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萌萌躺在市中心医院的 VIp 病房里，盖着苏婉特意送来的灵脉蚕丝薄被，被角绣着淡淡的兰花纹 ——
这是苏婉连夜绣的，说能微弱中和残留的怨气。修仙界丹师刚喂下 “清怨丹”，丹药的淡金光晕顺着女孩的指尖缓缓游走，她苍白的脸颊渐渐泛起一丝血色，睫毛轻颤着，像是要醒过来。
可沈砚站在病房外的走廊里，眉头却始终没松开 —— 刚才测怨仪突然跳了一下，从 “12” 跳到 “18”，虽只持续了两秒就恢复正常，却让他心里莫名发紧，总觉得有什么事没结束。
“沈先生，刘天虎已经在审讯室等着了，状态比早上好多了。”
张鹏的声音打断了沈砚的思绪，他手里拿着一杯热咖啡，递过来时还带着余温，“王局长说，要是他肯招出更多玄阴宗的线索，可以酌情减轻他的罪责。”
沈砚接过咖啡，指尖的凉意被温热的杯壁驱散了些，却没喝，只是点了点头：“走吧，去看看他知道多少。” 审讯室的灯光是冷白色的，照在刘天虎脸上，让他眼底的疲惫更明显 ——
他穿着调查局提供的干净衣服，袖口不再沾着怨气罐的黑渍，只是手指还会无意识摩挲着掌心，那里是长期握怨气罐留下的薄茧。
“玄阴宗在京城有三个界域节点。”
刘天虎刚开口，喉结就滚动了一下，显然还没完全从恐惧中缓过来，“除了福安家园附近的那个，还有两个在西郊的废弃汽车厂，和北郊的旧水库。
他们说…… 说要在七月十五之前，把三个节点都污染透，这样天坛的通道打开时，就能稳得很，让‘大人’顺顺利利进来。”
“‘大人’是谁？是玄阴宗宗主墨玄？”
沈砚的指尖在桌沿轻轻敲了两下，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眼神里的凝重比刚才更甚 —— 七月十五是阴气最重的日子，玄阴宗选这个时间，显然是想借天时之力，让通道更稳固。
刘天虎却猛地摇头，双手在身前摆了摆，声音下意识压低，像是怕被什么人听到：“不是墨玄！他们只说是‘诡异世界的大人’，说那人厉害得很，能毁天灭地，连墨玄都要听他的。”
他的肩膀微微发抖，“我上次偷听到两个黑袍人说话，说‘大人’来了，现实界就完了，我们这些人，都只是‘养料’。”
沈明宇坐在旁边，攥着辨邪符的手指紧了紧，符纸边缘被捏出更深的折痕 —— 他想起在烂尾楼时，赵强总是故意在业主群里提 “讨薪”“拿工具”，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哥！我之前就觉得赵强奇怪！他每次都在大家犹豫要不要进烂尾楼时，故意说‘我看到里面有之前留下的工资条’‘我的工具还在三楼，拿回来能卖钱’，现在看来，他就是故意引诱大家进去，加速怨气积累！”
“他不是唯一的卧底。”
林砚辞突然开口，声音依旧简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摊开在桌上 —— 那是从被制服的玄阴宗成员身上搜出的名单，上面用墨汁写着五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画着一个小小的蛇形符号，都是福安家园的业主。
“这五个都是玄阴宗的外围成员，赵强只是其中一个，剩下四个还藏在业主里，要是不找出来，他们还会继续引导人靠近烂尾楼，甚至可能去其他节点搞破坏。”
沈砚的目光落在名单上，指尖划过那四个陌生的名字，心里算着时间：“现在离七月十五还有不到一个月，必须在三天内找出他们。明宇，你带着辨邪符，和张鹏的小队一起去福安家园，挨个儿给业主检测 —— 辨邪符遇到玄阴宗的人会变黑，别放过任何一个人。”
“放心吧哥！”
沈明宇立刻站起来，把辨邪符塞进背包，眼神里满是干劲 —— 这是他第一次独立负责 “找卧底” 的任务，既紧张又兴奋，“我肯定把他们都揪出来，不让他们再害人！”
张鹏也跟着起身，手里的对讲机响了两声，他简单交代了两句，就跟着沈明宇往外走：“沈先生，我们先去封锁福安家园，不让任何业主靠近烂尾楼，等找出卧底再解封。”
