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指着他说不出话,突然灵机一动,哎,我要是写《陆营长深夜私会女同志纪实》,是不是能减免字数?
陆云川脸色一僵:胡闹!
林笙理直气壮:你默许的!
陆云川扶额:...你没经过我同意跑出去的。
我不管!林笙把稿纸往他手里塞,反正你也有责任!要不是你纵容,我能溜出去吗?要不是你惯着,我能抓到人又让人跑了吗?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干脆把钢笔也塞过去:所以这检讨,你得帮我写一半!
陆云川看着手里突然多出来的纸笔,一时语塞。他惯的?什么时候...
林笙趁机把纸推过去,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要不你写九千九,我写一百?
陆云川看着眼前这个得寸进尺的姑娘,他突然伸手,不轻不重地弹了下她的额头:
五百。剩下的自己写。
哎哟!林笙捂住额头,眼睛滴溜溜一转,三百!你写主要部分,我就补充点细节!
八百。陆云川面无表情地加价。
四百!林笙跳脚,再多了我还不如自己写!
七百。陆营长稳如泰山。
五百五!林笙咬牙切齿,不能再多了!
成交。
等陆云川拿着稿纸走远,林笙才反应过来——明明可以耍赖不写,怎么变成讨价还价了?!
与此同时,某处办公室
周福生坐在红木办公桌后,深绿色的台灯在桌面投下一圈昏黄的光晕。厚重的窗帘将窗户遮得严严实实,墙角的座钟发出沉闷的滴答声。他拿起电话听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冰凉的金属接缝。
事情办得如何?
电话那头传来老七毫无起伏的声音:任务失败。
周福生猛地攥紧话筒,指节发白:废物!明天那人就要到南部大队,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参谋息怒。老七的声音像冰冷的铁块,连栋在行动时被一个女人打断。那女人身手了得,把人打晕带回了军区。我及时赶到,没有暴露。
女人?周福生眯起眼睛,眼角挤出几道深纹,查清身份了吗?
天黑看不清。但连栋说在那女人左肩重击了一棍。
没用的东西!周福生冷哼一声,人处理干净了?
按您的吩咐,尸体就在南部军区附近。
周福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很好。替我发份电报,就说我们的人遇袭,不明不白死在军区附近。申请前往南部军区调查。
老七立刻会意:您是要......
既然暗的不行,那就明着来。周福生眼神阴鸷,刘的事暂且搁置。出了这档子事,他们肯定有所防备。况且...这次是那位亲自护送,我们不宜插手,免得暴露。
明白。
挂断电话,周福生走到窗前,掀开窗帘一角。夜色深沉,他的倒影在玻璃上模糊不清。
女人...他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左肩受伤...
南部军区通信处,日光灯在走廊投下清冷的光。陆云川站在专线电话前。
通讯兵接过证件仔细核对:请问您要接通哪里?
首都军区,陆振邦司令。
通讯兵动作微顿,抬头看了眼面前年轻的营长。
请稍等。
通讯兵熟练地拨动转盘,老式电话机发出嘟——嘟——的忙音。他对着话筒重复暗码:请接一号专线。
接通后很识趣地离开,将空间留给陆云川。
听筒里传来加密线路特有的电流声,几个转接提示音后,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
这里是陆司令办公室。
报告司令,南部军区陆云川请求与司令通话。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隐约能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随后是椅子移动的声响,脚步声由远及近。
云川?
陆振邦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比平时多了几分温度,却依然保持着军人特有的克制。
陆云川:爸,‘白玉生肌膏’还有吗?
陆振邦第一反应是,这小子受伤了?不觉拔高音量:你受伤了?伤哪了?胳膊腿还在吗?还是那个地方…… 语气里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陆云川言简意赅:
陆振邦没好气道:你小子跟你老子多说一个字会少块肉吗?
陆云川:
陆振邦对这惜字如金的儿子没辙,心想没受伤就好:我记得你手上有一瓶,这么快用完了?
陆云川:
什么叫‘不算’? 陆振邦敏锐地抓住这个含糊的回答。
陆云川顿了顿,补充道:送人了。所以,还有吗?
陆振邦第一反应脱口而出:男人还是女人?
电话两头同时陷入诡异的沉默。
远在千里之外的陆司令猛地坐直身子,手里的茶杯一声搁在桌上,茶水溅出几滴。
站在电话间的陆云川耳根微不可察地泛红,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对着话筒淡淡道:
……这很重要吗?
废话!陆振邦声音陡然拔高,你从小到大连块糖都没分过人,现在把保命的药膏送出去?你说重不重要!
窗外忽然传来林笙的喊声:陆云川!你的检讨写完了没?我的五百五十字等着抄呢!
陆云川手一抖,差点把话筒摔了。
电话那头,陆振邦敏锐地捕捉到那个清脆的女声,语气瞬间变得意味深长:
哦——
这个字百转千回,带着看透一切的笑意。
药膏明天我亲自给你送过去。陆司令声音里藏着笑,顺便……见见那位伤员同志。
怎么?老子给儿子送药不行?陆振邦心情大好,告诉那位同志,用了我们陆家的药,可得好好珍惜。
陆云川耳根通红,声音低了几分:我......你过来时顺便带点好吃的呗。
陆振邦挑眉:好家伙,你小子就逮着我一个人薅?你不是从来不爱吃这些零嘴吗?
陆云川抿了抿嘴:你帮我买点,票和钱我回头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