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罗根听到这话,出奇地没有生气。
戴安娜的表现让他认定戴安娜,陈默,周然都是和他一样的“怪物”。
他看着戴安娜在枪林弹雨中闪转腾挪,格挡子弹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野兽看到同类的光芒。
他指骨间的骨爪不受控制的弹了出来,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冷硬的寒光。
他扭头看向依旧靠在土壁上,仿佛在看戏的陈默和周然,语气带着质问和不解。
“为什么你们不去帮忙?”
他以为这些同类会立刻冲上去。
陈默耸耸肩,“我们?只是保姆。合同里没写要帮雇主打架,只写了确保她不被渣男骗。”
“你看她现在冲出去打敌人,这属于个人英雄主义行为,不在我们的保障范围内。”
他甚至还掏出一块饼干,慢条斯理地啃了一口。
罗根看着那个在枪林弹雨中艰难支撑,随时可能被重火力撕碎的金色身影,又看看眼前这两个冷漠的“同类”,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怒火涌上心头。
他发出一声低沉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
“Fuck!”
话音未落,他强壮的身躯猛地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单手在战壕边缘一撑,整个人带着一股凶悍无匹的气势,悍然越出了战壕!
他无视了呼啸的子弹,目标明确地朝着正在压制戴安娜的一处德军机枪火力点猛冲过去!
骨爪在空气中划出森冷的轨迹。
陈默看着罗根冲出去的背影,又看看还在奋力抵抗的戴安娜,慢悠悠的和周然跟了上去。
有了罗根这头人形凶兽的援兵加入,战局瞬间发生了变化。
罗根的战斗方式狂野高效,他利用废墟和弹坑作为掩护,像一头真正的狼一样高速突进。
骨爪撕裂沙袋,贯穿掩体后的德军士兵身体,血腥又直接。
他的凶悍吸引了相当一部分火力,大大减轻了戴安娜的压力。
压力骤减的戴安娜,感觉身体里似乎有什么枷锁正在松动。
最初的生涩和冲击带来的震荡感在迅速消退!
她格挡子弹的动作越来越流畅,步伐越来越稳健,甚至能顶着盾牌硬抗几发迫击炮弹在附近爆炸产生的冲击波!
每一次成功的格挡和闪避,都让她体内沉睡的力量加速苏醒。
她开始尝试反击,用神盾巧妙地弹开子弹,甚至用剑劈飞了射来的手榴弹!
她的动作越来越快,力量越来越强,金红色的身影在硝烟中如同破茧而出的战神!
在罗根凶猛的近身搏杀以及戴安娜自身力量的快速提升下,
再加上特雷弗指挥战壕士兵的拼死火力支援,德军那条看似坚固的封锁线,竟然被他们以点破面,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戴安娜一马当先,盾牌撞飞一个试图扑上来的德军士兵,率先冲过了最后一道铁丝网障碍!
她回头,看到紧随其后的罗根,陈默以及从战壕里带人冲上来的特雷弗,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尽管铠甲上沾满了泥泞和硝烟。
周然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战场边缘,她依旧抱着手臂,看着前方刚刚被冲破的战线。
戴安娜正在不远处擦拭着剑上的血迹,眼神比之前更加自信。
陈默走到周然身边,看着戴安娜的身影,低声评价道。
“力量提升得很快,战斗是最好的催化剂。不过……”
他微微皱眉,“前面村子里就算还有德军,也只是些普通士兵。”
“这种程度的压力和战斗,对她现在的成长速度来说,已经不够看了。”
“以她现在的状态去面对阿瑞斯?包死的。”
周然斜瞥了他一眼,清冷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嘲弄,“那你这位收了钱的,打算怎么做?”
陈默眼睛一瞪,“什么叫我?是我们?”
“就我俩的关系,我还能不分你一半?”
周然看着陈默真诚的眼睛,觉得狗男人越来越不要脸了!
什么叫分我一半?
那就是我该得的任务奖励好吗!
村子离战线并不算远,但为了照顾队伍里唯一的菜鸡特雷弗,他们的速度还是慢了不少。
戴安娜力量提升带来的自信让她有些急切,恨不得立刻冲进去荡平邪恶。
但特雷弗死死拉住她,脸色凝重:
“等等!太安静了!我们一路冲杀过来动静不小,对面不可能没准备!这安静不对劲!”
罗根也停下了脚步,鼻子耸动,像一头嗅到危险的野兽
骨爪无声地从指缝间弹出半截,闪烁着寒光。
“我的直觉告诉我……有东西。很危险。”
他那野兽般的直觉向来很准。
戴安娜虽然心急,但也并非完全无脑。
她压下冲动,点点头。
三人加上后面慢吞吞的陈默和周然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踏入村庄。
道路两旁,随处可见德军的尸体。
死状极其惨烈,有的被巨大的力量硬生生劈成两半,内脏流了一地。
有的胸腔完全塌陷下去,像是被攻城锤砸过,骨头茬子刺破军服。
有的头颅像个烂西瓜一样爆开……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
“老天……”
特雷弗脸色铁青,强忍着呕吐的欲望。
他杀过人,也上过战场,但这种场面他真没见过。
屠宰场杀猪都不敢这么恶心!
罗根蹲下检查了一具胸腔塌陷的尸体,手指抹过断裂的肋骨边缘,眼神异常凝重。
“纯粹的暴力……毫无技巧。力量很强,非常强。”
他站起身,骨爪完全弹出,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
他们继续向村庄中心推进,每一步都踩在泥泞和凝固的血污上。
死寂笼罩着村庄,只有他们踩踏瓦砾的声响和压抑的呼吸声。
村子中央的小广场上,景象更加骇人。
一辆德军的中型坦克被掀翻在地,沉重的钢铁身躯扭曲变形,履带断裂,炮塔歪斜。
从那破烂的装甲缝隙里,渗出暗红的血迹和可疑的糊状物,里面的士兵下场可想而知。
在这辆报废坦克的残骸上,坐着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