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贼似的,端着盆,屏住呼吸,冲出宿舍,一头扎进水房。
冰冷刺骨的地下水“哗啦啦”地冲在床单上那一片需要重点关照的区域,冰凉的水花溅起,却半点压不住心底那股莫名的燥热。
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又不受控制地钻了出来--梦里那丫头带笑的眼,气鼓鼓的脸,还有那咋咋呼呼、能把他气得太阳穴直跳的声音..
“见鬼!”
他低低咒骂一声,感觉浑身不自在,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烧得他心烦意乱。
感受到某一处不在他控制范围……
陆云川额角青筋直跳,猛地关掉水龙头,也顾不上那床单才搓了一半,转身就冲进了旁边的淋浴间,“砰”地一声带上。
狭小逼仄的隔间里,冰冷的水流从头顶浇下,试图冲刷掉身体里那股莫名躁动的火气。
水珠砸在他精壮挺拔的背脊上,沿着宽阔的肩膀和紧实的腰背滚落。
常年训练留下的伤疤在昏黄的灯光下若隐若现,其中腹部一道深刻的旧疤尤为明显。
他一只手撑在湿冷的木板墙上,指节用力得发白,另一只有些烦躁地动作着。呼吸逐渐粗重,混合着哗哗水声,在寂静夜里格外清晰。他紧闭着眼,牙关紧咬,古铜色皮肤下肌肉绷紧如铁。
偏偏就在这时,睡到一半被尿意憋醒的林笙,正眯缝着眼,梦游似的,凭着本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厕所摸去。
她脑子里一团浆糊,只想着赶紧上完厕所,回去把梦续上。
(迷迷糊糊,她完全没注意方向,竟一头扎进了澡堂区域。)
他呼吸越来越急促,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零碎画面-那娇艳欲滴的脸蛋,纤细的手缠着他脖颈,绵软蹭在他鼻尖....低吼一声,动作越发急促。
他低吼一声,动作越发急促。仿佛要将这些不合时宜的念头连同身体的躁动一并驱逐出去。
许久,一声极力压抑却绵长沉哑的闷哼从喉间溢出。
水流依旧冰冷地冲刷着身体。陆云川撑着墙壁,微微喘息,冷水顺着他黑硬的短发不断滴落。
他抬起头,抹了把脸上的水,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懊恼和困惑。
怎么满脑子都是那丫头…
就在这时,“吱呀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他身后那扇没锁的木门,被人从外面迷迷糊糊地推开了!
“哇啊啊啊——!”
林笙顶着一头睡得乱糟糟的头发,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被屋里昏黄的灯光一照,活脱脱像个出来飘荡的女鬼。
她还没看清来人,视线就被一片结实的、还带着水汽的……肉墙堵了个严严实实。
“哇啊啊啊——!” 这下她彻底清醒,吓得又是一嗓子。
陆云川一听这鬼哭狼嚎的熟悉声音,头皮都麻了,陆云川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脏猛地一缩,反应极快!
也顾不上其他,猛地转身,长臂一伸,将正要嚎出声的小丫头捞进怀里,一只大手严严实实地捂住了她的嘴!
“唔!唔唔!”林笙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并用地挣扎,触手所及却是一片滚烫而湿漉漉的坚实胸膛。
“别叫!是我!”陆云川压低声音,语气带着罕见的急促和尴尬,热气喷在林笙耳畔,“想把所有人都引来吗?!”
林笙的尖叫声被堵了回去,变成了一串含糊的“唔唔唔!”。
挣扎的动作一顿,借着微弱的光线,终于看清了眼前这张滴着水、黑如锅底却轮廓分明的脸——陆云川?!
眼睛瞪得溜圆,无声地控诉:你干嘛!吓死人啊!
陆云川感觉到她不再死命扑腾,刚松了口气,却猛地意识到两人现在的姿势有多要命——他几乎是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她单薄的衣服根本隔绝不了从他身上传来的、刚刚被冷水短暂压下去又迅速卷土重来的滚烫体温。
她眨巴眨巴眼,又下意识往下瞟了瞟….关键位置被他用湿漉漉的军裤勉强挡着,但那紧实的身材和古怪的气氛......
空气仿佛凝固。陆云川像是被火燎了指尖,猛地松开手,迅速后退半步,刻意拉开距离。他的眼神飘向旁边滴水的龙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硬邦邦的下颌线绷得死紧。
一股无声的尴尬混合着未散的水汽,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燥得人心慌。
林笙感觉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脑子像一团浆糊,嘴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你…你大半夜不睡觉……猫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练、练憋气功?!”
陆云川:“……”
他额角的青筋隐隐作痛。憋气功?这丫头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解释这诡异的场面,林笙已经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一低头,哧溜一下从他旁边钻了过去,脚步凌乱地冲向了走廊尽头的厕所,留下一个仓皇逃窜的背影。
今晚,注定有两个人彻夜难眠。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尖锐的起床号就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练兵场上,陆云川身姿笔挺,口令冷硬,一如既往的严厉。但只要稍微凑近点,就能看到他眼底那两片明显的、睡眠不足的乌青,活像被人揍了两拳。
而另一边宿舍楼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林笙,正毫无心理负担地窝在硬板床上,抱着被子,睡得四仰八叉,嘴角还挂着点可疑的水渍,呼噜打得那叫一个香甜。
各位宝宝不是作者不想发而是他不给我过!请苍天,鉴忠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