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阿玛拉和部落，陈默、露娜和小鲁班乘坐着钓鱼佬的竹筏，顺着河流向出海口驶去。
这玩意比船靠谱多了，只要陈默不进入战斗状态，他就不会翻。
晨光熹微，给墨绿色的雨林镀上了一层金边，但气氛却并不轻松。
露娜坐在船头，看着手腕上那缕黑发，又摩挲着粗糙的骨笛，终于打破了沉默。
“在树屋里……你看着那些水晶碎片，我能感觉到你想要它们。它们蕴含的月光能量，能让我恢复一些力量，甚至……突破一些限制。”
她转过头，紫眸直视着陈默，“为什么最后选择归还？那对我们的旅程，对抗安布雷拉，或许有帮助。”
陈默正在检查铁砧终端机里破解出来的资料，闻言抬起头，迎着露娜的目光。
他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空白的符纸，手指灵活地翻折着，很快折成了一只小小的纸鹤。
他轻轻对着纸鹤吹了口气，纸鹤竟然微微颤动，仿佛有了生命。
“那大虫子要是真醒了，这片雨林，还有那些部落，得死多少人？”
陈默的声音很平淡，他将纸鹤放在掌心，让它沐浴在初升的阳光下。
“力量是好东西，谁不想要？但道士嘛……”
他顿了顿，手指轻轻一弹，纸鹤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朝着太阳的方向飞去，虽然飞不高也飞不远，却带着一股执拗。
“我们可以贪财，可以惜命，甚至可以有点小狡猾……但有些线，不能踩。踩了，心就脏了。脏了的心，用再强的力量，也洗不干净。”
露娜静静地听着，看着那只在晨光中奋力扑腾的纸鹤，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骨笛，眼神中若有所思。
她没有再追问，只是轻轻握紧了骨笛，感受着其中蕴含的、与掠夺截然不同的守护之力。
咸腥的海风带着一股子鱼腥味和若有若无的腐烂气息，吹在陈默、露娜和小鲁班身上。
竹筏确实很稳，一直没翻，就是风太大了，差点吹感冒。
脚下的沙子又湿又冷，远处城市的轮廓在清晨的薄雾中若隐若现，带着一种不祥的宁静。
“呼…这味儿，比被炸过的叛军营地还提神醒脑。”
露娜抱着小鲁班，银甲在灰蒙蒙的天色下也显得有些黯淡。
她没说话，只是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小鲁班，干活了。”
陈默踢了踢脚边一块被海水冲刷得圆溜溜的石头，“查查这安布雷拉的老巢，还有这浣熊市，到底是个什么龙潭虎穴？顺便看看怎么搞辆车。”
“收到指令！正在接入本地民用网络…权限提升中…伪装协议运行中…”
小鲁班欢快的电子音响起，圆圆的脑袋微微转动，天线弹出，发出微弱的信号波动。
几秒钟后，小鲁班的电子眼投射出一幅浣熊市的立体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信息。
“报告召唤师！”
小鲁班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叹？
“目标安布雷拉公司（Umbrella corporation）总部位于浣熊市中心，高度机密区域。其公开信息显示：全球顶尖制药、医疗技术、生物工程巨头。市值…嗯，天文数字。主要成就包括：多种特效药研发（部分被质疑有严重副作用）、尖端医疗设备（部分涉及伦理争议）、以及…嗯…‘为全人类健康福祉不懈努力’的企业宣传？”
“噗！”
陈默差点被口水呛到，“健康福祉？能把灭世病毒当项目搞的公司，宣传语倒是挺能忽悠。说点实际的。”
“实际是，”
小鲁班的声音严肃了一点，“浣熊市，名义上是米国城市，但根据可追溯的公开及半公开记录分析，其超过85%的土地产权、基础设施包括水电、交通、部分警力、核心产业均直接或间接隶属于安布雷拉及其关联企业。”
“说它是安布雷拉的私有城市，逻辑成立率高达92.7%。市长选举？更像是走个过场。本地政府？更像是安布雷拉的物业管理部门。”
“好家伙，国中之国啊！”
陈默咂舌，“难怪玩家们进不去强攻。这要硬闯，跟打一场小型战争没区别，动静太大了，还会被扣上恐怖分子的帽子。市政府的力量…怕不是安布雷拉的私兵吧？”
“分析正确，”
小鲁班肯定了陈默的猜测，“市政安保力量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且…通讯记录显示与安布雷拉内部安全部门高度协同。强攻触发全面冲突可能性：极高。”
“行，惹不起，暂时躲得起。”
陈默摸着下巴，“那总部里面呢？玩家们不是说连根毛都找不到？半个月了，有啥异常没？”
“异常数据检索中……”
小鲁班停顿了一下，“发现高度异常通讯模式：过去十五天内，安布雷拉总部登记在册的员工及其家属，其住宅固定电话与个人手机，持续向外部，主要是亲属拨出简短、模式化通话。内容多为‘工作忙’、‘项目关键期’、‘勿念’等。”
“但…矛盾点在于，根据市政监控碎片信息、社区超市消费记录、车辆出入记录等多维度交叉验证，这些拨打电话的员工，无一人在这十五天内离开过总部大楼，更无一人返回过其位于浣熊市内的住所！他们仿佛……在楼里人间蒸发了，只剩下电话里的声音。”
一股寒意顺着陈默的脊椎爬上来。
露娜也皱紧了眉头，紫罗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
只有电话里的声音，人却消失不见？
这比寂静无声更让人毛骨悚然。
“啧，果然邪门。”
陈默搓了搓胳膊，“先别管总部大楼了，那地方现在就是个诱饵，或者…坟墓。小鲁班，找辆能开的车，咱们去市中心边缘跟冷锋他们汇合。”
小鲁班很快锁定了一辆停在路边、看起来半新不旧、车窗没关严实的福特轿车。
陈默走过去，手伸进车窗摸索了一下，“咔哒”一声，门开了。
“基本技能。”他耸耸肩，对着露娜做了个“请”的手势。
车子发动，引擎发出不太情愿的轰鸣，驶向浣熊市内。
街道异常干净，行人却不多，偶尔看到几个，也是行色匆匆，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麻木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