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哐当哐当刚驶出没多久,林笙躺在卧铺上啃包子的动作就慢了下来。斜对面那对带小孩的夫妻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车厢里人来人往、说话声跟开了锅似的,可那孩子除了刚上车时哭了两声,就一直蔫蔫地睡,跟揣了个假娃娃似的。
她眯着眼悄悄打量:抱孩子的女人留着尖尖的长指甲,哪有带娃的娘敢留这么长指甲?再说这趟火车要跑大半天,俩人身边连个装窝头的布袋都没有,女人抱孩子的姿势更别扭,胳膊肘僵得像根木棍,活像抱着个烫手的烙铁。
林笙心里咯噔一下,她转过头看着睡的像猪的陈强嘴角抽了抽。
装作口渴要找水喝,慢吞吞往外挪。低头时,眼角余光瞥见男人脚边的帆布包——里面有东西反光,形状像把尖刀!
好家伙。林笙心里骂了句,【在未来人贩子是被人民全体唾弃的存在,她自己也不例外,她心知孩子被拐卖后的结局,要么砍断手脚出去乞讨,要么卖进大山深处,这种情况比比皆是】
脸上却不动声色,慢悠悠走出软卧隔间。她强装镇定走出软卧隔间,一到硬座车厢就撒开腿往前冲。
没跑两步,地撞上个人,抬头一看正是陆云川,他手里还攥着个搪瓷缸,显然是担心她这边特意过来看看。
怎么?想上厕所找不到地?陆云川挑眉,见她急得额头冒汗,还以为是内急。
林笙差点被气笑:这狗男人脑子里装的是窝窝头吗?她一把拽住他胳膊拖到过道角落,压低声音:“软卧里那对带孩子的不对劲!男的包里有刀,孩子怕不是他们的”
陆云川眉头立刻拧成疙瘩,沉声说:“你在这儿等着,别声张。”转身就去找江团长和列车长,几人猫着腰往软卧车厢摸。
林笙看着江团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只猫抓老鼠的胖老鼠。
林笙刚在一旁,就见那个穿的确良衬衫的妇女凑过来,阴阳怪气地说:哟,这不是刚才吃肉包子的小姑娘吗?怎么不在软卧享福,跑到硬座来啦?
林笙白她一眼:“哟,大婶不会是因为你没得吃嫉妒我吧!?”
妇女被噎得脸通红,嘟囔着:“你叫谁大婶呢。”
林笙懒得理她,拿出剩下的鸡蛋,刚剥好正准备看戏,身后突然冒出个人影,冰凉的东西一下抵在她后腰。臭娘们,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我哥早带着东西下车了!男人的声音咬牙切齿,带着股狠劲。
林笙心里一沉——居然还有同伙!她赶紧把鸡蛋塞嘴里,含混不清地说:“大哥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她故意放软语气,你拿我去换你哥怎么样?我跟他们认识,说话管用。”
算你识相!男人拽着她胳膊就往餐车拖
走!
餐车里,陆云川正坐在桌边审问那对夫妻,见有人劫持着林笙进来,猛地站起身,手不自觉摸向腰间(没枪)。
放了我哥和我嫂子!不然我杀了这娘们!男人嘶吼着,把刀往林笙脖子边又送了送。
周围旅客吓得惊呼,刚才那个尖酸妇女本来是跟着过来看热闹没想到会遇到这事。
她更是尖叫着躲到桌子底下
陆云川眼神一凛——原来还有漏网的!难怪一直找不到可疑目标,竟是兄弟俩分开行动,还用孩子做掩护!“可以放他们,但你得先放了她。”
“少废话!先放我哥!”男人急眼了,刀又紧了紧。
原本和列车员调解情况的江团长回来刚好看到这一幕,瞧见这惊险场面。他心里咯噔一下,嘴上赶紧劝:“同志!你冷静点!千万别冲动!有话好好说!”手却下意识往腰间摸去——那是他平时挂枪的地方,
林笙注意到江团长的动作,痞里痞气的大声说到:江团,你腰间盘突出啊!
江团长的手僵在半空,差点没被这话噎死——你要不要听听你这丫头说什么。
但他又害怕人贩子怀疑,立马顺着话头弓起腰,捂着腰“哎哟哎哟”叫唤:“可不是嘛,老毛病了。
劫持她的男人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
林笙瞅准时机——她猛地低头,用后脑勺狠狠撞向男人下巴,趁他吃痛咧嘴的瞬间,反手抓住他握刀的手腕,顺着他的力道往下一拧!一声,尖刀掉在地上。没等男人反应过来,她抬脚正中小腹,动作快得像阵风。
“哎哟!”男人被踹得倒飞出去,“咚”一声撞在餐车的木桌上,疼得蜷成一团。
这一连串动作快得让人眼花,周围瞬间鸦雀无声,连掉根针都能听见。陆云川和乘警们反应过来,赶紧冲上去按住人。刚才还“腰痛”的江团长,腰杆“唰”地就直了,哪还有半点疼的样子。
那个尖酸妇女从桌子底下探出头,嘴巴张得能塞下个鸡蛋:这、这......
林笙拍了拍手,弯腰捡起地上的刀,冲陆云川扔过去,还故意撩了撩额前的碎发,挑眉道:“怎么样?我刚才那一下,帅吧?”
这年头虽没安检仪,可刀这玩意儿还能带上火车,多危险啊,她活动活动手腕,跟没事人似的,仿佛刚才制服歹徒的不是她。
陆云川接过刀,用指腹擦了擦刀刃上的灰,上下打量她:“你没受伤吧?”
一旁的江团长却气不打一处来,伸手点着林笙的额头:“你这丫头!真是没点眼力劲!我刚才那是想……”
“想拔枪是吧?”林笙打断他,晃了晃手腕,“江团,我可不敢赌您的枪法。万一手抖打偏了,子弹没打着歹徒,先把我崩了,那我多亏啊?”
江团长被噎得说不出话,指着她半天,最后憋出一句:“你你你……你这丫头!真是能气死我!”
【他现在知道老林带女儿的辛苦了】
林笙却不怕他,反而凑过去,笑嘻嘻地说:“您看,我这不没事嘛?再说了,论近身肉搏,我可比您这老腰灵活多了。”
陆云川看着她这副痞里痞气又理直气壮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心里却暗自佩服——这丫头看着不着调,身手倒是真利落,反应也快,比队里不少新兵都强。
周围的旅客这才缓过神来,纷纷鼓掌:“这姑娘好样的!”“真是勇敢!”刚才那个尖酸妇女也讪讪地站起身,没敢再吭声。
林笙摆摆手,大大咧咧地说:“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她转头冲陆云川扬下巴,人交给你们了
软卧隔间里,陈强正急得团团转,见林笙回来,赶紧迎上去:“林笙同志,你去哪了?去厕所去了那么久?”
他醒了原本是想出去找人,但听到隔壁的大叔说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像是去厕所,所以他没去找。
林笙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们怎么会觉得我想去厕所?
林笙往铺上一躺,看着他一脸迷茫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胳膊:“没事,刚才去看热闹了。
看着陈强还真的信了自己的话,心里腹诽:还真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