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振邦沉吟片刻,手指在桌面上重重一敲:云川,立即带林笙回去休息。
老江,我们马上去作战室。记住——今晚的事,列为最高机密,对谁都不能说起!。
陆云川立正敬礼,动作干净利落。
在送林笙走出值班室的路上,
林笙,瞅一眼,脸色不太好,在瞅一眼,脸比茅坑还臭。
陆云川注意到她频频回首,看她脸上明晃晃写满不安。
别多想,他难得放柔语气,回去好好休息,记住你今晚只是看了场电影。
望着林笙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陆云川眉头紧锁。这个看似单纯的姑娘身上有太多疑点:对机密信息的敏锐度、超越常人的分析能力、还有那些看似荒诞却总能切中要害的见解......他转身快步走向杨师长办公室,决定立即汇报这个特殊情况。
在国家安全面前,任何个人感情都必须让步。
深夜的杨师长办公室依然亮着灯。陆云川在门外整理了一下军装,深吸一口气,叩响了门板。
进来。杨师长沉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陆云川推门而入,只见杨师长正戴着老花镜,在台灯下批阅文件。桌上散落着作战地图和几份标着的红头文件,烟灰缸里积了不少烟蒂,显然师长已经工作了很久。见到是他,杨师长有些意外:云川?这么晚有什么事?
师长,有重要情况需要立即汇报。陆云川关好门,压低声音说道。
杨师长放下钢笔,示意他坐下:说吧。
陆云川将今晚在坟地的发现,以及林笙对童谣的分析原原本本地汇报了一遍。随着他的叙述,杨师长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
你确定那些柴火的排列顺序是三长两短重复出现?杨师长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步,军靴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确定。而且猫头鹰的叫声也是三长两短,这绝不是巧合。陆云川肯定地说,这种信号模式让我想起在军校时学过的摩尔斯电码变异应用案例。
杨师长停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夜色:三长两短...这个信号在去年的清道夫行动中也出现过。
当时我们破获了一个潜伏在科研单位的敌特网络,他们就是用这种方式在每周三晚上传递消息。记得那个案子最后抓获了七名敌特,缴获了三台微型发报机。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至于林笙同志...她的分析确实精准得令人不安。一个后勤兵,怎么会对核武器研发的细节了解得如此清楚?这不符合常理。
陆云川立即为林笙解释:她说是在中部军区时,听父亲的老战友提起过...
这个解释太牵强。杨师长打断他,核工业部门的纪律你我都清楚,根据《国防科技保密条例》第十七条,所有参与596工程的人员都必须签署终身保密协议,绝不可能在私人场合谈论这些机密。
而且...他拿起一份档案,根据记录,林笙的父亲林卫国确实在中部军区服役过,但他的老战友中并没有人被调往核工业部门。这一点,人事档案上写得很清楚。
办公室里陷入沉默。陆云川感到后背发凉,不是因为可能被牵连,而是因为林笙身上确实存在太多无法解释的疑点。
他突然想起上次林笙无意中提到的导弹制导原理,当时只觉得这姑娘见识广博,现在想来确实可疑。
师长,我认为林笙同志不会是敌特。陆云川坚定地说,如果她是,绝不会主动指出这些疑点。
杨师长微微颔首:这一点我同意。但她的背景必须重新审查。你记得三年前案件吗?
陆云川当然记得。当时一个看似普通的文工团员,利用演出机会传递情报长达五年之久,最后是因为一次偶然的失误才被发现。那个案件导致三个军事基地的位置暴露,损失惨重。
我们不能重蹈覆辙。杨师长沉声道,明天一早,我会派特勤科的李科长带人去中部军区核实林笙的背景。
在这期间,你要密切注意她的动向,但不要打草惊蛇。记住,观察要细致,但不能让她察觉。
杨师长走到地图前,指着军区周边的地形:如果真如林笙所说,敌人已经用童谣传递信息,说明他们的渗透比我们想象的更深。我们必须立即采取行动。
他沉思片刻,下达指令:第一,立即组织人员对军区所有家属院的儿童游戏进行监控,记录所有流传的童谣。第二,派人暗中监视那个那人,但要保持距离,绝不能暴露。第三...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杨师长接起电话,脸色顿时变得异常严肃。
什么?确定吗?...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杨师长看向陆云川,眼神复杂:刚刚接到消息,科研二所的张明远同志在回家途中遭遇身亡。现场伪装成抢劫杀人,但在他鞋底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张写满数字的纸条。
陆云川心头一震,脊背窜上一股寒意:数字?
没错。杨师长缓缓展开手中的纸条,正是林笙提到的那串数字:,,。而且按照她解读的方式,这组代码指向的是即将进行核试验的精确坐标。
办公室里陷入死寂,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陆云川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林笙的推测是完全正确的。
师长,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立即采取行动保护林笙同志的安全。陆云川急切地向前一步,如果敌人知道她能够破解他们的密码系统...
已经晚了。杨师长沉重地摇头,从抽屉里取出一份加密电报,夜莺刚刚传回的情报,已经接到指令,正在向军区方向移动。他们的目标,很可能就是林笙。
陆云川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请求立即组建特别行动组,负责林笙同志的安保工作!
杨师长凝视着他,目光如炬:云川,你要明白,这个决定很可能影响你的军旅生涯。如果林笙确实有问题,你将会面临最严厉的审查。还记得三年前的启明星计划
陆云川当然记得。当时一位前途无量的作战参谋因为担保了一个被怀疑的机要员,最后在那个机要员被证实是敌特后,这位参谋不仅被解除职务,至今还在接受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