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雪狐的前爪突然在青丘峰议事厅的石阶上刨出浅坑,雪白的皮毛竖得像钢针,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 它鼻尖抽动着,显然嗅到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属于苏婉的淡金色灵气,却混着一丝刺目的黑气。沈砚握着守界石的掌心瞬间沁出汗,碎片发烫得像揣了块烙铁,上一章碎裂的应急符残渣还在口袋里硌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心尖发紧的疼。
“哥,你看这个!” 沈明宇的声音带着颤抖,手里的黑色纸条被他捏得边角发皱,怨气凝成的字迹在纸上微微蠕动,像活物般爬过 “黑石崖废弃洞穴” 几个字。他的辨邪罗盘疯狂转动,指针边缘泛着不祥的暗红,盘面上映出他眼底的慌乱,却还是强撑着把罗盘递到沈砚面前,“水晶肯定在里面,但…… 但这怨气不对劲,比之前的都浓。”
议事厅的窗户没关,风裹着山巅的寒气灌进来,吹动案上的卷宗哗哗作响,阴影落在沈砚脸上,把他眼底的疲惫和焦虑拉得更长。他指尖抚过纸条上的怨气,守界石瞬间亮起微光,却没能驱散那股阴冷 —— 玄阴宗余党显然早有准备,这纸条根本不是简单的挑衅,是用怨气缠了 “追踪咒”,谁碰谁就会变成活靶子。
“是陷阱。” 沈砚的声音很沉,却没丝毫犹豫,把纸条按在案上用守界石压住,防止怨气扩散,“但水晶不能不拿 —— 没有它,破界弹连母舰的护罩都擦不破,决战就是送死。” 他抬头时,余光瞥见苏婉站在角落,指尖的治愈光忽明忽暗,裙摆被她无意识地绞出褶皱,显然在担心他的安危,心里又软又涩 —— 自从母亲觉醒守界血脉,就总在为他担惊受怕,可他连让她安心的时间都没有。
林砚辞的清灵剑突然在鞘中轻震,剑柄上的守界纹泛着淡青光,他上前半步,自然地站在沈砚身侧,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语气简练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我陪你去。你拿水晶,我挡埋伏。” 他握剑的指节泛白,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 上一章灵犀洞的余党已经和怨界勾结,这次黑石崖说不定有更高阶的敌人,他绝不能让沈砚再陷入险境,父亲被囚禁的遗憾,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阿砚,太危险了!” 苏婉立刻上前拉住沈砚的手腕,掌心的治愈光顺着他的经脉轻轻游走,试图帮他平复因紧张而紊乱的灵气,“要不我们再等清玄宗主的消息?说不定还有其他办法……” 她的声音带着恳求,另一只手悄悄攥紧了衣角,肩膀微微发抖 —— 刚才她试着用血脉感应沈砚的安危,却只摸到一片模糊的黑气,这让她心脏都快跳出来,生怕儿子出事。
沈砚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背,把她的手按在自己掌心,用守界石的温热裹住她微凉的指尖,语气温柔却坚定:“妈,青丘峰更需要你。泉眼刚被偷袭过,防御阵还没加固,只有你的治愈术能稳住灵气波动。”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和砚辞、明宇一起去,三个守界者血脉在,不会有事的。”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可看着母亲泛红的眼眶,只能把担忧压进心底,装作镇定。
“妈,我也能帮忙!” 沈明宇立刻举起手里的辨邪符,符纸上的纹路泛着银光,“我的罗盘能提前找到埋伏,辨邪符还能隐藏气息,不会拖后腿的!” 他挺了挺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可靠 —— 这段时间跟着沈砚和林砚辞历练,他早就不是那个只会躲在后面的小孩了,哥哥和母亲都在守护大家,他也想成为能被依靠的人。
沈砚点头,转头看向议事厅里的其他人,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boSS,麻烦你和白泽陛下加固防御阵,重点盯着泉眼方向;清玄宗主,你继续炼制现有的破界弹,能多一颗是一颗。我们三个尽快拿回水晶,不会耽误决战。” 安排完,他把空间护符贴身收好,又往母亲手里塞了块备用的守界石碎片,“妈,这个你拿着,能帮你挡怨气。”
