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联盟总部的顶层会议室,巨大的环形落地窗外是繁华的现实界都市景象,午后的阳光毫无阻碍地倾泻进来,将光滑的会议长桌照得发亮,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
沈砚、林砚辞、妖帝(已化为人形)、林父、沈振宏、沈明宇、瑶瑶围桌而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会议桌中央。那里,沈砚腕间的守界石正投射出一幅令人不安的全息影像——一片广袤无垠、被浓得化不开的黑色雾气永恒笼罩的大陆,死寂、荒凉,唯有一座庞大到难以想象的黑色城堡轮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如同蛰伏的巨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第四界域……”妖帝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影像中那片不祥的土地,“根据我妖族最古老的典籍记载,这是上古时期,因一场波及所有界域的大战而被几位至高存在联手封印的禁忌之地。传说,那里曾是界域外敌人入侵的前哨,也是他们被打退后,残留力量蛰伏的老巢。”
林父扶了扶眼镜,指尖点在影像上那巨大的城堡阴影处,补充道:“不仅仅是传说。根据对丹器宗那些定位符文的逆向解析,以及守界石传递出的坐标信息,可以确定,敌人主力确实盘踞在那里。而要突破上古遗留的封印、进入第四界域,常规方法行不通。”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沈砚和林砚辞身上,语气严肃,“封印对血脉有特殊限制,需要‘两界血脉’之力共鸣才能安全开启通道。也就是说,必须同时具备沈砚的‘上古守界者转世血脉’,和砚辞的‘现世守界世家血脉’,两者缺一不可。”
这意味着,探索第四界域的核心任务,无可争议地落在了他们两人肩上。
沈明宇立刻坐直了身体,脸上写满了担忧和不服:“那我也得去!我的‘辨邪体质’在那种地方肯定能派上用场,还能帮你们处理杂事,警戒放哨!”他无法忍受又一次被排除在最危险的行动之外。
瑶瑶也急忙举手,狐狸耳朵因为急切而抖动着:“还有我!我对各界的路线和空间波动都很敏感,可以当向导!还能帮你们和妖界保持联络,传递消息!”
沈砚没有立刻回应弟弟和瑶瑶的请缨,他的目光缓缓转向身旁的林砚辞。林砚辞的左肩依旧缠着灵丝绷带,脸色比平时更显苍白,但腰背挺得笔直,眼神清澈而平静。沈砚看着他,声音不高,却带着沉重的分量:“砚辞,第四界域的情况完全是未知数,比我们之前经历的任何地方都可能危险。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林砚辞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在桌下伸出手,轻轻覆在沈砚的手背上,指尖微凉,却带着磐石般的坚定。他望进沈砚深邃的眼眸,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不管多危险,我都跟你一起。我们是道侣,本就该生死与共。”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温暖的溪流,瞬间抚平了沈砚心底因未知而产生的最后一丝波澜。沈砚反手将他的手握紧,用力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苏婉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两个古朴的紫檀木锦盒。她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色,眼圈微微泛红,显然是刚刚哭过,但此刻却努力维持着镇定和温柔。
“妈?”沈砚有些意外地起身。
“阿姨?”林砚辞也站了起来。
苏婉走到他们面前,将托盘放在桌上,拿起那两个锦盒,分别递给沈砚和林砚辞。“我……我都听说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这是妈用之前炼制同心结剩下的守界石碎片,又加入了我用自身灵气温养多年的‘安神玉’,赶制出来的‘护心符’。”她打开锦盒,里面各自躺着一枚造型古朴、泛着淡淡金白交织光芒的玉佩,玉佩中心嵌着一小块守界石碎片,周围缠绕着苏婉特有的、带着生命气息的温和灵力。
“戴着它,”苏婉看着两个孩子,眼中水光闪烁,充满了不舍与牵挂,“据说能一定程度上抵挡界域外敌人的精神侵蚀和能量攻击。妈能力有限,帮不上你们太多,只能做这个……你们一定要戴着,一定要……平安回来。”她说着,上前一步,张开手臂,将沈砚和林砚辞一起紧紧抱住,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妈……妈还等着你们回来,陪我去看现实界最美的樱花呢……”
沈砚和林砚辞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母爱的拥抱和嘱托击中,心头酸涩滚烫。沈砚深吸一口气,用力回抱了一下母亲,沉声道:“妈,我们会的。”
林砚辞也低声道:“妈,放心,我们一定平安回来。”
苏婉松开他们,擦了擦眼角,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好,好,妈相信你们。”
最终商议决定,由沈砚和林砚辞作为核心进入第四界域,沈明宇和瑶瑶作为后备支援小队,在界域通道外建立前哨基地,负责接应和联络。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各自准备。沈砚和林砚辞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来到了联盟总部最高的天台上。夕阳正在西沉,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金红色,脚下的城市华灯初上,一片安宁祥和,与全息影像中那片死寂的第四界域形成了鲜明对比。
林砚辞轻轻靠在沈砚的肩上,望着远方那轮巨大的落日,晚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他沉默了片刻,轻声开口,带着一丝憧憬:“沈砚,等到了第四界域,不管那里是什么样子,我们也找机会,一起看一次日出,好不好?”
沈砚揽着他的肩膀,将他往自己怀里紧了紧,低头在他发间落下一个轻吻,没有任何犹豫地承诺:“好。一定。不管第四界域是白天还是永夜,我都陪你看一次日出。”
就在这时,沈砚腕间的守界石仿佛被这句话触动,再次自动亮起,柔和的金光在空中交织,重新投射出第四界域的影像。影像快速拉近,穿透那笼罩城堡的浓郁黑雾,聚焦在城堡深处某个类似地牢的阴暗角落。
画面有些模糊,摇曳不定,但足以让他们看清——一个被无数漆黑锁链缠绕、束缚在石柱上的高大身影!那人低垂着头,长发披散,看不清面容,但那身形轮廓,那即便在囚禁中也依旧挺直的脊梁,以及残破衣物上隐约可辨的、属于上古守界者阵营的徽记……
沈砚和林砚辞的瞳孔同时猛地收缩!
那个身影……像极了他们曾经并肩作战、最终选择留在诡异界守护平衡的战友——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