过符纸,指尖微微发抖,刚要打开礼盒,沈砚口袋里的聚怨瓶突然剧烈发烫 ——
他赶紧掏出来,只见瓶身黑纹映出个画面:墨尘子正坐在暗室里,嘴角挂着血,却在偷偷往黑瓶里灌怨气,根本不是之前看到的 “重伤逃脱”!
沈砚的呼吸瞬间滞住,攥紧聚怨瓶的指节泛白 —— 原来墨尘子是伪装重伤,想引他们放松警惕!
林砚辞注意到他的异样,凑过来一看,清灵剑突然震颤起来,剑尖泛着黑气:“怎么了?”
沈砚把聚怨瓶塞回口袋,压着声音:“墨尘子是装的,他根本没重伤!”
可他没说,瓶身黑纹里,墨尘子旁边还放着块红绳玉佩,和母亲沈婉的那块一模一样 —— 玄阴宗和母亲的过往,到底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