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手离去的尘埃尚未完全落定,木叶村又迎来了另一位三忍的告别。
自来也的离去,不似纲手那般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悲怆与决绝,反而透着一股他特有的、看似随性却又隐含宿命感的色彩。
他在火影岩上,与猿飞日斩进行了一场师徒间的谈话。没有激烈的争执,也没有沉重的托付,自来也依旧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挠着他那头狂放的白发。
“老头子,村子现在也安稳下来了,有你在,还有大蛇丸那家伙在,暂时也用不上我这么个闲人。”他嘿嘿笑着,“我啊,还是更适合在外面走走,为我的‘伟大’创作搜集素材!顺便……也看看这个刚刚结束战争的世界,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猿飞日斩看着自己这个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内心通透的弟子,心中了然。他知道,自来也的离去,一方面是因为他天性不喜束缚,另一方面,或许也是对村子现状的一种无声的疏离。他叹了口气,没有强留,只是叮嘱道:“在外面……一切小心。别忘了,木叶始终是你的家。”
“知道啦知道啦!”自来也摆摆手,扛起他简单的行囊,转身潇洒地挥了挥手,“等我写出了震惊忍界的杰作,一定会回来请你们喝酒的!”
他的离去,没有惊动太多人,如同他往常外出取材一般自然。
然而,命运的丝线,却在他踏出木叶的那一刻,悄然牵引。
或许是天意使然,或许是某种冥冥中的剧情惯性,自来也在游历至饱受战争摧残的雨之国时,再一次——或者说,是“第一次”在源所知晓的命运轨迹中——遇到了那三个拥有着迥异瞳术的孩子:漩涡长门(轮回眼)、弥彦、小南。
彼时的他们,尚且年幼,在战争的废墟中挣扎求存,如同风雨中飘摇的幼苗。长门那双被视为“预言之子”象征的轮回眼中,还充满了迷茫与痛苦;弥彦怀抱着建立和平组织的天真而伟大的梦想;小南则用她纸遁的微薄力量,努力守护着这份脆弱的情谊。
自来也目睹了他们的处境,那颗看似粗犷不羁的心,被深深触动了。他想起了大蛤蟆仙人的预言,想起了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对和平的渴望。一种强烈的、近乎使命感的冲动,促使他做出了决定。
他留了下来。
以一名流浪忍者的身份,他开始教导这三个孩子忍术,教导他们生存的技能,更教导他们关于和平、关于信任、关于守护的道理。他希望能引导他们走向一条光明的道路,希望这双轮回眼,真的能如预言般,为忍界带来变革与和平。
他不知道的是,他此刻的教导,如同在命运的河流中投下了一颗石子,其泛起的涟漪,将在未来掀起何等滔天巨浪。
……
而在木叶村内,昔日的“三忍”,如今只剩下大蛇丸一人。
他并未像纲手和自来也那样选择离开。相反,他似乎更加深入地融入了村子的阴影之中。他依旧担任着上忍的职务,偶尔执行一些高难度的任务,但更多的精力,则投入到了他那永无止境的禁术研究之中。
他与志村团藏的联系,变得愈发紧密和隐秘。
根部的基地,成为了他们最好的掩护。在团藏的支持和默许下,大蛇丸获得了大量“实验材料”——其中不乏那些在战争中“失踪”的敌方忍者,乃至……一些身份敏感的木叶忍者。他们对初代火影千手柱间的细胞、对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对各种各样的血继限界和禁术,展开了疯狂而泯灭人性的研究。
实验室中,冰冷的器械闪烁着寒光,浸泡在营养液中的组织样本令人毛骨悚然,失败的实验体化作一滩滩脓血或扭曲的肉块……大蛇丸沉浸其中,金色的蛇瞳中闪烁着对“世间真理”的狂热与对生命的极致漠视。他追求的是永生,是掌握世间所有的术,为此,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也可以践踏一切伦理。
团藏则乐见其成。大蛇丸的研究成果,尤其是关于写轮眼和木遁细胞的研究,极大地增强了他和他麾下“根”的力量。他需要大蛇丸的智慧和技术,来达成他掌控木叶、乃至称霸忍界的野心。
两人各取所需,在木叶的光明之下,编织着一张更加黑暗与危险的网。
至此,名震忍界的“三忍”彻底分流。
纲手带着伤痛与迷茫远走他乡,试图在流浪中遗忘或寻找;自来也背负着模糊的预言与教导“预言之子”的责任,留在了雨之国的废墟;而大蛇丸,则彻底投身于黑暗,与团藏一同,在木叶的根基处,埋下了足以颠覆一切的隐患。
时代的浪潮,推着每一个人,走向了各自未知却又仿佛注定的方向。而超然于这一切之上的源,则如同一个冷静的棋手,默默地注视着棋盘上棋子的移动,等待着属于他落子的时机,或者……随时准备着,掀翻这整张棋盘。