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青云宗。沈砚掌心的守界石突然发烫。
指尖刚触到灵脉灯,石身就渗出细碎黑纹。灵脉灯光开始闪烁,光晕边缘泛着黑气,把井口墨黑的井水照得像凝固的血。
瑶瑶跟在后面,金色尾巴炸毛,爪子死死抠住地面。
“沈先生!林先生!”
看守弟子跌撞跑来,袖口沾着草叶,裤腿怨气污渍冒烟,“井水突然冒怨气!看守弟子被掀飞,现在还昏迷!”
五名弟子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嘴角黑血泛着冷光。
沈砚蹲下身,指尖放轻。他能感觉到怨气正顺着灵脉往弟子心脏爬。
眉头微蹙。再晚半个时辰,恐怕就救不回来了。
“瑶瑶,感应井下。”他放缓语气,“看怨气源头有什么。”
瑶瑶跳到井口边,尾巴轻垂水面。刚碰到黑水,她浑身一颤,尾巴猛地抬起。
片刻后,她睁开眼,金色瞳孔凝重:“井底下有高阶怨气发生器!刻着玄阴符文!还有怨魂锁链缠着灵脉源头——再拖下去,整个灵脉峰的灵脉都会被吞掉!”
她说话时,尾巴死死贴地,连灵脉草叶子蹭到都没敢动。
“怨魂锁链。”林砚辞的清灵剑发出急促嗡鸣,“玄阴宗高阶秘术,能用怨魂魂体缠住灵脉源头。”
他看向沈砚,眼神藏着担忧,“我在井口净化外围怨气。你一旦有异动,我立刻下去。”
沈砚掏出守界石,指尖注入灵气。石身温度比平时高,像在呼应井下灵脉。
“我下去破坏发生器。”他快速分配任务,看向秦浩时加重语气,“秦浩,带弟子把昏迷者抬到灵脉松旁,用灵脉泉水暂时压着怨气——别让泉水沾到识海,会刺激怨气扩散。”
“太危险了!”秦浩上前想拦,手在抖,“井底怨气太浓……不如用灵脉净化符试试?”
“净化符只对付得了低阶怨气。”沈砚摇头,眼神坚定,“发生器在啃灵脉源头,现在每耽误一分钟,源头就多一分坏死的可能。”
他刚说完,手腕就被林砚辞轻轻攥住。对方递来一颗裹着油纸的淡金色药丸。
“守界世家血脉护心丸。”林砚辞声音低了半分,“吃了能护住心脉,就算被怨气侵了识海,也能撑到我下去救你。”
他又把清灵剑递过去,剑穗蹭过沈砚手背时放慢动作,“剑能斩断怨魂锁链,别用守界石硬抗,省点灵气。”
沈砚接过药丸和剑,指尖摸到剑柄上细微纹路。心里一暖。
“放心,我很快上来。”
他吞下药丸,暖流滑进丹田,护住心脉。握紧守界石,纵身跳进灵脉井。
井水冰凉刺骨。怨气像细针往毛孔里钻,带着腐臭味。
守界石金光爆发,织成防护罩,把怨气挡在外面。
沈砚借着光往下看。井深约五十米,井底中央黑色发生器刻着扭曲玄阴符文,符文泛暗红,像在滴血。
十几根怨魂锁链缠在发生器上,锁链上隐约有怨魂脸在挣扎。另一端扎进灵脉源头,源头的淡青色灵气已经泛黑,弱得像随时会熄灭。
“就是你了。”
沈砚握紧清灵剑,刚想冲过去,三根怨魂锁链突然从斜刺里缠来。锁链上怨魂发出凄厉惨叫,震得井水晃动。
“剑气化形?断链!”
灵气注入剑身,剑光闪过,锁链应声而断。怨魂消散时传来刺耳尖啸。
发生器感应到威胁,符文瞬间亮得刺眼。大量怨气从缝隙涌出,在井底搅出黑色漩涡。漩涡吸力惊人,想把沈砚卷进去。
“守界神光?破漩涡!”
沈砚举起守界石,金光像利剑刺破漩涡中心。怨气被光芒碰到,发出滋滋响声。
金光撞上发生器,装置发出巨响,符文开始龟裂。黑色液体从裂缝流出,带着刺鼻味道。
沈砚趁机冲上前,清灵剑对着发生器核心斩去:“剑气化形?破核!”
剑光穿透装置,核心黑色晶体咔嚓碎开。发生器怨气断了供应,没了动静。
没了怨气支撑,井水黑水开始变清。怨魂锁链软了下来。
沈砚快速斩断剩余锁链。每斩一根,井底灵脉气息就顺畅一分。
他走到灵脉源头前,将守界石贴在源头处,指尖注入灵气:“守界神光?净源头!”
