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既是第一次来月城，二位可有预先定好住所？”
许言忍不住上下打量这人，他连眼睫毛都是雪白的。
“是我问太唐突了吗？如果知道住所的地址，这里每条路都有路牌，实在不行问问行人也不难找到。”他依旧笑的温和。
胡小梅扯扯许言的衣袖，好让她回过神来。
“啊，哦，我们还没有决定好要住的地方。”
他点点头，也不觉得意外：“这样，如果不介意，我可以为二位介绍个不错的旅馆。”
“你是托子吗？”
“嗯？”
“呃，没什么，离我们休息还早，我看这里挺热闹的，我们打算先逛逛看再做决定。”
许言讪笑着，这人突然那么热情的出现在路中间，上来就给她们介绍旅店，不是托子难道是妖界民风淳朴？
那人神色未变，嘴角的笑弧也还挂着：“嗯......也好，那我就不打扰二位夜游了。”
待那人走远，胡小梅拉了拉许言的袖子：“娘亲，他是坏人吗？”
许言摇摇头，她拉起胡小梅的手往灯火通明处走去：“我也不知道，但他是好是坏都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只要找个地方休整一夜，明天一早继续赶路。”
胡小梅点头：“好。”
与之前待过的小城市不同，即使到了夜晚，月城的街边都还很热闹，所有的门店都大开着，丝毫没有要打烊的意思。
街边的飞车正在堆叠货物，搬运的工人一不小心脱手打落了一箱，碎裂声响起，落地的纸箱边溢出的液体洇湿了那块地板。
“你这毛手毛脚的，这一箱可就是一万多的灵石，快把没碎的捡出来。”
那运货的飞车上是许言眼熟的标志，她在捣药馆边支摊的时候，每两日给捣药馆运来药液的便是带有这种标志的马车。
来到月城之后，她才明白这是月城的标志。
货物很快重新修整好，往月城的另一头行驶而去。
风吹拂而过，带起那些液体的味道。
“娘亲，我们可以吃那个吗？”
胡小梅也是第一次来月城，看到街边揽客的各色精致的灵食，有些馋了。
许言收回目光：“嗯，想吃什么？”
“哟，这哪来的小客人呀~真可爱~”老板热情的招呼着。
许言往里面扫了一眼，店里很热闹，生意很好。
“你好，有隔间吗？”
“有呀，这位小姐喜静，快给人领过去。”
馆里上菜的速度很快，两人坐下没多久，热腾腾的灵食便端了上来，还附赠了一小瓶据说是店里独家的酒酿。
胡小梅口水都快流到兜帽上了，等侍者离开，她兜帽一掀，总算大吃特吃起来。
许言打开酒酿嗅了嗅，很香。
见许言又把酒酿盖上放到桌子的另一边。
胡小梅咽下嘴里的食物：“你不喝吗？我闻到好香。”
许言摇摇头：“怎么，你想喝？”
她倒也不是不想，只不过现下这种情况，她没法放松。
许言拎着瓶子到胡小梅眼前一晃，见她伸手，又收起酒瓶子：“小孩子可不能喝酒！”
胡小梅皱了皱鼻子：“好吧，娘亲也说我长大了才能喝酒。”
“可还合胃口啊？一共四百零六灵石，给你抹个零头，四百灵石整。”老板笑意盈盈，她一边随意收了收桌上的碗筷，边拎起被留在桌上的酒酿。
胡小梅瞪大了双眼：“这么贵！娘亲，早知道我不吃那么多了。”
许言也有些咋舌，想过月城的消费会贵些，但没想到会这么贵，她在小城的旅馆里住一周都不够来这吃一顿的。
掏出在金羽摊上买的灵石袋子，许言仔细数了灵石，倒到店里的灵石秤上。
“第五百位客人结单！”
许言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食盒，发现上面还夹了一张票：“咦，这是什么？”
月馆通票，全场畅游。
老板笑眼眯起：“您是咱们店今天第五百位顾客，按我们这的惯例，会赠送一张我们月城里月馆的通票，喏，就是中间最高的那栋楼。”她往外一指，正是月城中心的那栋很显眼的高楼。
“月馆的通票？哎......”旁边挤过来一人，看穿着打扮十分富贵，“这位小姐，你这通票能不能卖我？我也想住月馆，可我今天到的晚那边客满了。我出五千灵石买你这张票！”
“五千？”许言看着手里的通票，这月城里的住宿竟然这么贵吗？一张通票竟然能卖五千灵石？
“不行就七千，他原价三千五灵石，我给你翻个倍，你要是担心没地方住，我这边有订好的其他旅馆，也算给你。拜托了，我就是想去月馆看孔笙的演出。”
许言也听不明白他说的什么孔笙，只觉得这买卖很是不错，这么说来，她吃顿饭反而还赚钱了。
“七千成交。”许言递出通票。
那人喜出望外，正要接过。
食馆老板手一挥，挡在二人面前：“这位先生，咱们店给的通票是绑定的，已经登记了这位水白小姐和她女儿的信息，实在不好意思啊，水小姐，这通票是卖不了的。”
那路人很伤心，许言也很失落，她感觉自己丢了七千灵石。
出了食馆，许言抬眼看了看那栋在黑夜中依然醒目的高楼，心中涌起一丝犹豫，前面不远就有一家小旅馆，她原本的打算是吃完饭就近住下的。
她拿着月馆的通票，另外还有些担心其他旅馆的住宿费用，不会也要上千吧......
明日她还要订出城的车，现在想想，她的钱包并没她想象中的富裕。
“水白小姐，水白小姐！”
“嗯？”
许言扭头看去，是先前想买通票的路人从后面追了上来。
“我也很想把票卖给你，可是店老板说了，这票上绑定了入城登记，月馆的人不会认你。”
“咳，我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另外又掏出一个沉甸甸灵石的袋子，“我上次和孔笙公子约好了这次一定来看他的，能不能拜托你替我把礼物交给他，这些给你当看他的赏金。”
许言挑眉，她打开袋子看了看，袋子里都是大颗大颗的灵石，粗略算来里面灵石最少也有两千。
“你帮我这个忙，我另外会给你酬金的，比这只多不少。”
大城市的钱这么好赚的吗？
“但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帮你把东西交给那个孔......”
“孔笙。”
“嗯，这东西应该也很贵重吧？”这人出手阔绰，送的东西应该只会更贵。
“你说这个......”那人拿过锦盒，随意打开，“就是一个普通的镯子，才两百灵石，是我从孔笙公子的老家给他带来的。”
镯子青蓝，看用材许言曾经在小城的饰品摊上见过的，确实并不稀有。
夜色下许言也看不明白这镯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做工细致，加装了一些珠链，确实像是某地特色饰品的样子。
“行，你叫什么？”
“我叫金元宝，那个......如果你能让孔笙公子再给我一根翎羽，我就再给你加一袋灵石。我明日还在这食馆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