三人骑着灵雪狐往黑石崖赶,山风越来越冷,沿途的灵草都蔫蔫的,叶片上沾着细小的黑霜 —— 那是母舰提前抵达的预兆,只是他们此刻还没察觉。黑石崖的废弃洞穴藏在一片乱石堆后,洞口被藤蔓遮掩,只有岩壁上的灵萤石泛着微弱的蓝光,像鬼火般摇曳,把周围的影子拉得扭曲可怖。
“里面有五个玄阴宗余党,两个怨界使,分在三个岔路口埋伏。” 沈明宇压低声音,辨邪罗盘的指针稳稳指向左侧岔路,“他们手里有怨气瓶,还贴了隐匿符,普通术法查不到。” 他从怀里掏出三张新画的辨邪符,递给沈砚和林砚辞,“这符能挡住隐匿符的效果,贴在身上他们就发现不了我们。”
沈砚和林砚辞接过符纸贴上,跟着沈明宇悄悄走进洞穴。洞穴里潮湿的水汽混着怨气的腥甜,脚下的碎石时不时发出 “咔嚓” 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左侧岔路口的阴影里,五个玄阴宗余党正握着怨气瓶,指节扣着瓶塞,眼神警惕地盯着洞口方向;右侧岔路口的怨界使则守在一个黑色盒子旁,怨界矛斜指地面,矛尖的黑气在灵萤石的光线下泛着油腻的光 —— 那盒子里,就是灵脉水晶。
“动手!” 林砚辞突然从阴影里冲出,清灵剑出鞘的嗡鸣刺破寂静,金青色剑光如闪电般劈向左侧岔路的玄阴宗余党:“血脉剑气?斩余!” 剑光掠过,余党手里的怨气瓶瞬间被劈碎,黑色怨气还没来得及扩散,就被剑光净化成飞灰。余党们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倒在地上,身体迅速消融 —— 林砚辞出手时特意留了力,怕怨气爆炸伤到沈明宇。
沈明宇则冲向右侧岔路的怨界使,手里的辨邪符精准贴在他们胸口:“辨邪术?净邪!” 符纸爆发出刺眼的银光,怨界使的身体泛着黑气,动作变得迟缓,连举矛的力气都没了。沈砚趁机冲过去,一把抱起黑色盒子,盒子上的玄阴宗符纸碰到他掌心的守界石,立刻发出 “滋滋” 的响声,符纸瞬间烧成灰烬 —— 水晶的淡蓝色灵气透过盒子渗出来,让他心里松了口气。
“快走!这里还有埋伏!” 沈砚刚说完,洞穴突然剧烈震动,顶部的碎石簌簌落下,砸在地上发出 “咚咚” 声。洞口方向传来刺眼的红光,怨力预警晶的警报声穿透岩壁,尖锐得让人耳膜发疼 —— 那是母舰的气息!沈砚心里一沉,打开盒子确认水晶还在,拉着沈明宇就往洞外冲,林砚辞紧跟在后面,清灵剑劈开落下的碎石,为他们开路。
冲出洞穴的瞬间,三人都愣住了 —— 原本晴朗的天空被黑色雾气彻底笼罩,一艘巨大的黑色战舰悬浮在半空,舰身比青丘峰的主峰还要高,舰身上的怨界晶护罩泛着暗红色的光芒,像凝固的血。无数怨界使从战舰上跳下来,手里的怨界矛在黑雾中划出一道道黑痕,朝着青丘峰的方向疯狂冲去,沿途的灵草树木碰到怨气,瞬间枯萎成灰。
“怎么会提前这么久?” 林砚辞的眉头紧锁,清灵剑的剑光在周身爆发,金青色光芒挡住扑面而来的怨气,“防御阵还没加固,破界弹也没量产……” 他转头看向沈砚,眼神里满是凝重 —— 原本计划好的决战被彻底打乱,玄阴宗余党和怨界主力显然是串通好的,就是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沈砚握紧手里的黑色盒子和空间护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怨界使,又想起青丘峰上的母亲和还没准备好的防御阵,心脏像被巨石压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但他很快稳住心神,把盒子塞给沈明宇,语气坚定:“明宇,你先带水晶回青丘峰,交给清玄宗主;我和砚辞拦住怨界使,争取时间!”
“哥!我不……” 沈明宇还想说什么,却被沈砚推上灵雪狐的背。林砚辞拍了拍灵雪狐的脖子,低声道:“快回去,保护好水晶和阿姨。” 灵雪狐似乎听懂了,转身就往青丘峰跑,沈明宇回头时,看到沈砚和林砚辞的身影被怨界使包围,金青色的剑光和三色神光在黑雾中格外耀眼,却也显得格外孤单。
可就在灵雪狐即将冲上青丘峰时,沈明宇突然看到峰顶上亮起一道黑色光柱,光柱中隐约传来苏婉的惊呼 —— 那是玄阴宗的 “困魂阵”,专门用来困住守界者血脉!他心里一紧,辨邪罗盘的指针疯狂指向光柱方向,水晶在盒子里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那道危险的气息。沈明宇咬了咬牙,勒住灵雪狐的缰绳 —— 他不能只顾着送水晶,母亲还在危险中,哥哥和林哥也需要帮忙,可他一个人,该怎么同时应对这所有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