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轻，像在问她又像在自问，“遵纪守法的人总是被不法欺负，努力工作的人最终累成牛马，想靠读书改变命运的成了小镇做题家，老实顾家的纯爱最后被NtR......”
他抬起头，望向那片不断亮起毁灭光芒的天空：“你看他们。他们在为你们拼命，流血流汗。”
“但我敢打赌，战争结束之后，美国政府会第一个跳出来，把矛头对准这些拯救了世界的英雄。只有这样，才能掩盖他们在战争中的无能和愚蠢。”
他第二次说出那句话，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疲惫：“真是讽刺啊。”
玛莎奇怪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母性的关切。
“孩子，你今天……很奇怪。是战场上的情况不理想吗？”
她伸出手，温柔地抚摸了一下陈默的白发，那动作就像在安慰一个失落的孩子。
“没人会怪你们的，至少我不会。你们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
她看着陈默那双黑得不见底的眼睛，语气温柔却坚定：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是乌托邦，它有很多不好，很不公平的地方。但你可以选择为了自己相信的目标去努力。改变世界从来都不是最难的事，最难的是……踏出第一步的决心。”
陈默也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玛莎布满岁月痕迹的脸颊，他的动作很轻，眼神复杂。
“谢谢你，玛莎。”
他说，“我正在……试图改变这个世界。”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把漆黑如墨的匕首，毫无征兆地从陈默袖中滑落，被他握在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刺向玛莎的心脏！
正在印度洋上空与氪星战士缠斗的克拉克，心脏猛地一缩！
一股毫无来由，撕裂般的恐慌瞬间淹没了他！
“No!!!”
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不顾一切地撞开拦路的氪星士兵，将速度提升到前所未有的极致，疯狂地朝着家的方向飞去！
快！
再快一点！
风声在他耳边呼啸成了悲鸣。
当他如同陨石般轰然降落在自家院子里时，看到的景象让他血液冻结。
陈默手持那把诡异的漆黑匕首，刀刃正正停在玛莎的胸口！
而他，根本来不及阻止！
绝望和滔天的愤怒瞬间冲垮了克拉克的理智……
叮！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脆响。
那把看似无坚不摧的匕首，在触及玛莎胸口的刹那，竟如同刺中了世界上最坚硬的物质，猛地停住了！
任凭陈默如何用力，匕尖都无法再前进分毫！
陈默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他诧异地看着玛莎，又猛地扭头看向刚刚落地的克拉克。
突然，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充满了癫狂和嘲讽！
“陈默！”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玉米地嘶吼，“你在这里！对不对？！出来！让我杀了你！！”
克拉克刚稍稍落下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默怎么了？
他为什么在喊自己的名字？！
他来不及多想，瞬间将玛莎拉到自己身后，用宽阔的后背紧紧护住她。
他握紧拳头，氪星人的力量在肌肉中奔涌，蓝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和巨大的困惑，死死盯着那个行为诡异的陈默：
“陈默！你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袭击玛莎？！”
就在这时，旁边的玉米地传来沙沙的声响。
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平静却带着一丝复杂：
“很简单。他想要一个……充满痛苦和绝望的世界。”
克拉克猛地回头！
又一个陈默！
他从玉米丛中缓缓走出，表情平静，眼神却锐利如刀，紧紧锁定着那个手持匕首的“陈默”。
两个陈默？！
“全是痛苦的世界？”
克拉克脑子里一片混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分神的时候，他身后被他护着的玛莎，皮肤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
蓝色的鳞片状纹理迅速蔓延，身体的轮廓也在改变，几乎眨眼之间，玛莎就变成了一个浑身覆盖着蓝色鳞片，身材火辣的女人！
魔形女瑞雯！
她摸了摸脖子，那里有一个刚刚碎裂的蓝色宝石项链残骸。
后来的陈默走上前，从魔形女脖子上取下那彻底碎裂的项链，随手丢在地上。
他看向惊疑不定的克拉克：
“不用担心，你母亲很安全，现在在鲲鹏号上。可以麻烦你把我这位不听话的朋友瑞雯小姐送回去吗？”
克拉克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陈默，又看了看一脸无所谓的魔形女和地上的项链碎片，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他的大脑。
但他选择了相信那个后来出现，眼神更熟悉的陈默。
他不再犹豫，一把抱起魔形女，冲天而起，瞬间消失在天际。
陈默目送着克拉克离开，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那个手持匕首，浑身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自己。
他轻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你真的很讨厌这个世界啊……让克拉克亲眼看到他刚刚信任的朋友，杀死了他的母亲……”
他叹息一声：“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在他亲手杀掉自己最后一个族人之后动手。那个时候，buff叠得才够多，他黑化得才够彻底……”
他顿了顿，看着对方那双和自己一模一样，却只剩下冰冷和疯狂的眼睛，问道：
“我该怎么称呼你？我的……第二人格？”
对面的陈默停止了那令人不适的癫狂状态。
他的身体开始变得模糊，如同沸腾的黑色雾气般翻滚扭曲，最后又重新凝聚。
依旧是陈默的模样，但身上的气息变得更加阴冷虚无。
他的语气变得异常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忘了……装备还能给Npc用。玛莎你用了魔形女伪装……那露易丝·莱恩呢？你也安排了人？”
陈默微微点头：“我拜托周然守在那里。”
第二人格身上的黑雾剧烈地翻滚了一下，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你居然……还和她在一起？怎么，是想再创造另一个我吗？”
陈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走到玛莎刚才坐过的位置，慢慢坐下。
不知从哪儿摸出两个干净的玻璃杯，又拿出了那个许久未见得养剑葫。
清澈的酒液倒入杯中，散发出醇厚的香气。
“喝点？”
他将其中一杯推向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