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背着那捆沉甸甸的柴火,佝偻的身影很快被夜色吞没。月光清冷如水,洒在荒草丛生的坟地里,映出两个年轻人若有所思的身影。
林笙站在原地,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她低头整理衣角,目光却不由自主飘向老根头刚才出现的角落。那堆木柴乍看平平无奇,就像寻常农家随手堆放的柴火。
可多看几眼,她忽然发现异常。那些柴火的摆放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等等......她眯起眼睛,小心地往前迈了两步。
陆云川闻声转头,看见林笙正专注地盯着坟堆旁那堆木柴。那些柴火长短交错,粗看杂乱无章,细看却暗藏玄机。
你看这些柴火,林笙压低声音,像是怕惊动什么,长、短、长、短、长......这分明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陆云川神色骤变,立即蹲下身仔细查看。果然,那些看似随意的柴火严格按照特定顺序排列:三根长的,两根短的,周而复始。这种排列让他想起上个月截获的敌特密报——用木棍长度作为密码载体,三长两短代表,两短三长表示。
刚才那个老头......林笙的声音带着疑虑,他当真只是来捡柴火的?
她越想越不对劲:这荒山野岭人迹罕至,方圆三里连棵像样的树都找不到。他那些柴火来得蹊跷......再说捡柴哪有人专挑深夜?夜里野兽出没,毒蛇横行,这不是自找麻烦?
陆云川接话:这片坟地偏僻阴森,我们巡逻队向来避而远之。除非特殊情况,否则绝不会深夜来此。
林笙眼睛一亮:现在到处都在破四旧,反封建迷信。你们军人也信这些鬼神之说?
陆云川想起方才那个哭喊着的身影,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委婉道:有些来自山区的同志,还保留着老辈人的忌讳。再说......正常人谁会半夜来坟地转悠?
林笙顿时觉得被冒犯:你说这话前先看看咱们站在哪儿!她瞪圆眼睛,你要是不正常,可别捎带上我!
陆云川这才意识到失言,尴尬地轻咳:除了咱俩。
林笙不想继续正常与否的争论。这片坟地阴风阵阵,说不定老根头就藏在某座墓碑后,正暗中观察他们。
她这才 想起陆云川今晚没带配枪,而自己空间里除了那支派不上用场的电容笔,连件防身的武器都没有。
万一真遇到不测,这满地的坟包,怕是要多出两个新邻居了。
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在斑驳的墓碑上,那些风化剥落的刻字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双双窥探的眼睛。林笙突然感到脊背发凉,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窜上心头——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他们。
她下意识地攥紧陆云川的衣袖,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走吧!
陆云川明显感受到她指尖传来的不安,当即点头:
两人匆匆离开坟地,一路上都保持着警惕。直到看见军区大门透出的光亮,林笙才稍稍松了口气。
军区门口,陆振邦正和江团长站在路灯下交谈。
老周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江团长压低声音,明天一早的检讨大会,各营都要到场。
陆振邦冷哼一声:这次非要让他长个教训不可......话未说完,他瞥见从夜色中走来的两人,顿时眼睛一亮。
他快步迎上前,借着灯光仔细打量:哟,这是怎么了?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看个电影怎么看出了一脸凝重?
林笙心想:电影?好家伙被这事一打乱,电影开头讲了什么都忘了。
本来后半段就没看到,光顾着和某人互相投喂——虽然她是冲着噎死对方的量喂的。本来想着至少看了前半段还能脑补剧情,现在好了,相当于看了个寂寞,就记得银幕上晃过几个穿军装的人影。
陆云川神色如常地敬了个礼,但紧抿的唇角泄露了他的心事。
陆振邦凑近儿子,压低声音:你小子是不是又惹人家姑娘生气了?说着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他一下,我好不容易给你们创造的机会......
陆云川无奈地打断,我们刚才在坟地那边发现些异常。
坟地?江团长闻言皱眉,你们大半夜去那儿做什么?
林笙连忙解释:是回来的路上偶然经过......
陆振邦却突然笑呵呵地插话:老江啊,年轻人谈对象就爱找些刺激的地方。他转头对林笙挤挤眼,叔叔懂,都懂!
林笙:...... 你就笑吧!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按我的推测没错的话,军区周围被人留下了暗号——不过不是给地底下那些看的,是给藏在暗处的内鬼看的。
陆云川警惕地环视四周,压低声音:爸,江团长,借一步说话。
陆振邦见两人神色凝重不像开玩笑,这才收起笑容,眉头渐渐皱起。
林笙见此情景,忍不住调侃道:叔,你刚才不是挺爱笑吗?怎么突然就不笑了?是天生不爱笑吗?
陆振邦:......
陆振邦被林笙这句话噎得一时语塞,那张向来威严的脸上竟浮现出几分罕见的窘迫。他瞪了林笙一眼,却见这丫头歪着头,一脸无辜地回望他,仿佛刚才那句调侃不是出自她口。
你这丫头……陆振邦哭笑不得地摇头,倒是学会拿你陆叔叔开涮了。
江团长在一旁强忍笑意,肩膀微微抖动。他认识陆振邦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有人敢这么跟这位以严厉着称的司令开玩笑。
陆云川看着父亲吃瘪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爸,这件事不是玩笑。
四人走进值班室,陆云川反手关上门,将外面的夜色隔绝。昏黄的灯光下,他简明扼要地讲述了坟地的发现——那些刻意排列的柴火,诡异的猫头鹰叫声,还有老头可疑的行踪。
三长两短……江团长沉吟道,这个信号在最近的敌特活动中出现过。
陆振邦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方才的轻松荡然无存。他站起身,在狭小的值班室里踱步,军靴踏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看来,他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如鹰,有人把主意打到我们军区头上了。
林笙安静地坐在角落,看着三人严肃的神情,随口说道:三长一短选最短啊!
陆振邦正要继续部署工作,被林笙这句话说得一愣:什么三长一短选最短?
各位宝宝不妨猜猜~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