两人走后，沈砚和林砚辞则带着修仙特种小队，再次前往福安家园的烂尾楼 —— 主副阵眼虽被压制，但墙缝里还残留着聚怨粉，必须彻底清理，不然还会滋生怨气。
顶楼的风依旧很大，却没了之前的阴冷，沈砚掏出守界石碎片，指尖注入灵气，碎片瞬间泛起金色的光，比之前更亮了些。“地脉归正，怨气消散！”
他低喝口诀，掌心的光团朝着地面的阵眼位置拍去。
金色光芒像水流一样扩散开来，笼罩住整个烂尾楼，墙缝里残留的黑色聚怨粉，在光芒中渐渐变成白色的粉末，被风吹散；之前沾在钢筋上的怨气，也像冰雪融化一样消失不见。
测怨仪上的数值从 “30” 慢慢降到 “15”，最后稳定在正常的 “12”，不再跳动。
林砚辞则拔出清灵剑，剑身上的青光泛着冷意，他用剑穗扫过每一面墙，将藏在砖缝里的细小聚怨粉都清理干净 —— 这是守界世家的 “清灵破邪” 手法，能彻底断绝怨气再生的可能。
“界域节点在烂尾楼东边五百米的废弃纺织厂，我们去看看。”
沈砚收起守界石，心里的石头暂时落了一半 —— 只要保护好节点，玄阴宗的计划就会少一分胜算。
废弃纺织厂的铁门锈迹斑斑，推开时发出 “吱呀” 的巨响，像是老旧的骨头在呻吟。
风从破损的窗户灌进来，带着一股铁锈和怨气混合的刺鼻味道，测怨仪上的数值瞬间跳到 “42”，红色指示灯闪了两下。
沈砚举着手电筒往里走，光束扫过地面时，众人都愣住了 —— 地上用黑色的粉末画着一个巨大的聚怨符文，符文中央放着一个比烂尾楼更大的黑色陶罐，罐口插着一根透明的管子，黑色的怨气正顺着管子往地下渗透，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淡淡的黑痕，像一条小蛇，朝着地脉深处爬去。
“快阻止它！怨气已经开始污染地脉了！”
林砚辞的反应最快，清灵剑的剑光瞬间劈向聚怨符文，“嗤啦” 一声，符文的一角被劈散，却很快又重新凝聚 —— 这符文是用 “怨魂灰” 画的，比普通聚怨粉更难破坏。
沈砚立刻冲过去，将守界石碎片放在陶罐旁边，掌心贴着碎片，运转中阶净化术。
金色的光芒顺着碎片蔓延开来，包裹住整个陶罐，罐子里的怨气像被烧疼的活物，在罐里疯狂扭动，最后渐渐变成清水，顺着罐口淌出来，渗入地面后，连之前的黑痕也消失了。
聚怨符文失去了怨气的支撑，慢慢变成灰白色的粉末，被风吹得无影无踪，测怨仪的数值也终于恢复到 “12”。
“太好了！节点没事了！”
沈明宇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他手里拿着一张变黑的辨邪符，身后跟着张鹏和两个被绑住的业主，“我们找到两个卧底了！他们正想往这边来，被我们抓了个正着！”
沈砚刚想笑，口袋里的守界石碎片却突然发烫 —— 不是平时净化时的温热，而是带着灼烧感的烫，像是贴在了滚烫的铁板上。
他赶紧掏出来，只见碎片表面竟泛着淡淡的黑气，之前的金色光芒也暗了下去，像被什么东西污染了一样。
“不对劲。”
林砚辞也察觉到了，他掏出地脉罗盘，指针不再指向节点方向，而是疯狂转动，最后死死盯着调查局的方向，指针边缘的黑气越来越浓，“调查局那边…… 有问题。”
就在这时，沈砚的手机突然响了，是王建军打来的，电话里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沈先生！不好了！审讯室里的刘天虎…… 他突然发疯了！嘴里喊着‘大人要来了’，还攻击看守的人，他身上的怨气…… 突然变得特别浓！”
沈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 他们以为清理了卧底、保护了节点，就能暂时安心，却没想到，最大的隐患，竟藏在调查局里！
刘天虎身上的怨气突然爆发，难道是 “诡异世界的大人”，已经开始有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