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强猛地瞪大眼,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内心疯狂刷屏:娘诶!营长这是干啥?!这这这……这比训练他们时还吓人!他、他他他居然直接把林同志给……给抄起来了?!还是这种造型?!
刚扶着树根坐下的刘欢,惊得差点一个趔趄又弹起来,脸颊“唰”地红透,火辣辣地被骚得慌,赶紧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死死绞着衣角,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敢再往那边瞄。
(哎哟喂……这……这成何体统……让人看见了可咋说啊……)
正走回来的木邵节,看到这景象,脚步猛地刹住,先是一愣,随即肩膀开始控制不住地疯狂抖动,憋笑憋得整张脸扭曲成一团,活像生吞了只刺猬。
他赶紧转过身,死死捂住嘴,喉咙里发出“噗嗤噗嗤”像是破风箱漏气般的怪响。(
哈哈哈哈!老天爷!这姿势是抱娃还是抓贼呢?!这画面够我笑到明年过年了!老陆你也有今天!)
陆云川:“……”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脖颈被一双沾着泥污却意外有力的腿紧紧箍住,女孩柔软的发顶不经意地蹭着他线条冷硬的下颌,一股混合着汗水、淡淡的香气和野外泥土气息的味道,蛮横地钻入他的鼻腔……从未与异性如此贴近的他,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地一下红透了,并且那抹可疑的红晕还有向脖颈蔓延的趋势。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那丝陌生的躁动,板着脸,声音又冷又硬,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别乱动!腿伤了没看见?”
林笙正手忙脚乱、龇牙咧嘴地想把这丢死人的姿势解开,听到这话,动作一顿。
她下意识低头瞅了瞅自己左小腿——哦,好像是划了道口子,渗着血,混着泥灰,看着有点埋汰。
但……就这?蚊子叮似的口子?至于搞出这么大阵仗?她当年在实验室被激光灼一下都比这疼!
她保持着这尴尬无比的树懒抱树姿势,无语地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陆营长!我谢谢您嘞!”
但咱就是说,受伤了您不能好好说?突然这么一下子抄起来算咋回事?还有您这独家搬运法……跟俺们村头张大爷抓那扑棱翅膀的大鹅子一模一样!” 硌得她肋骨疼!差评!
陆云川:“……”
他额角青筋控制不住地蹦跳了一下。抓……鹅?
他试图不动声色地把她那两条不安分的腿从自己脖子上卸下来,但林笙存心捣乱似的,反而夹得更紧了,箍得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丫头……绝对是属螃蟹的!钳子这么死!)
发出“鬼掐脖子”——“呃呃”......声
一旁的木邵节终于彻底憋不住了,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哈哈哈哈!抓鹅!哎哟喂我不行了!老陆!
林同志说你是抓鹅的张大爷!形象!太形象了!鹅鹅鹅鹅鹅鹅!” 他笑得东倒西歪,直接捶上旁边的树。
陈强死死咬着嘴唇,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敢笑出声,脸憋成了紫红色,肩膀抖得像是在筛糠,默默移开视线,假装研究地上的蚂蚁。
就连惊魂未定的刘欢也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又赶紧死死捂住嘴,肩膀一耸一耸的。
身后几名出任务的战士,死死抿住嘴唇,肩膀却控制不住地疯狂抖动,发出极力压抑的“噗呲噗呲”漏气声,一个个憋得脸红脖子粗,眼神四处乱飞,就是不敢往自家营长那边瞟。
领导丢脸,不能当面笑怎么办?
那只好偷偷笑呗!忍得快内伤了也得忍着!
陆云川黑着脸,周身寒气咝咝地冒,完全无视了身后那一片此起彼伏的“噗呲”背景音和木邵节那魔音贯耳般的狂笑。
手臂用力,把人往上掂了掂,让她不至于完全吊着加重他脖颈的负担,但那两条腿还是固执地圈着他的“要害”。
他冷声,语气硬邦邦,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这样走得快。免得你乱动加重伤势。” 随即目光扫向那群快要憋出内伤的战士,声音陡然严厉:“保持肃静,紧急撤离!”
说完,他不再理会林笙气鼓鼓的抗议和快要笑断气的木邵节,抱着(或者说顽强地顶着)这个造型无比清奇、挑战所有人认知的“人形挂件”,迈开长腿,步伐稳健却带着一种诡异的滑稽感,坚定不移地朝着集合点方向快速走去。
清冷的月光下,平日里冷峻威严、令行禁止的陆营长,此刻脖子上挂着个满脸生无可恋、还在嘀嘀咕咕的女同志,女同志的双腿还以某种擒拿术般的姿势牢牢锁着他的喉……这画面,怎么看怎么离谱,又莫名地……让人嘴角疯狂上扬。
林笙生无可恋地保持着这个硌人的姿势,感受着身下男人肌肉绷紧的背脊透过军装传来的温热和稳健步伐带来的轻微颠簸,心里的小本本又给陆云川狠狠记上一笔——另类运输,体验感极差!反人类设计!
中部军区医院,单人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味儿。
林卫国半靠在病床上,像个等待投喂的雏鸟,张着嘴,由着媳妇夏晚枝一勺一勺地把温热的粥送进去。他脸色还有点白,但精神头明显好了不少,就是眉头还无意识地拧着,显然心里还揣着事。
王首长背着手站在窗边,看似在欣赏窗外那棵光秃秃的树,实则眉心拧得比林卫国还紧。他刚刚接到南岛那边加急加密的消息,说林笙那丫头在镇上采买时,连人带车,失踪了!
他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病床上那个还被蒙在鼓里、享受老婆喂饭待遇的老战友,心里那叫一个天人交战。
说吧?
就老林这刚缓过劲儿来的身子骨,听说宝贝闺女丢了,怕是得当场再表演一个背过气去,那乐子可就大了。这责任他可担不起。
不说吧?
看着老林这“饭来张口”的悠闲模样,再想想他闺女现在可能正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跟坏人斗智斗勇呢,王首长心里就莫名窜起一股邪火——老子在这急得嘴角起泡,你倒在这儿当起老太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