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的气氛陡然变得诡异。
狙击手的瞳孔剧烈收缩,嘴唇颤抖着,却仍强作镇定:我不认识什么莫小七......
林笙挑眉,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哦?你说不认识,我就得信?
这句话仿佛点燃了导火索,狙击手对林笙的愤怒终于有了实质性的爆发。
他猛地往前一倾,被铐住的双手砸在桌面上发出哐当巨响:那你让我怎样?我说了你又不信,信了你又不听!
说完竟破罐子破摔地往椅子后背一靠,摆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无赖相。
林笙当场梗住——这套耍无赖的路数怎么如此似曾相识?
一旁的江团长看到这幅景象也是噎得不轻,眼神在林笙和狙击手之间来回逡巡,内心疯狂呐喊:这混不吝的样子,简直和这丫头刚来军区时一模一样!
谁是审判者啊!林笙拍案而起,你狂什么狂!
江团长在一旁默默扶额,内心oS:这丫头当初在楼顶拿针管吓唬人的时候,可比这小子狂多了......真是没有一点自知之名,跟他爹一副模样
狙击手嗤笑一声,把头扭向一边:那副拒不配合的模样,简直能把人气笑。
林笙眯起眼睛,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突然转头对陆云川说:陆营长,看来常规审讯对这位同志没什么效果啊。咱们是不是得用点......特殊手段?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比如......滴热蜡?或者满清十大酷刑?
她越说越起劲,眼睛里闪着危险的光芒,甚至还掰着手指数起来:我记得有个刑罚是把人绑在蚂蚁窝上,再涂点蜂蜜;还有个是把大蒜汁涂在脚底板,然后用山羊舔......
她的脑海里已经开始自动播放各种古装剧里刑讯逼供的画面,甚至开始认真思考这些方法的可行性,完全没注意到一旁江团长越来越黑的脸色。
一旁的陆云川看着明显想歪了的林笙,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他强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林笙同志,现在是新社会了,你说的这些都不符合规定。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他并没有阻止林笙的即兴表演,反而配合地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还故意追问:你说的那个蚂蚁窝的方法,具体要怎么做?
林笙立刻来了精神,绘声绘色地描述:首先要找到红蚂蚁窝,那种蚂蚁咬人特别疼。然后把他的裤腿卷起来,抹上蜂蜜......
够了!江团长终于听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们两个!一个胡说八道,一个还跟着起哄!这是审讯室,不是茶楼说书!
他怒气冲冲地指着林笙:还有你!从哪里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
林笙无辜地眨眨眼:都是从书上看的啊。《酷刑史》《古代刑具考》这些书,图书馆里都有收录呢。
陆云川适时地轻咳一声,把话题拉回正轨:既然这些方法都不合适,那就请这位同志主动配合吧。
狙击手的目光在审讯室里游移,最终定格在林笙身上。
这个看似文弱的姑娘,说起各种闻所未闻的刑罚时眼睛都在发亮,让他不由得脊背发凉。
他偷偷瞄了眼始终沉默但气场强大的陆云川,又看看眼前这个说得眉飞色舞、手段听起来一个比一个骇人的林笙,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林笙见状,知道心理攻势起了效果,更加来劲了。
她踱步到狙击手面前,微微俯身,故意将声音压得更低,营造出一种阴森的氛围:或者……我们可以试试水刑?
就是那种让你一次次体验濒死感觉的……据说没人能扛过三次……
够了!狙击手突然崩溃大喊,额头上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但他仍在做最后的挣扎,我……我不会说的!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林笙眼神一冷,知道需要再下一剂猛药这事就成了。
她直起身,双手抱胸,语气变得平静却更具威胁性:你觉得,莫小七在失去利用价值之后,他的下场是什么?
她紧紧盯着狙击手的眼睛,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你以为你守口如瓶,就能换来他们的仁慈?
你对他来说,和莫小七没什么区别,都只是一颗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莫小七被灭口了,你觉得你会是例外?
当林笙提到莫小七的下场时,她清晰地捕捉到狙击手的瞳孔再次剧烈收缩,这是一种典型的恐惧反应。
他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下颚肌肉紧绷,这说明这个词深深触动了他最深的恐惧。
不可能!狙击手猛地抬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肯定有人来救我的!他们承诺过......
林笙地一拍桌子,顺手抄起桌上的搪瓷茶缸重重敲在桌面上:你怎么这么确认?现在可是在我们的地盘!茶缸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审讯室里格外突兀。
她越敲越起劲,完全进入了状态:说!你和周福生什么关系?(敲一下)
叫什么名字(又敲一下)
你们在军区还有多少同伙?(再敲一下)
茶缸在她手里俨然成了惊堂木,配合着她刻意压低的嗓音,活脱脱一副包青天夜审的架势。每问一句就重重敲击桌面,震得桌上的文件都在颤动。
陆云川看着林笙这突如其来的表演,嘴角微微抽搐。江团长更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