金光顺着源头缝隙渗入。淡青色灵气瞬间变得浓郁,黑色痕迹快速消退。源头周围土壤重新透出灵韵。
“搞定了。”
沈砚松了口气,擦擦额角汗。刚才硬抗漩涡耗了不少灵气,胳膊有点酸。
转身往井口游时,他摸了摸守界石。石身温度恢复正常。
可刚游到一半,强烈怨气突然从井口压下来,带着腐臭味——玄阴余党来了!
“沈砚,小心!”
林砚辞声音从井口传来,带着焦急。清灵剑劈砍怨气的滋滋声清晰可闻,“玄阴余党带了怨魂炮,想轰塌井口!”
沈砚心里一紧,加快速度往上冲。
刚露出头,就见井口周围站着十几名黑斗篷余党。为首的正是之前追瑶瑶的怨气追踪队队长。他手里握着小怨魂炮,炮口怨气浓得像墨。
“沈先生,快上来!”
林砚辞伸手抓住沈砚手腕,一把将他拉上井口。清灵剑飞舞,剑光像屏障挡住怨气箭。
瑶瑶在一旁帮忙,金色尾巴快速甩动,用灵脉灵气干扰怨魂炮。
“没想到你竟然能破坏发生器。”队长冷笑,怨魂炮又凝聚几分怨气,“不过今天你们谁也别想离开灵脉峰!”
“是吗?”沈砚站直身体,握紧守界石,“刚才在井底下,我已经净化了灵脉源头。现在整个灵脉峰的灵脉都恢复正常了。你们的怨气在这里不仅没用,还会被灵脉灵气反噬——你没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在掉吗?”
他刻意加重“反噬”二字。
守界石举过头顶,指尖灵气源源不断注入:“守界神光?净灵脉峰!”
金光从石身涌出,像薄纱覆盖整个灵脉峰。空气中黑色怨气瞬间消散。灵脉井水恢复清澈。灵脉松重新舒展枝叶,泛出翠绿。
玄阴余党们脸色惨白。有人开始发抖,能感觉到体内怨气在快速流失,修为往下掉。
“不可能!灵脉怎么可能这么快恢复正常?!”队长嘶吼,怨魂炮哐当掉地,变成生锈废铁。
林砚辞清灵剑出鞘,剑光快成残影。队长手臂噗地掉地,黑血喷了一地。
“你们以为靠这点怨气,就能赢守界者?”
他眼神冷得像冰,看都没看地上惨叫的队长。
沈砚甩出守界石金色锁链,缠住剩余余党,把他们牢牢固定。
“说,除了灵脉峰,你们还在青云宗哪里放了怨气装置?”他往前走一步,“还有宗门大会,玄阴余党具体有什么计划?”
余党们吓得发抖。有人哭了出来:“青云殿灵脉阵眼旁埋了怨气炸弹……想在宗门大会当天引爆……玄阴余党会带妖兽谷妖兽从后门偷袭,目标是藏经阁《守界秘录》……说拿到秘录,就能找到守界者传承线索……”
“藏经阁?《守界秘录》?”
沈砚和林砚辞对视,眼神凝重。没想到玄阴余党目标不仅是破坏灵脉,还盯上了守界者传承。
“秦浩,立刻带弟子去青云殿!”沈砚转向秦浩,语气急促,“先找到怨气炸弹拆除,然后加派三倍弟子守着藏经阁!炸弹可能藏在灵脉阵眼暗格里,用灵脉匕首轻轻敲阵眼,有空心声的地方就是炸弹所在地。”
“好!现在就去!”秦浩抓起灵脉袋,带弟子朝青云殿跑去。
沈砚看着被制服的余党,又看看恢复清澈的灵脉井,心里没有放松。
灵脉峰危机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青云殿炸弹、藏经阁守卫、三天后宗门大会偷袭。
就在这时,掌心的守界石突然剧烈震动。石身中浮现出淡淡金色地图虚影,地图上标着红点,位置在青云宗藏经阁下方——守界者传承具体线索!
沈砚心里激动,刚想跟林砚辞说,守界石震动突然变了。地图虚影里又多了几个黑色小点,正朝藏经阁方向移动,速度极快。
“看来,我们得尽快拿到《守界秘录》。”沈砚握紧守界石,“否则被玄阴余党抢先找到传承,后果不堪设想。”
林砚辞点头,清灵剑归鞘时剑穗还在微颤:“明天长老会议,必须说服他们让我们提前查阅秘录。我再带一队弟子去藏经阁支援。”
夜色渐深。灵脉峰灵脉灯重新变得柔和,淡青色灵气在空气中流淌。
但这份宁静只是暂时的。
瑶瑶突然竖起耳朵,金色尾巴僵在半空,声音颤抖:“藏经阁方向……有符文破裂的声音!好像是灵脉监测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