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陆云川 “噌” 地一下起身 —— 他一把将林笙拉到自己身侧,动作快得像一阵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江团长大嘴张得能塞下一颗鸡蛋。
突然被拉着坐下的林笙,原本还想再挤出几滴眼泪巩固一下战果,被陆云川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动作吓得脸上还维持着要打哈欠的样子。
嘴巴还保持着半张的弧度,仿佛下一秒就要吐出个无声的惊叹号,眼睛半挤着,睫毛僵在半空中,眼底的困倦还没散去,又硬生生挤进来几分懵圈的茫然,活像被按了暂停键的表情包。
到陆云川眼里就是女孩要掉不掉的眼泪挂在眼眸,显得楚楚可怜,看到这一幕男人心里莫名其妙地传来一阵刺痛,他归结于自己答应了人家父亲要照顾好她,结果让她来这儿还不到一天就受了委屈,实在是失职。他丝毫没往别的方面想,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对人家姑娘动了情。
林笙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直打鼓:不会被他看出来自己是装的吧?
她不知眼前男人心里的活动,要是知道,都要说句佩服!宇宙黑洞都没你脑洞大!
这时陆云川思绪复杂,他没怎么和女孩子接触过,更不知道怎么安慰哭鼻子的姑娘,憋了半天,最终憋出一句:“想哭就哭吧!”
正等着被揭露的林笙,听到这句话,再看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脸也因为憋笑变得扭曲。
为了不穿帮,赶紧把脸埋进他的胳膊,肩膀一抖一抖的——当然是笑抖的。
陆云川以为我哭得伤心,脸色顿时黑得像锅底。他转头瞪向顾敏,声音冷得能冻死人:下船后,别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顾敏吓得一哆嗦,立马闭嘴缩角落去了。
陈强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营长中邪了?!
林笙靠在这个纯情营长结实的臂弯里,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陆营长,我抬起头,眨巴着还带着泪花(笑出来的),我有点晕船,能借你的肩膀靠靠吗?
陆云川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耳根又红了几分。他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得寸进尺的我立刻美滋滋地把脑袋靠了上去,心里盘算着:这下赚大了,既气走了顾敏,又找到了个舒服的靠枕。
江团长在一旁乐得直搓手,甚至偷偷对着林笙方向竖了个大拇指。又无奈地摇摇头,一副没眼看的表情。
只有顾敏在角落里气得牙痒痒,却又不敢再说什么。
船只随着波浪轻轻摇晃,林笙的脑袋不知不觉滑落到陆云川的肩窝处。感受到那突如其来的重量和温度,陆云川浑身肌肉瞬间绷紧,连呼吸都滞了一瞬。
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耳尖已经泛起一层薄红。肩胛骨下意识地收紧,却在触到她额头温软的触感时,悄悄放松了力道——既怕坚硬的骨头硌着她,又怕放松得太明显显得刻意。
她鼻尖无意间蹭过他颈侧的皮肤,发丝间淡淡的清香混着温热的呼吸,像羽毛般扫过他的锁骨。陆云川能清晰感受到肩窝处那片柔软的贴合,连她鬓角的碎发扫在脖颈上的微痒感都格外清晰。那股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让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那抹红从耳尖一路蔓延到鬓角,再延伸到脖颈下方。陆云川活像只被蒸熟的螃蟹,整个人都僵硬得不敢动弹。
而罪魁祸首却在他肩上睡得正香,呼吸均匀绵长。
船头的江团长看得津津有味,摸着下巴暗自好笑:没想到这块木头还有这一面!部队里多少人给他介绍对象都推三阻四,原来好这口?
陈强和其他士兵交换着惊讶的眼神,小声嘀咕:咱营长平时训起人来毫不留情,居然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角落里的顾敏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她早听说陆云川家世不凡,红军三代,功勋卓着,根本不是她这个连长女儿能比的。她狠狠瞪了熟睡的林笙一眼——不过是个被父亲扔到偏僻小岛的丫头片子,旅长女儿又怎样?肯定不受宠!
醒醒,快到了。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林笙迷迷糊糊抬起头,发现全船人都在看自己。她毫不在意地伸了个懒腰,完全没注意到陆云川军装肩头上那一小块深色的水渍。
陆云川盯着自己肩膀上的口水印,抬眼看向林笙,眼神明晃晃写着:你看你干的好事。
林笙理直气壮地瞪回去:看什么看?
陆云川对着她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
这时一个长相普通的小士兵快步上前,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刘凡。
林同志,我帮你拿行李吧!说着就要去拿那个藤条箱子。
林笙侧身避开,顺手把箱子塞到陆云川怀里:我的行李让你们营长拿就行,他力气大。
刘同志不好意思地挠头:林同志带的东西看着也不多呀。
她正要答话,船只一声靠了岸。
码头比想象中热闹,土路两旁堆着成捆的渔网,几个戴草帽的渔民扛着鱼筐往来穿梭,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和海风混合的味道。墙上刷着发展渔业,支援前线的红漆标语,几个穿蓝布褂子的妇女蹲在角落补渔网,看到穿军装的队伍经过,都停下手里的活好奇地张望。
林笙跟着大部队往前走,注意到顾敏因为陆云川的缘故不敢靠太近,只远远跟在队伍末尾。
陆云川转身走进路边的报刊亭。负责值班的女同志抬头见是个穿军装的英俊军官,脸地红了,结结巴巴地说:打、打电话一分钟一毛,按分钟计费。
陆云川点点头,拿起电话拨通号码,眉眼压低,声音冷肃:师长,我们准备明天一早启程,预定后日中午到达,希望提前安排车队接应。
电话那头,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书桌旁,手里捏着从中部寄来的信件,沉声说:“你要照顾好林同志,平安归队。”
“是!” 陆云川利落挂断电话,电话那头还想说什么就听到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林笙看着江团长走向路边的公交站牌,嘴角忍不住抽搐——不会是要让一整队人挤公交吧?她莫名想起大学时挤地铁的惨痛经历,那时候代表学校去参加科研比赛,导员为了省经费带着他们挤了三小时地铁,最后发现比赛地点在半山腰,还得再转公交。
她盯着江团长的眼神写满谴责:不会吧不会吧,你就是这么做领导的?
江团长被这眼神看得老脸一红:你啥意思?
林笙挑眉:没意思!她故意指了指公交站,又看了看整支队伍,发出长长的叹息。
唉——
你看我像那样的人吗?江团长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林笙眉毛挑得更高,摆明了在说:难道不是吗?
刚打完电话的陆云川走出来,看着大眼瞪小眼的两人,一脸疑惑:怎么了?
没事!江团长赶紧摆手,今晚就在附近招待所歇一晚,调整调整。
林笙定睛一看,面前确实有家海滨招待所,便跟着队伍走进去。
刘凡落在最后,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林笙的行李,眼神闪烁。
招待所前台是个四十多岁的阿姨,看到一群军人进来,连忙热情地招呼:同志们是要住宿吗?我们这儿有单间和通铺。
陆云川递过证件:两个单间,其余安排通铺。
阿姨登记时忍不住多看了陆云川几眼,又瞥见他肩头那块可疑的水渍,嘴角弯起暧昧的弧度。
谢谢各位宝宝的支持,在努力更新,之后会直接进入新剧情,让林笙装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